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亲昵地扶着清子的肩膀,对他道:“清子,难道你没闻到烟味吗?”
清子用力吸几下鼻子,确实有一股浓烈的烟味从鼻入肺,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这时,那只灯笼又从远处向他们这里飘来,片刻,只听一人哈哈大笑,笑浪扑来,亦带有一股浓烈的烟风,使清子和鸣玉同时禁不住,呛得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鸣玉咳嗽声止,尖声道:“来者可是常明灯熊飞包熊大侠吗?”
“打过便走,打不过便学,正是我常明灯熊飞包的脾气!”来者朗声道。
清子看见,奔来的老者手中一杆长烟袋,烟袋锅有小碗般大小,里面的烟丝滋滋直响,热气扑面,有如灯笼一般,但见熊飞包满是胡须的脸,胸前有个大烟口袋来会摇摆不止。常明灯又道:“你是何人?”
鸣玉答道:“小女鸣玉,常听家父讲起您的大名!”
常明灯又用力吸了几口烟,将浓烈的烟雾吐向鸣玉与清子。
清子见他又伸手从胸前的大口带里掏出一把烟丝,放在冒烟的烟袋锅上。
这时,猛听常明灯身后传来一阵大笑,有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说道:“熊飞包,上次你搞坏了我的胶油,今天你不赔我,休想再走!”话随身至,只见一个身影已晃到众人面前,清子看见这人五十岁左右年纪,立在地上,身体摇动不止,如风中一般,十分奇怪。
熊飞包见来人站在面前,对那人道:“永不亮万能胶,你站立倘且不稳,难道还要与我打架么?”
永不亮万能胶仍然晃动着身子,对熊飞包道:“常明灯,你以为我永不亮是好欺负的吗?告诉你,倘若你今天不赔我胶油,我将你双脚粘上,让你不能挪动半步!”万能胶说着,从背上取下一只葫芦,握在手中。
熊飞包见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永不亮道:“永不亮,你除了会炼些胶油,还有何本事?难道你不知道我常明灯熊飞包在武林上响当当的名头吗?”
永不亮也用嘲笑的口吻道:“熊飞包,你休要不知天高地厚,一提你的名字,就知你是个窝囊废,你休要在此卖弄,难道我万能胶还怕你不成?你有何本事?充其量不过会一招打不过便走,打不过便死皮赖脸地求情招吗?”
熊飞包猛又吸一口烟,对永不亮道:“休要多言,倘若你能挡住我五招,我熊飞包便走。”
万能胶道:“熊飞包,你动手吧!”
常明灯熊飞包长烟袋一挥,直向永不亮万能胶打来。
清子与鸣玉见状,不觉为永不亮万能胶捏了一把汗。
万能胶见熊飞包冲将过来,嘿嘿一阵冷笑,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葫芦,一只手迅即拔下葫芦嘴,蹲在地上,朝常明灯熊飞包的脚下一撒,葫芦口淌出之物直向熊飞包的脚底下流去,熊飞包也一杆打在万能胶后背,万能胶疼得大叫一声音,转身便走,常明灯熊飞包见永不亮转身便走,大声道:“万能胶,你原来只有挨打不还手的功夫?看打!”说着,又“刷”地一下,向永不亮万能胶追去。不料,熊胆包刚迈一步,便再也难挪身子。长明灯低头看时,双脚上鞋子已被永不亮万能胶从葫芦中流出的胶水紧紧粘住,挪动不了。站在一边的永不亮见状,嘻嘻笑道:“常明灯,来呀!你的本事不是大的很吗?你武林中不是有响当当的名头吗?”
常明灯气得青筋暴跳,手握烟袋,却打不到永不亮,只是空费力气。
永不亮万能胶见状,开心地大笑不止,索性坐在地上,对常明灯说话不止,常明灯被永不亮激怒,力从心起,大喝一声:“永不亮,我看你还得意几时?”身形一晃,只听“咔咔”两声响,常明灯已撕开鞋底,向永不亮跃来。
清子、鸣玉两人看见刚才的胶水已粘掉常明灯的两只鞋底,常明灯正赤脚向永不亮万能胶追去。
永不亮坐在地上,见常明灯双眼圆瞪,手握烟袋,怒气冲冲地向自己冲来,忙从地上跃起,空中失声说道:“我的天,他竟然有如此大力,看样子我还要回去再炼炼胶水!”口中说着,已跑出十步开外。
常明灯见永不亮跑得比自己还快,心中大怒,骂道:“永不亮,你有本事?再吃我一烟袋!”
永不亮道:“你那破烟呛人咳嗽,我有酒肉要吃,却偏不吃你那破烟,你又怎样?”永不亮一边说话。一边运起轻功,身子又飞出两丈多远,远远地将常明灯甩在身后。
常明灯见自己追他不上,停下脚步,又转身向站在一边的鸣玉和清子走来。常明灯走到鸣玉身边。对鸣玉道:“永不亮这厮戏弄人有些本事,但他武功却是花里胡哨,没甚功夫!”
清子在一旁插嘴道:“他没甚么本事,为何将你鞋子粘下?”
常明灯低头看时,果见自己赤着足,心中一动,刚要说话,又听清子道:“你的烟袋十分好看,但我能一掌打断烟杆,你信也不信?”
鸣玉忙道:“清子,休要寻事。”
清子不服气地说:“我是为你寻开心,你为何反来怨我?”
常明灯听清子此语,心中发怒,大骂:“小娃娃,你竟敢装大?拿老夫寻开心,真是岂有此理!来来来来,我看你的本事如何?”说着,又将烟袋伸过来,对清子道:“小娃娃,你若一掌能打断我的烟袋,我便拜你为师!”
清子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常明灯立刻迎和道。
鸣玉还想上前阻拦清子,清子却纵身一跃,跳到常明灯熊飞包面前,使出落英掌的功力,手掌一扬,径对常明灯发招,熊飞包见清子手掌一扬,顿时感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常明灯周身一凛,举起烟杆便打,却恰好与清子的掌力相碰。
常明灯虽然年纪老迈,但功力深湛,况且他久走江湖,多次打败仗之后,跟别人学过几个招数,虽然只得皮毛,但关键的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此刻,常明灯将平时学的乱七八糟的招数一一使出。并不把清子这样一个毛孩子放在眼里,一招“明月掌”使出之后,紧接着又一招泰山潘家枪,又接着一个推山掌要将清子击倒在地。不料,清子身体极为灵便,“刷刷”两下,躲开常明灯的攻势,一阵落英掌打来,直向常明灯的肩部。常明灯烟杆一横,要来挡清子的掌力,可惜清子掌力又有长进,“刷”地一掌,将常明灯烟杆打飞,常明灯烟杆脱手,落到一丈开外,吓得常明灯大为吃惊,面上也变了颜色,他决没料到,这样一个小娃娃,竟然有如此不凡功力。
清子一掌将烟袋打飞,收招回势,站立一边,对常明灯道:“常明灯熊飞包,今天你还有何话说?快跪下拜我为师!”
熊飞包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清子猛叩三个响头,高声道:“徒弟熊飞包拜见师父!”
“起来吧!”清子拉着长腔,一副师尊之态,将紧张站在一边的鸣玉看的心花怒放,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将下来。
清子见熊飞包一副虔诚神态,又道:“我收你这个徒弟,你以后可要认真修习,不要辱了我的名声!”
熊飞包连忙答道:“是,是!”
清子又道:“把烟袋捡回来!”
熊飞包又答应一声,捡回远处的烟袋,又恭恭敬敬地站在清子一边。问道:“师父,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落英掌!”
“师父,你竟然会使落英掌?”
“那有何难?只要你认真刻苦,你也一定能够学会的!”
“师父,你的师父是谁?”
清子想起自己的功夫是不会笑白爱睡所传,但想起这事,口中不愿提到他的名字,对常明灯道:“少管闲事,你只须用心修炼武功便是!”听其口气,俨然一个教师模样。
鸣玉在一旁禁不住微笑起来,清子全然不顾,又对常明灯熊飞包教训道:“以后,你跟我学功夫,不许抽烟!”
常明灯忙道:“师父,老夫已抽……”
清子听他口称老夫,神情极为不悦,打断他的说话,训斥道:“你在师父面前还称老夫?师徒如父子,难道你从师多年,这个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常明灯忙低下头道:“小徒不敢,但师父让我戒烟实在困难,我已抽了三十多年的烟,一下子让我戒掉,几乎如要我性命一般。”
“不行,跟我学武,必须戒烟。我现在一闻你身上的气味就想咳嗽,否则,休想和我学武!”清子口气严厉,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鸣玉站在一边,看一老一少均是认真的样子,很是有趣,但见常明灯憨厚神态,更是动人。鸣玉禁不住插嘴道:“清子,看在他年老的份上,你就不要让他立即戒烟吧!”
清子未曾答话,猛见常明灯跪在鸣玉面前叩了一响头,口中道:“谢谢师母!谢谢师母!”
这时,猛听一旁有人大笑起来,众人回头去看,发现刚才跑走的永不亮万能胶又手中拿着两个葫芦回来,常明灯翻身立起,对永不亮道:“万能胶,你又回来干什么?如今,我已拜了师父与他学习武功,你又来捣什么乱?”
永不亮道:“常明灯,你真是老脸不要,不知道你拜了多少师父?如今又拜了一个小娃娃为师,亏你还有脸说话,还不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明灯似乎从他语中得到了力量,又股起精神,向永不亮冲去,对永不亮道:“万能胶,你的胶水又换了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换的胶水有什么力量?”说这,常明灯又挥起烟袋,在空中划一个圆圈,直向永不亮头部打去,永不亮闪在一边,对冲上来的常明灯嘻嘻一笑,口中道:“常明灯,你休要目中无人,倘若你能不被我的胶水粘住,我便拜你为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