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父亲!”
“祖父!”
一群人的惊呼仍旧是没有让慕老王爷转醒,反倒是御诸墨迅速反应过来:“请太医!”
王府内一阵的手忙脚乱,直到连翘请来了名筝,慕沁安那颗高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主上。”名筝低低的喊了一声。
“嗯。”慕沁安停顿了一下,有些无措,微微闭了闭眼,她有些大意了:“小心看着。祖父……身子已经不大好。”
名筝低低的应了一声,脸色还有苍白,在红妆的带领下走了进去。御诸墨刚好出来,看着慕沁安站在门口,有些踌躇的样子,心疼的大步跨过去,将这个发愣的小女人搂进怀中,像是哄着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会没事的,别担心。”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特有的声线在这种时候特别能够给她安慰。声音中的疼惜和爱怜让她微微安心。
慕沁安还手抱住御诸墨,心情不见好:“是我大意了。”
御诸墨安抚性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的说道:“老王爷身子极好。”意思就是,这一次不会有太大的毛病。
深恐慕沁安会有什么不适,御诸墨强行带着慕沁安回了她出阁之前住的飞安院,连翘和红妆都跟在后面随行伺候。
御诸墨一路都抱着慕沁安,到了房间,走到床榻旁边,才将慕沁安轻轻缓缓的放下,语气轻柔的说道:“切莫多想。”
慕沁安自然知道这是御诸墨安慰自己的说辞,恍然间想起他看到名筝之时微微诧异的表情,她有些倦怠,不知为何。轻轻扯住御诸墨的衣袖,御诸墨一愣,随即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知道隐门?”
御诸墨点点头,毫不诧异。
“……”他没有说什么,慕沁安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隐门的事,她信得过他,却是真正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这毕竟是件大事,并且,她有种预感,这件事会严重的影响到她。
“不用说太多。你不用顾虑太多。”御诸墨将她死死拥进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她瘦弱的身子:“我知道。有一天你会说。不急在一时。”
慕沁安微微叹了口气,紧了紧他的腰,说道:“若是我不是你所见的我,你又会如何……”
御诸墨眉头一皱,更加紧紧的拥着她:“是我的。你的魂,你的魄都是我的。”
如此强势霸道的语言,让她险些落下泪来。这一刻,在心中缓缓的却又是坚定无比的下了决定。
“墨,走吧。我没事了,我想去守着祖父。”慕沁安微微抬头,眸子里一片清明。
御诸墨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却没有显露出来,顺势拥着她起身,好脾气的点点头:“好。我陪你。”
两人出来的时候红妆神色有些沉默,慕沁安自然知道红妆这样的原因。御诸墨在她面前,若不是玩笑,不会自称本王。慕沁安笑笑,当做没有看到红妆的表情,一掠而过。
那是他对她的特殊,那是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亲昵。何须看别人。
飞安院距离老王爷的院子并不远,御诸墨和慕沁安两人到的时候,名筝刚刚好和御医一起出来。
慕沁安上前两步,问道:“如何?”
名筝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周围的人自动退步,他这才说道:“老王爷常年征战,如今已经是比知天命更高的年纪,这……是必然。”
慕沁安闭了闭眼,她长舒了一口气,索性不是什么急症。如果是什么急症,那么祖父恐怕不能拖得多久。幸好,幸好,他只是按着正常的年龄,正常的老化。
慕沁安惊出一身冷汗,微微后退一步,恰巧推到御诸墨的怀中,御诸墨触到她汗湿的后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名筝有些苍白的脸色,语气不善:“阁下可是公子名筝?”
名筝看着气场强大的御诸墨点点头,无视他的敌意:“在下正是。”
“见到本王竟然也不行礼?”御诸墨冷冷的说道,让慕沁安为之一愣。他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了?看着名筝微微苍白的脸色,慕沁安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名筝一介江湖人士。”名筝冷冷淡淡的神色竟然让御诸墨眸子中闪现了几分笑意,慕沁安真是不明白御诸墨这样做何?
“大小姐,姑爷,主子说,他身子无恙,让两位先回府。”奉年从里间出来,神色未变。
慕沁安知道了名筝的诊断,这一刻听到奉年这样说,她也不推辞:“好。奉叔,照顾好祖父。”
“是。大小姐。”奉年恭敬的低下头去。
御诸墨拥着慕沁安就要走,名筝还没动。御诸墨转过头,微微呵斥道:“还不走?留在这做什么?”
名筝看了看慕沁安一眼,随即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跟在御诸墨身后就走了出去。
奉年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身影,微微叹息,然后听到一个脚步声。奉年甚至头都没回都知道,这个人就是王爷慕盛群。
“王爷。”
“父亲如何。”
“主子尚好。”奉年突然很怜悯慕盛群,这一生似乎从王妃逝世之后并不好过过。
慕盛群点点头:“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让父亲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要走,听到奉年压低了声音说到:“少爷打算一辈子和主子耗着么?”
慕盛群身躯微微一震,奉年多少年没有叫过自己少爷了?上一次么?慕盛群努力回想了下,上一次似乎就是他被封为靖安王的时候,已经有十多年了。比起西敏出生,更为早一些。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慕盛群脚步一顿,看着奉年,两人神色各异。这样僵持半天,慕盛群假意咳了一下,“奉叔,你去帮父亲准备些吃的,要清淡的。”
奉年满脸皱纹的脸上绽出笑意,点点头,声音都带着喜悦:“是。少爷。”
慕盛群看奉年离去的背影,转身推门进了房间。果然,慕老王爷正坐在床榻上,双目微阖,听到推门的声音也没睁开眼,只是问了一句:“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