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盛群说:“不存在想不想通。”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若是皇室让你牺牲你的女儿,你要怎么做?”慕老王爷双目睁开,目光一如年轻时的冷冽,让慕盛群为之一震。
慕盛群低头,沉默不语,慕老王爷看着慕盛群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怒火丛生。拿起身边的拐杖就狠狠的摔到慕盛群身上,慕盛群愣是在原地不动,生生的受了慕老王爷那一棍。“镦”的一声,可见是有多痛。
“畜牲!”
慕老王爷狠狠地骂。
慕盛群不动声色,忍着痛,说道:“您说过,慕家的人一生守护大周。”
慕老王爷突然平静下来,看着慕盛群,眸子里那种冷冷的目光让慕盛群有些觉得畏惧。自幼的时候,父亲对自己就是格外的严格,今日的态度,却让他琢磨不透。
“灵儿(慕沁安的母亲,独孤灵儿。)说得对。若有一日沁安和西敏为人所害,那必然是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慕盛群狠狠一震,这是灵儿说的?慕盛群苦笑,最了解他的还是他的妻子,多年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他会这样做了么?那么而今呢?到了自己现在正在后悔的而今,他仍旧是这样做的么?
“难道你非要毁了这个家吗!”
慕老王爷当头棒喝,慕盛群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是在毁掉这个家吗?
名筝坐在御诸墨身后的马车跟着到了镇江王府,下车的时候却刚刚凑巧看到御诸墨将慕沁安拥着下车,名筝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却让身边的小厮觉得冷寒。
御诸墨和慕沁安在跟前走着,一路上不断的有人跟他们请安,名筝暗自打量着那些人的神色,心中微微诧异,不愧是主上。
看到了慕沁安居住的院子,墨熙园。
“都退下吧。”慕沁安挥退下人,独留御诸墨和名筝两人在书房内详谈。连她自己都不在书房,离开。
“本王知道公子名筝素来是身子不好,怎么今日充当起医者来了?”御诸墨冷冷的看着名筝,既然小东西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让他在推波助澜一把好了。
名筝笑了笑:“看来她还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御诸墨眉头一蹙,公子名筝果然是名不虚传,伶牙俐齿倒是有些像她的风格。
“本王倒不这样以为。”御诸墨笑:“你作为她的属下,她的伶牙俐齿倒是学了不少。”
名筝了然的笑了笑,右手搭上左手手腕,原来是自己的言辞露馅了。
“镇江王果然是名不虚传。名筝佩服。”他倒是真的心思敏锐,比起主上之前喜欢的那一位,要好得多了。
御诸墨看着名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是这不屑明明白白不是针对自己。他笑了笑,这个人倒是有趣得很。只是,公子名筝想来无名无派,这是她哪门子的属下,他却不得而知。
看到御诸墨眼中的疑惑,名筝依旧笑笑,脸上苍白的样子让人觉得怜惜。他猜不出来倒也是正常,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是由自己的嘴巴里传出去的。
“名筝希望镇江王夫妇能白头偕老。”名筝笑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但是,名筝还是要敬告王爷一句。”
“说。”御诸墨说道。
“得所失因。”
御诸墨若有所思,问道:“想必你有事寻她。”
名筝毫不客气的点头:“要事相商。”的确是大事。
御诸墨点点头,走出去,在门口吩咐青叶:“去请王妃来。”
“是。”青叶领命而去。
慕沁安倒是就在亭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听到青叶过来传话,自己走了过去。
慕沁安倒是对着御诸墨笑了笑,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御诸墨碍着名筝在这里,耐着性子不发作,等会想好好收拾她。
“主上。”名筝看了御诸墨一眼,有些犹疑,这件事并非小事,而主上的身份在镇江王眼中并不清明,这……
慕沁安摇手示意无碍,“无妨。”
“云隐寺的无心。”名筝话不多说,但是这一句就让慕沁安了然。他找到了云惊鸿的弟弟,那个人竟然会是无心!
“姑且先不看是不是,你先去看看云惊鸿的情况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她,让她自己定夺。”慕沁安眸子中浮现一丝沉重,挥挥手示意名筝先走。
名筝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御诸墨看着慕沁安,等着慕沁安的解释,他心中直觉有股怒火,不强烈却一直在燃烧,他总觉得她有话不肯说,他心中郁结。
慕沁安看着御诸墨,眸子中有些沉重。微微酝酿了一下说道:“墨,我并非有意隐瞒。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祖父也曾告诉过我,这件事不可外漏。”
御诸墨心下一惊,这件事势必同皇族势力有关,御诸墨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他却又不这么想承认。
“大周自建国以来就有一个暗卫,发展到如今,已经几乎与皇室无关,也被世人遗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慕家一直都肩负着这个重任,一代一代,流传至今。”
御诸墨仔细的听着慕沁安的话,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的扩大,难道……
“是隐门。”慕沁安转过身去,背对着御诸墨:“我是隐门的第九代传人,慕家如今的家主。”
“你会武?”御诸墨突然冷冽的问。
“会。”慕沁安回答的毫不犹豫。
“一直都会?”御诸墨问得有些咬牙切齿。
慕沁安听得心中阵阵痛楚:“一直都会。”
“那一鞭,你躲得过!”御诸墨怒,她竟然……
“我本没打算躲!”慕沁安背对着他,眉眼笑开,其中冷冷的泪意,被她生生忍住。
御诸墨看着慕沁安背对着自己清冷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惨淡的痛意,他做了这么多,他为她做的争取,他为她做的努力,她竟然什么都瞒着他?她会武!竟然是独孤雾替她挡了一鞭!她……
慕沁安听着身后毫无响动,她心中那颗石头慢慢的沉了下去,原来,自己和他这样就算是彼此不相信了。这身份是什么?难道,这就是她不信任他了吗?她的信任就这样不值得他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