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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拒绝和遗忘的情绪,以病症当出口

通常来讲,情绪被认为比较强烈或者明显的心理反应,它一般都会显露出来,不管是向外发泄还是向内纠结发狂。这种情绪容易被认出、宣泄和修正。

与此相反,我们常常也会有一些“微弱”的情绪,它是一种内在“感受”或“态度”。它的发生,只是悄悄的发生,甚至是不知不觉中发生,它不会引起明显的反应。

这种看似“微弱”的情绪是被深埋的地雷。

它之所被称为情绪,是因为我们内在是有反应的,并且它也有与我们通常认为的“情绪”一样的有能量强度;它之所“微弱”是因为被我们“丢进”了意识深处。

它虽然看似没反应,但它的强度不亚于那些显化的情绪,甚至比它们还强。因为它是被我们更强烈的对抗或失落而扔进意识深处的,我们对它的态度再次强化了它的强度。

我们为什么把这些“微弱”情绪“丢掉”呢?这一般与我们的认知发展程度及信念体系有关。总之,当产生这些情绪的“事件”发生时,我们没有及时或正面的做出情绪反应,,从而被扔到了意识深处。

我们以为它已经没了、过了,却不知它被丢进了意识深处。它在深处发作,成为深处的痛,同时也往外渗透,成为病症。

由于道德标准及完美追求而被拒绝的情绪和伤痛是比较容易被察觉的,只要当事人勇敢面对;而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失落或打击却很容易被忽略,被深藏,它的产生和存在常常阻碍我们的自然成长和正常发展。这种创伤多数为幼年或童年时形成,当事人通常都已“忘记”了。

我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被拒绝和被遗忘的情绪,此类问题也是比较常见的病症的来源。

我们对自己的了解、对病症的了解以及了解自己的错乱等,仅仅停留在知道的层面并不能杜绝病症,而我们需要勇敢的面对,要面对所有一切的自己,拥抱自己曾经的无助、卑鄙、自卑、失落、悲伤、压力、焦虑,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我们需要去面对和宣泄它们的伤痛。

不打招呼不谈正事VS被忽略的失落

有两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要不要与熟人主动打招呼?如何与父母及兄长谈正事?

这样的问题也成为“问题”,也许大家都觉得不可理解,不过对我来讲这真的是很严重的问题,不但影响我的身体健康,还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

我在别人眼里冷漠高傲,我总是不会主动与他人打招呼。

每次回老家,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会聚集过来,我一一点头微笑,除此没有过多的交谈,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某次回老家。家里来来往往很多人,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本村的还是外村的,即使本村的,我也很少认识,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乡。

当有一个中年男人离开之后,母亲马上过来训斥我“你怎么不跟柱子打招呼呢?”

“柱子?他是柱子?”

我不太相信刚刚那个男人是柱子。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变化太大了,真的没认出来”。我嘟哝着。

“变化太大,没认出来”是真的,但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几乎没有仔细看过来来往往的人们,我觉得大家都不认得我。

“你怎么就不多说些话呢?就简单打招呼也可以的嘛。”母亲满脸不悦。

我每次回来都会因为“不认人”而惹母亲不高兴。

听母亲说家乡的人们都说我太高傲,不爱搭理人。

我深感委屈,我哪里是心傲呀,我总觉得大家不认识我。

“大家是否认得我?我要不要跟大家打招呼?”这一直是折磨我的大问题,我经常为此心神不宁。

我其实也喜欢热闹的场面,但也经常感到不自在。在那种环境里我总觉自己如真空般,大家好像没看到我。

每次,无论是大的聚会还是小的约会,抑或是路上偶遇的熟人,天天碰面的邻居,我从远处看到对方就开始心跳加快,开始在内心为“要不要与他/她打招呼”而做斗争。

“他/她看到我了吗?”、“他/她认出我了吗?”、“他/她是否还记得我?”……

我如此斗争着,自问着,最终总是以低头假装没看到对方来处理。

久而久之,周围人都说我高傲。

我很想改掉自己的“高傲”,但我总是被自己的“人家不认识我”、“人家不记得我”、“人家没看见我”等乏味又不变的借口说服。

“要不要与熟人主动打招呼”是我心灵深处的战栗,除此,“如何与父母及兄长谈正事”也让我越来越焦虑。即使不需澄清和确认“是不是认识我,有没有记得我,有没有看到我”的最亲近的家人面前,我也很少说话,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有时会有些想法,但一旦准备开口,心就剧烈地跳起来,我会被无以名状的战栗占有,浑身感到乏力。

父母和兄长总是夸表妹、堂弟,总是夸她们如何的能说会道,如何的深谋远虑,如何的成熟稳重……

没错,她们真的很健谈。

我总是很愕然地旁听着父母及兄长与比我小的表妹、堂弟等谈论生活,谈论工作。听着她们认真投入的谈论我心里有时会有莫名的嘲笑:“说的好像真的似的”。对比自己小的表妹、堂弟等说出很“大人”的话时我就这么想,尽管她们确实都已年过三十;尽管长辈们确实把她们当大人看待。

我心里既羡慕又嘲笑。羡慕她们能够说出那么“大人”的话,因为无论如何自己是说不出这些话的;嘲笑她们“说的好像真的似的”。

我心里某处像有个块儿堵塞,我说不出什么东西。我想念父母,想念兄长,但每次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又感到很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父母或兄长关切地问起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会尽可能轻描淡写地打发。

我觉得这不太正常,但自己也不知所措。

去年的时候,公司来了个新领导,他比我小一岁,他非常活泼开朗,他对事业充满热心。他经常跟我以及其他同事谈起公司的发展、业务的运作等。我心里又升起了那个熟悉的愤怒:“真可笑,说的好像真的似的。”

我心里经常升起这种嘲笑,我嘲笑领导们认真投入的远景;嘲笑表妹堂弟们对生活的探讨;我还嘲笑其他亲朋好友认真探讨的一切……

“太可笑了,好像真的似的”。这次,当这种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这个口气和态度不是我的,而是另一个住在身体里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在嘲笑这些装大人的“小孩”。

我看到有一个小孩子,四五岁的样子,她好像在等待什么。

周围有爸爸妈妈以及其他大人,大人们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小孩子一直在等,等着这些大人有谁能够看到她,招呼她,并叫她过去帮忙。

后来小孩子好像等不及了,于是开始动手,她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来吸引大家,她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得到认可。正当她投入的“干活儿”的时候她父亲过来了,并对她说“去去去,去别处玩”,她伤心极了,她说“我想帮你们干活儿”,还未等她说完,却围来了好几个大人,他们围着她大笑,说“看看,这小孩儿,人家这态度,好像真事儿似的”。

小孩子很失落:大人们都看不到她在那里;她做的一切又被大人嘲笑为“好像真事儿似的”。

小孩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大人们忙碌,完全成为了局外人。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我好像做了梦一样:这个小孩子不就是我自己吗?她所经历的不就是我五岁那年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儿时的情景吗?

我懂得刚刚那一刻如梦瞬间小女孩心中的迷茫。那个迷茫一直在跟随自己。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徘徊在五岁那次经历的心境当中。那年那次场景。我还是小孩子,大人们都没看到或注意到我,即使看到和注意到了,但我的存在如同透明人,谁也不在意。我想表达自己,但大家都不听,即使听了,还嘲笑我。从此我总是怀疑他人是否看到、感到或知道我的存在;从此我总是觉得自己做的都不是“正事儿”,不足以谈论,她非常担心“大人”们的嘲笑。

我的心绪仍然停留在那次受伤的经历当中,我仍以五岁时受伤的记忆来待人接物,去感受去评价。

这是个是被遗忘的情绪和情景,因为没有被妥善处理,从而堵塞在那里成为了疼痛,障碍。

满脸疙瘩VS无以面对的母亲

他7岁就会帮着妈妈洗衣服和择菜,他9岁就会帮着爸爸下地拔草。

他知道家里经济拮据,当妈妈带着他去向亲朋好友借钱,他虽然只有10岁,心里却非常清楚:妈妈太辛苦了;妈妈如此劳累,却总是装得无忧无虑,跟正在外地上学的姐姐说,你就好好学习吧,家里钱够花的,不用挂念。

他是父母的骄傲。他从小乖巧,懂事,聪明,能干。

母亲总会骄傲地讲述他的一切。母亲坚定的认为他是完美无缺的。母亲在村里非常有威望,她正直、磊落、内心刚毅、未被外物所惑、勤劳而未因贫困垮塌。作为母亲骄傲的儿子,他具备母亲身上所有的美德,至少母亲这么坚定地认为。

他乖巧地做着母亲心里的好儿子。然而他还只是孩子,他并非母亲说的那样不喜欢玩具,不喜欢新衣服,不喜欢踢球……有一次,应该是他读小学二年级,村里的妇女们围在一起闲聊,妈妈也在其中。几个孩子一起玩耍,他也在其中。

忽然有个男孩大哭起来,跑到母亲面前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拿我的飞机跑了……”

那一刻母亲心里泛起巨大的的愤怒,因为母亲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母亲更不甘心被这样一个小孩子数落,母亲带着怒气转身找儿子,想把他叫过来对质。这时,母亲只看到小虎在拼命地往东跑,母亲大声叫“虎子,回来,回来”。

虎子听到了,不敢违抗,但他吓得直发哆嗦,因为他确实拿了小朋友的飞机,是小朋友掉落在地,他看到后悄悄捡起的,他实在太喜欢了,所以他捡到后就赶紧往家里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知道母亲的脾气,母亲一定会痛打他的……

他一边跑回来,一边把飞机丢在路边。

母亲拿起棍子就打。周围邻居也都知道母亲的脾气,于是大家都围过来劝母亲。事已至此,他是否拿了飞机已经不重要。他也没有勇气承认。

事情已经过去了,母亲从来没有怀疑过虎子拿过人家的飞机,母亲还经常提起这事儿,说隔壁的小胖诬蔑她和虎子……每每这样的时候,虎子总是低着头或微笑。他没有勇气去纠正母亲。母亲从来都是公正不阿的,她肯定不能接受儿子偷东西,并且从未怀疑过儿子会偷东西。

虎子考上县一中,要去市里读书了。母亲更自豪了,因为村里好几年没有孩子考上初中了,更别提考上县一中。

开学了,虎子第一次进城。他发现城里人的穿着打扮很不一样。

他的衣服都是母亲缝制的,裤腿上还有双斜杠;他的鞋子、枕头也是手工缝制的……所有这些在这里都成为了异类。同学们好像见了怪物似的看着他并且指指点点。

虎子很少跟大家说话。下课期间他总是自己一个人靠墙低头站着。

周末时,大家都会洗衣服刷鞋,室友们会去操场踢球。宿舍前面的空地上挂满、摆满了衣服鞋子、被罩枕套,甚是好看。虎子穿梭其间,想象自己如果拥有一双球鞋或者一件运动衣多好,他不知不觉顺手拿起了一件衣服,并本能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慌乱地抱在怀里回到宿舍把它锁起来。

从此他总是有冲动,总是有意无意载挂衣绳之间穿梭。

他顺手拿东西的行为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对此越来越麻木,他有次拿了隔壁宿舍某一同学的鞋子之后马上就穿了出去,被人认出,他什么也没说,把鞋子还给同学,然后就回家了。那是下午。对,那天下午他倒了好几趟车并也步行了一段路。到家后,母亲很是奇怪,但也高兴,给他包了饺子,然后他就睡觉了,半夜他醒来听到母亲和姐姐的对话:“班主任老师找我谈了,说虎子拿同学的鞋了……”

虎子,不知不觉又睡了,第二天他没发现姐姐。母亲也没有异常。

母亲出去了一趟,下午时说要送他回学校。到了县城母亲先带他去买了两件衣服一双鞋,还给舍友们买了些零食,并嘱咐:“你们是虎子的同学,好朋友,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一切回归平静。

没想到,此后虎子学习成绩急剧下滑,并且脸上长满了疙瘩。

暑期时,虎子坐在小屋的后窗下发呆,他听到母亲和姐姐的窃窃私语:“哎,他可能心里难受,注意力不集中……他肯定不是那样的,还是我们家太困难了……别跟他提……”母亲带着哭腔说。

虎子心如刀割,虽然他只是十五岁的孩子。他深深地怨恨自己,让母亲丢脸,如今他的痛比当年母亲拿棍子抽打还痛,如今他的痛比最初同学们当他是怪物指指点点时还痛。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连对母亲姐姐都不能诉说的痛,因为她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这个秘密。

后来虎子又埋头用心学习,学习成绩上来了。他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他如愿以偿,离家乡越来越远。只是他内心的痛从来没有消失过。

虎子脸上的疙瘩一直在伴随他。

前年,已经事业有成的虎子,请母亲和姐姐来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其间聊着聊着忍不住说起当年伤心的往事。更多的是母亲和姐姐曾经的小心呵护。

其实那天晚上姐姐追我回来,我很清楚。

其实那天妈妈出去一会儿是因为出去借钱了;

其实那年暑期我都听到了你们关于我成绩下降的讨论;

……

很多事情,其实我知道,也非常想跟你们说说,但没有勇气,更不忍心面对你们。

虎子如小孩子般哽咽。他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他从那次被姐姐追回到家后再也没有拿过别人的东西,他连玩QQ农场都不去偷菜。

母亲和姐姐回去后不久接到虎子电话,据说他脸上的疙瘩都好了。

坚硬、坚强的母亲,无法接受儿子有不正的行为。当她伤心地发现不正之事成为现实的时候,她又以惊人的毅力承担,当它没发生,只想维护儿子不受伤。

坚硬、坚强的儿子,不忍心让母亲失望,更不忍心揭穿母亲用心缝制的谎言,然而内心的痛,无法掩盖地全部写在脸上。

麻痹,无知觉VS不面对,不接受

我曾经有个不痛不痒的小毛病,就是大腿外侧发麻,有时会麻到没有知觉,这种麻痹感跟随了我十余年。

前年过年,我在家休息放松了好几天,心情非常的舒畅和宁静,然后我内在忽然有过闪念,那个闪念对我说我大腿的麻是因为不接受自己,不接受高中时候自卑胆怯的自己。

…….

是这样吗?于是我进入内在,于是我开始了一个艰难的回忆,是的,非常的艰难,我发现我的内心深处有个自卑胆怯的自己,她蜷缩在角落中,从不敢到有光的地方。她最大的恐惧就是被人看见……

是啊,那个痛,那个胆怯自卑的自己,我一直不曾看过一眼,因为我每每往里看的时候心口总是隐隐作痛。恩,唔,哦,我,找了很多理由想躲闪,但内心的那个闪念非常清晰和温暖,也许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高中,对我来讲是黑暗的三年。虽然老师、同学们都很肯定我,而实际上我确实也很优秀:学习非常好,几乎不偏科,全年级排名稳定前三名,曾经也是全省文科比赛状元。即使这样,我依然自卑胆怯。记得那天我拿了全省文科比赛状元被请到台上领奖,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台上的,更不知道下面的同学们是怎样的表情,我把头埋得很低,我只想早点下去藏起来……

我讨厌我自己。我太胖,太难看,太土气。我穿什么都不好看。我不会搭配也买不起更多更好看的衣服。

我讨厌课本中鲁迅的“药”。“药”里面的“华大妈”让同学们引用到我的身上,给我起外号叫“花大妈”。

我讨厌自己在不该动心的时候动了心,偷偷喜欢了别人。

我不愿意被大家看到,我觉得自己影响了市容,影响了校容。我穿什么都浑身不自在。我走路很难看,我笑的也很难看,所以当遇到熟人时我所有的行为动作会开始僵硬。我不愿意看自己,于是我几乎不敢照镜子。

我惧怕遇到隔壁班的小石头。他太淘气,他大老远看到我就高喊“花大妈”。尽管他只喊过那么一回,但我从此就不敢再从他们班的通道走过,甚至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打怵。

还有,我一直在心里暗暗流泪:Q和M怎么也会当着我的面叫我外号呢?是的,我的人缘还不错,同学们都很尊重我。然而,关系还不错的Q和M居然这样对我。尽管他们俩也都分别只叫过一回。

我去死得了。大家都在取笑我,不是,大家说的都对。我确实难看,老气。而更要命的是,就这样的我还喜欢上了别人,简直是对别人的侮辱。

……

我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而我的外在却又是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同学们都很喜欢让我来帮他们解题,我随和、我平静,我从不觉得他们耽误了我的时间,我从不保留我所知道的方式方法。我有一副很自尊的姿态。

然而在此姿态下我却脆弱、敏感。

我对“高中”两个字过敏。我对“小石头”、“Q”、“M”、“S”等名字过敏。同时,我内心那个,被遗忘、被藏起来的自己在黑暗里发霉长毛,化脓流血,阵阵作痛。

我大腿两侧发麻,直到失去知觉,这个“麻”是因为不接受自己,不接受高中时候自卑胆怯的自己。我半信半疑,开始随着内心的声音试着去接受和面对: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受伤的地方,面对和拥抱受伤的自己,原来我的内心居然有如此多、如此剧烈的情绪和伤心。

我哭了两天,随着不断地面对和清理,内心的情绪越来越少了,而最让我震撼的是我的双腿就在两天之内奇迹般地回复了知觉,那“知觉”如此新鲜又真实、敏感又清晰。

凡是遇到超乎想象的“恐惧”或者不符理想状态的“事实”时人们惯用逃避、麻木、转移、无视等来欺骗自己。这种欺骗会是无意识的,它会暂时免除面对“事实或者真相”所带来的“剧痛”,同时它也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后遗症——制造各种混乱(身体的或者情绪的)。

失控的“糖”VS生活缺乏甜蜜且混乱

珍姨得了糖尿病有好几年。她常常不解自己怎么就得了糖尿病。可能引起糖尿病的不良生活习惯以及可疑的家族病史等,她都没有。

被确诊糖尿病后她的饮食等也没有陷入严格控制和标准化的流程,她讨厌那种缺乏乐趣、处处受拘束的生活,她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她总能把握分寸。

一直以来,珍姨的经历比较坎坷,但她坚强和自主:

她从小没了妈,由奶奶带大,二十岁时嫁给了同村憨厚老实的李叔叔,只是家里很穷,日子过得非常辛苦。同时,婆婆尖酸刻薄,她做事说话都很小心。

后来接连生了三个孩子,生活更困难了。

为了参加生产队的工作多得积分,她让五岁的大女儿看着摇篮里的小弟弟,自己天未亮就下地干活儿;大概估计着小儿子可能醒来哭了,还有上面大些的两个女儿可能也都饿了,所以她九、十点需要回来,即使回来的路上,她也会割些猪草(夏天)或干柴(冬天)背回来。料理完孩子们及家务活儿后下午她还会下地干活;晚上,做鞋或者做衣服,包括给自己家人做的以及给邻里乡亲们做的。

她几乎每天天未亮就起来,到深夜才会睡觉。

拼搏了几年,日子也慢慢好起来,其间给小叔子娶了媳妇,自己也盖了新房子。然而,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家里的负担又重了起来。她总是为了多挣些钱而劳累,同时也想尽办法把有限的钱用得最合理,让大家都舒服。她说这个比身体的劳累更让她“劳累”,但她总能安排好。她说她为了不让孩子们看到家里的困难,每次的学费总是会想尽办提前准备好:她常常提前几个月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开始琢磨可能借到钱的目标或者可以换钱及卖钱的东西。孩子们看到的一直是健康强大的母亲。

一直以来,生活虽然辛苦,但都还在她的掌握当中。

然而,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彻底让她陷入混乱及悲伤当中:珍姨最小的儿子由于年少气盛,与别人打斗时伤了对方被关进了监狱。从此,生活一直处于失控状态,珍姨虽然四处打探和活动,但一直未能把儿子释放出来。

珍姨憔悴了很多。虽然她依然坚强地撑着整个家,依然有条不紊地筹划着所有的事情,包括儿子的事情。

儿子进去后的第二年珍姨得了糖尿病。珍姨说,那年她已经彻底没有了行动力更没有了掌控力……

原来如此。珍姨一直是生活中非常要强和具有掌控力的人,由于她儿子的事情她彻底进入混乱,她在生活中遇到了无法控制的一面,于是她的“糖”就失控了。

在现实当中,我们会有很多无奈,很多无助。无论我们是如何的努力和如何的不甘心。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它不单单是一个物理、物体以及事件等的发生、创造、加工、操纵及结束的行为过程,它还会是一种内在的喜怒哀乐等各种心绪的交替变化以及沉淀释放的心路历程。

由于我们每个人的特质不一样,各种心绪在我们内在留下的痕迹(沉淀或释放)及作用力也不同。有些人敏感多疑,心绪起伏较快,受外界影响较多;而有些人刚强有力,心绪稳健,处处体现掌控力,不轻易被外界所扰。如果在生活当中,果真出现些失控的局面,后者不会低头去释放或表达内心的悲伤和无助,相反,会表现得更坚强镇定,安慰其他局外人,若无其事地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它的背后是一颗坚硬的心,这颗心不容许自己悲伤、不容许自己软弱。无论何时,里里外外,它都需要刀枪不入。珍姨就是如此。她一直是生活的强者。她习惯以强者来表达自己,于是,内心深处的软弱和无助被她杜绝在意识之外,它们无法以正面合理的途径得以释放,它们只能偷偷地、悄悄地寻找出口,而这个出口往往就是各种各样的病症,所以这些病症常常还具有一定的隐喻。就以引发糖尿病的心理或情景原因来讲,主要有以下两种:

一种是生活中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及悲伤,而又非常渴望甜蜜,这时容易导致糖尿病,通过血液中不断增高的糖来试图品尝甜蜜;

一种是生活中很要强,处处都能体现自己掌控力的人,当现实中出现其无法控制的局面时会容易发生糖尿病,通过放弃对血糖的掌控力来体现自己对现实中某一局面的失控。

我们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我们任何一方面的压抑及伪装都会在另一方面得以真实和本意的体现。

我们可以欺骗别人,但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们可以欺骗内心,却欺骗不了我们的身体;我们可以欺骗身体,但欺骗不了众多巧合的“命运”。

我们可以站在高处俯览全局,以免有所遗漏,更免自欺欺人的不去看(拒绝)和看不见(遗忘)。

生命,原本可以直面。它带着疗癒和成长。

腰痛遗传VS被深埋的金钱焦虑

老彭和小芹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老彭的家人一直对小芹非常热情,尽管如此,小芹还是感到无法融入他们。

小芹第一次跟随老彭回他老家,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每个都笑脸盈盈,拿着红包,非常热情。小芹很欢喜,主要是觉得这些亲戚都很亲切。后来,小芹和老彭结婚了。而透过后来的接触,小芹发现无法与婆婆这边的亲人亲近:这些人有着一股非常强烈的金钱焦虑,他们习惯于“一切拿钱表达”,他们习惯于“不欠别人”。

每次回去,亲戚朋友,包括婆婆,都会第一时间把红包亮出来塞给她或者塞给她儿子。由于有老彭的安排和指点,小芹也会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回敬给大家。换完红包,大家会彼此寒暄一下,之后各自散去,没有过多的深入交流。在小芹看来,与婆婆这边的亲戚们来往,更像是完成一种仪式。

老彭有个姑姑,非常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小芹甚是喜欢。有一年过年回去后小芹亲自挑选礼物准备上门看望姑姑,结果被婆婆告知“不用去家里了,就让彭彭送到她家楼底下让她下来取就行了”。小芹无语。

也是在那一年,小芹正怀着孩子。婆婆看她穿的是带跟儿的皮鞋,于是领她去买了一双棉布鞋,穿着很舒服。小芹知道婆婆不容易,但又不想马上对等归还,她计划回去时再给婆婆多留些钱。结果,回到家后,老彭看到她的棉鞋并得知是婆婆给买之后就马上追问她有没有把买鞋的钱给母亲?小芹非常生气。为什么非得当场就偿还?为什么总是拿金钱来表达一切?

另一次,在暑期时小芹带着孩子回婆家参加某一亲戚的婚礼。婚礼上碰到两位堂姐和她们的孩子。两位堂姐与老彭一起长大,老彭常常说起两位姐姐如何如何的对他好,所以小芹也很亲近两位姐姐。由于不是过年,大家不用拿红包来见面,两位堂姐见到小芹家孩子,自然没给红包。小芹窃喜,终于不用相互换钱了,于是小芹偷偷地给姐姐们的孩子塞了零花钱,并满意地回到了婆婆家。第二天,两位姐姐专门登门,给小芹儿子送来红包。

小芹伤心了,她非常想融入和亲近这些善良热心的婆家亲戚,但这里的人们都不愿意欠别人,任何情谊的互动,都变成了对等的金钱互动。

从此小芹不再企图融入她们。入乡随俗。

小芹对老彭说“你们家人,人都好,只是相互之间的来往好像少了一份情”。

老彭苦笑,“没办法,我们家那边就是这样的习俗,大家都穷惯了,穷怕了”。

小芹一家两年没回老家了,今年准备回去。前两天,婆婆来电说公公腰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没有大碍。接着婆婆谈到她们一家过年回去的事情。婆婆劝她们这次也别回来了。

……

婆婆并不是不想儿子、孙子,只是她考虑儿子一家子来回的车费以及回去后看望亲戚朋友的费用,算算真不少,最少也得花掉上万元。就此老母亲劝她们别回来。

公公的腰,疼得有时直不起来。老毛病了。老彭遗传了父亲的腰痛,也常常腰痛。难道腰疼也遗传?

外因导致的腰疼,如疲劳、气候等导致的腰疼当然不会遗传。但有些心因性腰疼不排除“遗传”的可能性。

早些年的时候,老彭老家的经济落后,其父母曾经经历过贫苦的日子,而这个“贫穷的焦虑”印在了内心深处,以至于生活水平提高到衣食无忧的今天,仍然过着艰苦节约的生活。勤劳朴实自然是美德,但老彭父母的生活习俗并不是来自内在的美德,而是来自于内在的恐惧,来自长期的生存焦虑。

老彭父母一直活在金钱的焦虑当中,久久不能摆脱。老彭也承载着童年记忆及模式。于是也常感腰痛,也已成了老毛病。

“腰”,脊柱,在人体结构上扮演着支撑的作用,如果一个人的“腰”、脊柱的支撑力不够,那么身体就无法伸直;

“金钱”,在人们物质生活当中也扮演着支撑作用,如果一人的财务状况不好,也就无法在物质生活方面顶天立地地站直。

非常有趣的是,如果我们在心里上对金钱常常缺乏安全感,那么这种潜在的焦虑会以腰痛、背痛或者脊柱病症等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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