张罗吓得忙退回两步,对她道:“你不要这样,我可不是大山!”
小雁见张罗有拒她门外之意,又无可奈何地哭泣起来,似比先前伤心更甚。
张罗见小雁如此,又开口说道:“你不要哭,我不是大山,这是事实,你又何必再哭呢?”
小雁哭成个泪人一般,抽泣着说:“你既然救我,应该救人到底,却为何又把我扔到这里,就撒手不管?”
清子忙走到小雁跟前,对小雁说:“你不要哭了,看你比我年纪还大,却怎么如同孩子似的哭个没完?”
小雁不服气地说:“你不知道我,所以,你还不理解我哭的原因!”
清子笑道说:“你不理解我,所以,你还不理解我说这话的意思!”
小雁小嘴一努,面带不悦之色,止住哭声,对清子道;“你休要在这里油嘴滑舌,我没有心思与你耍嘴!”
清子道:“你没心思耍嘴,却有心思哭鼻子,也不知你的眼泪有多少?你在这里流干了,以后还流什么?”
小雁听他说完这话,突然破涕为笑,对清子骂道;“你这小鬼机灵,如今大山不在了,你却反来欺负我,我打别人不过,量打你还不费力,你再和我调皮,我就上去给你一个极为响亮的大耳光!”清子打断她的话,说:“你打耳光也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响亮呢?你打我一个响亮大耳光。倘若你把我打倒在地上起不来,你扶也不扶?”小雁一咬牙说道:“我把你打倒在地,就不扶你起来,让你再也调皮不成!”
清子道:“那好,你现在就打吧!”说着,就凑到小雁前。小雁见清子一副天真神态,又如何能忍打他的小脸?忍不住“扑哧”一下又笑了起来。
张罗与何流沙见两人在一旁玩耍,小雁已经充满精神,全不似先前那样萎靡神态,何流沙心中又对清子喜欢几分。
张罗见何流沙转头看旁边清子与小雁斗嘴,轻轻对何流沙说了一声:“公子,我张罗有事要办,这就走了,你也不必留我!”说着,不等何流沙说话,转身便走。
那边小雁与清子斗嘴,转头看见张罗扬长而去,又尖叫一声:“你怎么又一人走了?将我留下,你不是已经答应我替大山报仇,抓宇文化及吗?”说着,小雁又向张罗追去。张罗将手中霸王鞭一扬,对小雁道:“你不要追我,我这就去找宇文化及算账!”
小雁跑上一步,抓着张罗的胳膊说:“我也去,我一定要去!”说着,抱着张罗的胳膊不放。
张罗面带不悦之色,对小雁道;“你不放我,我又如何能找宇文化及?你跟我去,实在不便!”
小雁听张罗不愿带她前去,又眼中出泪,对他用央求的口气说道:“你带我去吧,我一人呆在这里实在害怕!”
张罗见小雁如孩子般紧紧抓着他不放,脸色一沉,又对小雁道:“你怎么如此不听话?我答应找宇文化及帮大山报仇,已经尽了心思,如今你如此缠我,我不但不去找宇文化及,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小雁听张罗此语,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用央求的口气对张罗道:“你带我去吧,我决不拖累你!”
张罗看着小雁面带恐惧之色,心中一软,将昔日的处世哲学,顿时扔在脑后,遁世之想被小雁的眼泪洗得干干净净,又良心发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小雁,极为关心地说:“小雁,不要哭,你这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眼中却滴出泪水。
小雁见张罗动情,轻轻地伸出双手,去擦张罗的眼泪。
何流沙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见两人如此有情有义,禁不住又想起昔日与青竹恩爱的情景,不知不觉,站在软草平沙之中,呆呆地望着他俩出神。
张罗慢慢地低下头,用手抚摸着小雁的面庞,低低地柔柔地问道:“我把你安置到哪里?你才能满意呢?”
小雁静静地依在张罗怀里,轻轻地说道:“你把我送到大山那里,我就满意了!”
张罗一愣,对小雁道:“不要这样说,小雁,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说!”
小雁的泪水又悄悄地流到面上,一语不发。
何流沙见两人这般光景,深为张罗的位置感到为难。
张罗此时,又能有何话说呢?
何流沙低头看见地上小草,随风而歪,心中一时难以平静。
清子见何流沙一人发愣,如木桩一般不动。而张罗与小雁又一番难舍难分的神态,自己被冷冷地扔在一边。他觉得无聊,便坐在沙土地上,将地上的沙子抓了一把,从左手传到右手,又从右手传到左手,这样传递了几次,手中的沙子便所剩无几,等他看见手中的沙子漏完,再抬头看三个人时,见张罗与小雁相互望着说话,因两人话音极小,使他无法听清,而何流沙一人呆立一边,似乎看着张罗两人出神。
清子有意地咳嗽一声,三个人却均没有反映,清子见状,觉得自己来在这里已是无用,并没有人与他说话,他慢慢地走到何流沙与张罗、小雁之间,高声喊道:“你们在这里站着,不与我说话,把我一人冷在一边,实在没意思,我走了,到别处玩去!”
清子说完,也不管三人是否听见,迈着大步,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老酒鬼钱总溜与大傻瓜半路上返回,未至天山。使老酒鬼极为遗憾,但想到泰山大会,各路群英集在一起,他又很想凑个趣,在泰山大会日子未到之时,他便一人先上山来。这一日,他闲来无事,来到南天门,向十八盘方向观看,但见漏眼漏正义与老毒主一边说话,一边往上走,老酒鬼心上一动,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状,便向十八盘迅疾滚下。
龙古冬与正义正说话间,猛闻山上滚下一物,急忙闪到一边,老酒鬼见两人并不接他,滚到他们脚下,便又自己站起,向老毒主哈哈一笑,说道:“仁兄多日不见,怎么老弟失足滚下山来,却也不救?难道仁兄还是只重钱不问别事吗?”
龙古冬面色严肃,对钱总溜道:“老弟难得这样雅兴,听说哈里拉也上泰山凑热闹,倘若他来,岂不破坏了我们和气比武的气氛?”
钱总溜道:“哈里拉偷了少林秘籍,不回西夏,却又来泰山,大概是来者不善,但我们不能因他到来,就改变比武的日期,大家也难得相见,切磋武功,倘若哈里拉别有用心,我们联手打他,并不为难!”
龙古冬道:“老弟言之有理,但他上来捣乱,岂不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仁兄不必多虑,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知列位是否都已经来了?”
正义道:“金备江一人正在山下,他说晚上上山,明晨可如期赴会!”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登上十八盘,绕过南天门,向天街方向走去。
泰山顶的寺中,方丈将几人迎入客房,端菜招待,极为盛情。
三人夜里和衣而卧,刚刚入睡,却听窗外有人小声说话,正义极为机灵,立刻被窗外的动静惊醒,他慢慢地走到窗前,将耳朵贴在窗纸之上,听庙里的一个和尚对方丈说:“山下有人来报,哈里拉要来山上,据说从良也同哈里拉一同前来,这从良上次来泰山,就扰得鸡犬不宁,此次可否借诸位大侠之手,将从良杀了,以除后患?”
方丈道:“休要妄言,你快去睡吧!”
小和尚答应一声,便向里面走去。
正义心中暗想:倘若从良亦与哈里拉联手,这泰山大会必不能平静,但不知从良又来泰山何事?
正义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便披衣起,推门走出门外。泰山顶上,夜风极大,正义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慢慢地向北拱石走来。走了几步,他猛听见北拱石方向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却是一男一女,男的厉声道:“你给我快快走开,再来缠我,我就一掌将你打到泰山脚下!”接着,就听到一个女人用央求的口气说:“我并不求你,只想请你告诉我何流沙的去处?”男的道:“他是个活人,又长有两条了腿,他去哪里,我又怎么知道?快滚!”只听“啪”地一声,似乎是男的一掌打在女的脸上,女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但见一条人影,向山下走去。
这时,正义方才看清,那个男的却是司马大方,而那个女人已从小道向山下哭着走远。
司马大方见瞪眼漏正义走来,上前说道:“怎么,晚上还要练武?老弟明天大概要得中原第一侠的宝号了!”
瞪眼漏微微一笑,道:“司马大侠有所不知,我自中了周军的毒掌后,伤口刚愈,要想取中原第一侠的名头,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此次来泰山,不过图个热闹而已。”
司马大方笑道:“凭老弟的本事,竟中了一个无名小辈的毒掌,让人不可理解,但不知这个叫周军的现在何处?等比武过后,我去会他一会!”
两人正这样说着,忽听有人高声道:“久仰!久仰,没料到两位大侠深夜不睡,在此切磋武功,真让人佩服!”两人转头一看,却是金备江一人走了过来。
司马大方亲热地上前对金备江道:“我们多日不见,没料到在泰山顶上相会,倘若你不来。泰山比武之后,我还要去找你!”
金备江道:“这样的盛情邀请,我又如何能不来呢?”司马大方又问:“你近日是否知道宇文化及的消息?”金备江答:“不知道,但他也会如期赴约的,他这个人向来行动绝秘,外人难知,近闻司马大侠与宇文化及交往甚密,不知是否有此事?”
司马大方道:“说来话长,等日后我们再详细叙述。”三人来到一块平坦之地,各分一边,暗自练起吐纳,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司马大方首先站起,来到日观峰边,等待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