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厉徵问,情绪却不是很好。
那男子回过头来,赫然就是杜无暇的脸!这‘男子’竟然是杜无暇女扮男装的!
杜无暇笑了笑:“怎么?真的听到了消息,你还是把持不住。”
厉徵苦笑,伸手将杜无暇刚刚一直都在看的进攻点指在了帝京的西侧门,说道:“迟早的事。本王起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杜无暇看着厉徵口不对心的样子,有些鄙视的说道:“王爷还真是口不对心习惯了。”
“本王怎么口不对心了。”厉徵看不得杜无暇神色淡然的样子,冷着脸讽刺道:“难道你一点都没有么?本王好歹比你坦诚些。”
杜无暇被厉徵这样一说,脸上却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成亲以来,她和厉徵两个人对掐的次数不下千次,她和厉徵两个人就算是在斗嘴中了解的彼此。是夫妻,是盟友,更是知己,也是损友。
所以,到了现在,两个人对着骂的时候,专挑对方的痛处下手。
“你猜对了,出征的人里面确实没有他。”厉徵神色有些黯然。唯有他自己知道,就算是他说得那么狠,难道他就不伤不痛么?可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不会后退,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他的苦衷。既然这样,那么他只好这样逼着他出来。却没有想到,谌帝竟然没有能让他主战,反而让了御诸墨。果然是杜无暇说的,谌帝,对自己一直都有杀心!
“帝京军队无几,你带着的大军已经被谌帝视为心腹大患了,这一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纵然是觉得厉徵方才的言论刚好戳中了自己的痛楚,但是杜无暇却还是没有放松对于这一场可小可大的战役的关注。她肯女扮男装的过来帮助厉徵起兵,那么她就一定要赢了这一场仗!
厉徵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场战役的重要性,否则的话,怎么会让他麾下的谋士们全部出动呢。还有他的暗卫十八骑也全部都暴露于人前,这一场,是硬仗。不得不打。
厉徵总是想起谌帝登基那一日的情景,御诸墨独自一人把持了整个皇宫的禁军,居然还有军队守卫。莫说是他,就算是厉冶的人都被死死的拦着。厉徵也不是看不清情势,他深深的了解御诸墨这个人的手段是多么狠辣的。若是那一天他决心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而御诸墨说的圣旨,他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御诸墨把持着重兵,一看就知道是已经和谌帝勾搭在一起的。那圣旨自然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更何况,当时看守圣旨的人,也是御诸墨派去的。这种种迹象,由不得他相信那竟然是先帝的遗旨!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隐忍确实让谌帝放松了对他的管制,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召集自己的属下,让谌帝好好的将他放在心上呢!
厉徵的心思差不多和杜无暇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两个人这才是决定了带兵,逼迫谌帝让位。如果说,有什么的话,那就只能是她母妃手中的那卷圣旨了。
厉徵原本以为谌帝登基,会将他和厉冶都斩尽杀绝的。但是没有想到谌帝竟然给了封号之后将他们扣留在京,褫夺兵权。厉徵本意没有多想,若是回到了封地也好,可是谌帝偏生没有让他们回封地的打算。
厉徵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德太妃,德太妃却意外的告诉厉徵,她的手中有当年先帝要给慕沁安的一道空白圣旨!厉徵当时震惊万分,不知道德妃竟然还留有这样一手。
厉徵记得,德太妃当时是这样说的……
“若不是御诸墨和太皇太后手脚太快的话,现在坐上皇位的人应该是我儿才对。这道空白圣旨本是先帝要秘密送到慕沁安的手上的,但是先帝玩玩没有想到,那小太监的圣旨早就被我掉包了,慕沁安手中拿着的是一份假圣旨!”德太妃愤愤的说道:“我儿本来才应该是那九五之尊的人,却没有想到先帝竟然还有一份圣旨!但是徵儿不用担心,我们手中有这道圣旨,就万事都不难。”
厉徵看着德太妃的样子,问道:“母妃想的极好,但是实施起来却麻烦不少,谌帝继位无过无错,这般怎么能扳倒他呢?”
德太妃看了儿子一眼,说道:“篡改先帝的遗旨,取而代之,这算不算是谋逆的大罪!?”
看着德太妃脸上那抹阴狠的笑意,厉徵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母妃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算谌帝手中的圣旨是真的,母妃手中的圣旨也不是假的!两个相比较之下,谌帝就算是真的圣旨继位,这件事暴露出来,他的帝位一样不会稳妥。而自己不如将计就计,说那是谌帝图谋帝位已久,杀害了先帝,并联合了镇江王伪造了圣旨,欺骗了天下人。而先帝真正的旨意是立自己为帝。先帝生前对自己的宠爱也是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的。
再者,谌帝上位之后,立刻就清除了一大派反对他登基的人,比如左相!那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啊!这些种种迹象,也足以让天下人相信,谌帝就是谋逆夺位的乱臣贼子!纵使是谌帝有千万张嘴也堵不住天下民众的悠悠之口。
万般筹划之下,厉徵和左相等原来支持自己的人就起兵了。
而杜无暇和德太妃就是用了去上香的理由离开了帝京,回到了自己身边。厉徵嘴角微微一笑,谌帝就算是再聪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反对他吧。他做的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否则的话,自己可能刚刚开始准备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
“先别急,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六一定会要先和我谈判的。”厉徵相信厉冶会和自己谈判的,虽然不知道谌帝和老六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老六的处境,想必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毕竟,厉冶曾经是所有人以为的皇储。哪怕当时已经有了太子。
杜无暇淡淡的瞥了厉徵一眼,说道:“何以见得。”
“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比我清楚。”厉徵看着杜无暇,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杜无暇觉得自己的把柄已经被捏的死死的,有些不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