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弹见状,迅疾潜下去拉流秋,将他再度拉他出水面,流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强力挣扎,睁着眼睛,对一指弹说:“我……我……腰……腰……中……咕嘟”一下,一指弹又将流秋按入水中,在水中一指弹摸到流秋腰中缠着一只盒子,他迅即解下,将盒子拿出水面,此时天已漆黑,有人点着火把,一指弹一手拉着流秋,一手托着盒子,用双脚登水,向船边游去。
人们七手八脚将流秋拉上船来,流秋已喝足了水,爬在船边一口一口地往外倒水,一指弹将盒子凑到火边,看那盒子上刻着两行字,一行是少林秘方,一行是年月日,但字迹已被磨去很多,模糊不清,极为难认。
一指弹转头拿着盒子看流秋,流秋已被人挤出肚子中的水,脸色苍白地坐在船上,一指弹问流秋:“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少林……少林!”忽然,但见芦苇丛中船影一晃,有一只小船如箭般地向一指弹他们冲来,船上一人,飞身而至,口中道:“快还我盒子!”大家正吃惊间,那盒子已被冲上来的人一把抢走,那黑衣人跳到船上,又迅疾将小船划开。
流秋在一旁急得直蹬脚,口中道:“快、快、那盒子、盒子!”此刻他已力不从心,诸人并不知他盒子用处,无人理会。眼睁睁地看者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指弹继续怒问流秋:“今天你被我抓住,我要为我父亲报仇!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流秋抬头看着一指弹,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语不发,眼中却露出倔强的光来。
一指弹又道:“流秋,我知你心中不服,但今天已是你的末日,我为这心愿苦练多年,今天让你成全我的愿望吧!”说着,早有人冲上前来,捆住流秋。
流秋见状,知自己无回天之力,既已成人鱼肉,又有何辞?但见他扬头长叹一声:“可惜我流秋潇洒一世,却落在一个毛孩子手下,让人笑话!”语毕,双脚用力一登船板,翻身落入水中。
众人站在船上,拿着火把,等待流秋浮上水面,可众人等了好久,仍然不见流秋身体浮出。
有人道:“是否这老家伙没有淹死,潜水而逃了?”他这一语,顿时提醒大家,众人纷纷翻身下水,潜入水中寻找。
过了好久,很多人都浮上水来换气,相互招呼,均未见流秋的身影。
一指弹沉思片刻,又吩咐大家分头细察,一定要找到流秋的下落。
一指弹见众人又再度潜入水中,自己也随之潜入,此时天色已黑,水中更是未见它物,只是凭着手脚的感觉,要找流秋也极为吃力,一指弹伸开手脚,慢慢地顺流而去,忽然他手触一只脚,再用手摸,又摸到一只脚,他双手用力一拉,并没有拉动,此人似乎是倒立入水,一指弹顺着身体摸下,才知此人,头已入泥,只是颈部以上泡在水中,想是该人入水之时,用了很大气力。
一指弹浮出水面换气,令人拿来绳索,再度下水,将绳索系在那人双脚之上,然后浮出水面上船,和其余几人同时用力划船,三人用力,终将水中尸体拉出,一指弹将绳子慢慢收短,叫人拿来火把,但见火光之下,正是流秋,他满脸是泥,身上缠着一些水草,已经气绝身亡,双目紧闭了。一指弹和众人望着流秋一副惨象,想起他昔日的胡作非为,心中不禁默然。
何流沙紧追流秋来到河边,而他面对的却是流秋的一具尸体。但见流秋耳中带泥,面部发紫。卡在河边的一棵小树之上。何流沙仰头四顾,只有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朝阳下,草上露珠闪闪发光,并无人影。
何流沙一夜劳累,心中万般希望,顿时又化成泡影。流秋看样子是被人溺死,虽然自己与他无怨,但惟有他知道青竹下落。今天流秋一死,面对地阔高天,又去何处寻觅?这样一想,顿时又变得心灰意冷,又想起蔫拉巴对自已所言。身上之病已入膏肓,大概在世之日已经不多,可惜平生为一人奔波,却毫无结果。天生我,难道只为苦难而来,又为孤苦而去?
何流沙呆立在流秋身边,沉思良久,方才转身,正在这时,忽听有人一声大喝:“何流沙,你为何杀人灭口?”何流沙一惊,忙转身去看,却认出是少林高僧良知,良知身骑一匹快马,端坐马上,威严难犯,正目视着何流沙。
何流沙忙上前道:“此事与我无关,想是你看走了眼!”说罢,转身要走。
“何流沙,老纳为追回宝盒,已跟随流秋多日,都未对他大下杀手,你已杀人如麻,今日你断了我的眼线。少林大劫就更难大白天下,你今日之罪,实在不小!”
何流沙见良知信口雌黄,一副盛气凌人之势,心中不悦,转身便走。却又与迎面之人撞个正着,何流沙定睛看时,此人不是别人,却是流秋的哥哥蔫拉巴。
蔫拉巴怒道:“何流沙,你杀了我弟弟,今天正好让我碰上,你有何话说?”
何流沙道“我尊你是个前辈,你却为何如此听信妄言?”
良知打马上前,对蔫拉巴道:“刚才正好被我瞧见,他却死不承认!”
何流沙突被两人围攻,又想起以前心酸之事,更不辩解,眼中涌出泪花,悄悄地将头低下。再也不语。
良知道:“何流沙,你也是个汉子,即有悔悟之意,老纳自然要给你几分情面的。”良知说着,又转头对蔫拉巴道:“人死如灯灭,大侠,您也不必计较此事了!”
蔫拉巴怒视着何流沙,对良知道:“既然有高僧讲情。我蔫拉巴自然要给几分面子,却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但是,何流沙你却从此欠我一笔帐。以后有机会我还是要算的。”
何流沙听他此语,顿时脸色发白,青筋暴跳,“刷”地一把抽出剑来,怒问良知:“你这个人太无道理,旧日修行之功,全被你今日胡话废了。我何流沙虽然口呐。但此气难忍,少林大劫之后,我念你救少林辛苦,未曾了结党家沟一剑之怨,今日你即挽回面子,我却要问你,六年前党家沟你设计害死窝奇飞,使他寡妻被你所骗,当时即已激怒武林豪杰,但念你是个人物,对人也算和蔼,因此将你放过。近几年你已不尊佛法,慈悲为怀。处处设计陷人,没料到你陷害了当时党家沟在场的目睹者,今日又轮到我的头上。良知,你心中还有一丝善念吗?”
良知嘿嘿一阵冷笑,对何流沙道:“何流沙,你既然提起往事,我良知也非怕揭短之人,可你在少林大劫之后,却扮演了什么角色?今天你我相逢,我自要与你理论,蔫拉巴,你站在一边,不必过问此事,看我如何收拾武林中这个狂徒!”良知说完,飞身跃下马,跳在地上,对何流沙道:“何流沙,上次我的罗汉拳败在你的奇花剑下,看我今天用八卦掌如何胜你!”说着,“呼”地一下,一个青龙反首,向何流沙迎面打来。何流沙“刷”地一下,挥起长剑,迎面而去。良知一拳抡来,见何流沙出剑,紧接着又一招“狮子滚球”向何流沙走来,何流沙身子一跃,跳在一边,对仍然站在一旁观看的蔫拉巴道:“良知欺人太甚,大侠你今日作个见证,看我何流沙让过他五招之后,再动手结果这个花和尚!”
良知听他叫自己花和尚,脸上一红,又“呼”地一招“猛虎扑食”向何流沙冲来,何流沙抽剑一挡,良知见连出几拳毫无威力,又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又一招“大蟒翻身”紧接着“白猿献果”,连续打出。
良知被何流沙让过五招,仍不占一点儿便宜,心中生急,又疾出一招“走马回头”,向何流沙侧面攻来,出手之快,使何流沙猝不急防,“刷”地一下,击在何流沙身侧,虽然何流沙动作快疾,未伤筋骨,也被良知一拳将衣服划开个大口子。何流沙一惊,大叫一声:“花和尚休要得寸进尺,看剑!”语毕,剑花一抖,顿时闪成一片白光,将良知罩住。良知忙用“燕子入林”相迎,力道却远不及奇花剑的功力。良知心中一惊,没料到何流沙这奇花剑果然不凡,挥将起来,竟有如此冷气凌身?江湖上的名头,也并非虚的,当小心为是。想到这时,良知忙又一招“倒曳风车”虽然攻势极强,但实际只是自保。
蔫拉巴看两人斗得兴起,各不相让,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忙走上前,大喝道:“开!”身形一晃,站在良知与何流沙身边。
良知正好借机住手,退守一边,静观其变。何流沙猛受蔫拉巴一推,也不得不连退两步,方才站稳,心中对蔫拉巴的功力佩服不已,他如此年纪,还英姿不减,而我何流沙已经病入膏肓,再也不能在武功造诣上,有过于他了。他见蔫拉巴突然上前相阻,问道:“大侠也要插入此事吗?”
蔫拉巴道:“冤仇易解不易结,人生在世,当有所为,何必为一点小事,争如闺阁小心人。”
良知心急,忙催问道:“大侠有事,尽管吩咐,良知在所不辞。”
蔫拉巴道:“我要求你俩与我同行,去老爷庙找吴傲喊。”
良知一听吴傲喊的名字,顿时神色一变,良知道:“我与吴傲喊梁子太深,小僧难于从命,还是大侠另请高明吧!”
蔫拉巴道:“良知,此次非你莫可,你不要推辞,我们快上路吧!”
良知见状,忙道:“吴傲喊武功高强。他曾对我说过,今生今世,不想见我,这些,大侠你也是知道的,请不要为难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