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你醒醒!”徐风涯指如疾风,迅如闪电的封住朱珠珠周身几个大穴,可这手指刚一碰触到她的身体,却惊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自己退离推离老远。
怎么回事?徐风涯暗暗掐指捏算,这还不到日子呢,怎么会这样呢?师傅他老人家不会算错的啊!
“啊!”朱珠珠整个人突然大叫出声,紧接着,整个人像被上了发条般的快速弹起,连带着身旁的徐风涯,也被击出半丈有余。
一束白光,迅疾的从朱珠珠额间一闪而出,那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白,仿佛多瞄一眼,都会灼疼双眸。
随后,砰的一声,朱珠珠整个人便像一滩泥一样,重重的跌倒在石床之上,不省人事。
“珠珠!”徐风涯赶紧上前扶住珠珠急欲倒下的身子,却是眸色一紧,心里暗道,怎么会这样?
也不怪徐风涯诧异,因为朱珠珠全身的经脉,悉数尽断!整个人的呼吸,简直就是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可让人意外的是,朱珠珠终于清醒了。
“郎……烬寒……”朱珠珠异常虚弱的发声,她感觉那种要死不死的轻飘飘之感,又一次光临,这种感觉,她很熟悉。
徐风涯不敢摇晃她,也不敢随意挪动,只得维持着原样,揽她在怀里。“珠珠,我不是你的郎烬寒,我是徐风涯,你醒了是不是?”
朱珠珠迷蒙的双瞳,渐渐恢复清明,却在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后,鼻子一酸,竟哭了出来。“风涯……我想阿玉,我想绿波,我想老花娘亲……呜呜我不想这个样子了,我不想了,不想了!”
徐风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心,却只觉她整个人的身体,毫无一点支撑,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尤其是朱珠珠这一哭,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就好像一滩泥,一颤一颤,异常恐怖。
“珠珠,乖……咱不哭了,你不是要变强么?你不是要让郎烬寒爱上你么?那你这个样子,怎么可以?”
朱珠珠哭的稀里哗啦,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的嚎啕大哭,到底因为什么,只是觉得心底一直隐藏的那些酸涩,一下子将她整个人盖过,然后那种大过天的悲伤,她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你说我容易么?之前死的稀里糊涂,后来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才长成现在这个德行,好死不死的生在了万国,却是爹不疼娘不爱,那些臭女人打我骂我羞辱我,那时候幸亏我人痴傻,才挺了过来,要是换到现在,我早咬舌自尽了!”
朱珠珠吸着鼻子,鼻涕吱喽吱喽的声音,让本来看似悲伤的情景,突然间就带了一丝喜感。徐风涯看着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人,突然很想笑,可又怕朱珠珠将矛头指到自己的头上,遂只好陪同着一起长吁短叹。
“风涯,我一直都以为,这么千辛万苦的找郎烬寒,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恩怨分明。我救过他,那是恩……”朱珠珠哽咽的有些不能自已,复又开口道:“可他一次次的这样对我,那就是怨了!”
“珠珠,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活法?”徐风涯一手抱着朱珠珠,另一只手缓缓的探入自己的里怀,摸出一颗青绿色的药丸,趁朱珠珠不注意时,瞬间弹入她的口中!
丹药圆润清香,入口即化,可那种滔天的苦意,简直要把人从肉到骨头缝,都要苦的石化了。朱珠珠一脸的憋屈样,嘴巴弯的像蔫茄子,异常痛苦的开口,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风涯也不解释,只是话锋一转,继续刚才的问题。“郎烬寒之于你,就好像这丹药一样,虽然苦涩难咽,可苦中带香,还能保命,却是你最需要的。”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朱珠珠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一听到郎烬寒三个字,她的心脏都会有些不规律的轻颤,这到底是为什么?
徐风涯笑的温柔,“珠珠,你爱上了郎烬寒,在你还不是人的时候,你就爱上了他,只是……那个时候的你,不懂感情,也不懂爱……”说这些话时,徐风涯的眸子深处,泛起的是浓浓的落寞,虽然他依旧在笑,却更像在掩饰一个巨大的失落,无边的苦涩。
朱珠珠心里疑问一团团的涌来,爱?她爱郎烬寒么?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受?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朱珠珠轻蹙着眉头,一点点的往徐风涯的怀里靠去,他的身上,有种干净的温暖味道,让她紊乱的心,莫名的就被舒缓了不少。
“睡吧,珠珠……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徐风涯将朱珠珠慢慢的放平在石床之上,然后他整个人也和衣而眠,将朱珠珠轻搂在他的怀里,为她取暖。
倏然,窗台处传来一阵扑扇的声音,徐风涯指风一带,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通体雪白到冒光的雪鸾,扑扇着翅膀,向一只高贵的雪凤,直至落到徐风涯的肩膀上,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风涯摸了摸雪鸾的鸟头,雪鸾安静的趴窝在他身上,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便将头缩在翅膀根下,竟似睡眠休息的闭起了鸟眼。
这只雪鸾名叫灵儿,是徐风涯师傅的贴身小跟班,除了必要的送信之外,平时从不离开师傅半步!这个时候,灵儿突然降临在苍遗居……徐风涯眉目轻蹙,心里暗忖,难不成是师傅他老人家,预料到了什么?
戌时:今指19:00,21:00。
这一夜相拥而眠,若是落在了外人眼里,怕是要少不了一番的想入非非了。可是这件事发生在徐风涯和朱珠珠身上,就让人想不到那么多的香艳了。因为朱珠珠姑娘被徐风涯一个“不小心”,狠狠的踹到了地上。
“奇怪,珠珠哪去了?”当太阳升到半空中,呼唤着人们起床之时,徐风涯揉着惺忪的睡眼,慵懒的打着哈欠,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另一边床,冰凉的触感,让他全身一哆嗦。
人呢?
“冷……冷啊……”微弱的呻吟声,从床下响了起来。徐风涯猛的倒抽口冷气,糟糕了!他睡觉不老实的习惯又发作了!
噌的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差一点踩到了床下的人。“珠珠,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赶紧蹲下身子,合计吧朱珠珠抱起来,可是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一滩泥,瘫在地上,要怎么做才能全部兜起呢?
朱珠珠被晾在地上一宿,全身早就冷的跟冰一样,她想动动手伸伸脚,可却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片段,在脑海中一顿走马灯,现在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头疼欲裂!
“疼死我了……脑袋疼,浑身没劲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忍忍啊,你现在全身筋骨断的断、碎的碎……我得想办法给你弄床上去啊!”
朱珠珠本来有些小沮丧的心情,顿时直接变成绝望。“你到底会不会救人啊!我不就是被人打了一拳吗!怎么经你这么一折腾,现在感觉我离死不远了呢……”
徐风涯刚要笑出声,辩解几句,却听到门外响起了小红桃的叫喊,“你们俩在房间里呆一宿了!我都听见说话的声音了!赶紧开门!”
徐风涯眼神一亮,这小红桃来的好啊!当下快速的向门口奔去,“小红桃,你来的正好!”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小红桃双颊粉红,眼神晶亮,“姓徐的!你把朱珠珠……”怎么样了,这句话小红桃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告诉她了真相,朱珠珠不怎么样!
“小红桃!你看看我怎么了?我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朱珠珠扭头都变成一种高难度,只得面朝房顶,无语问苍天的失落。
小红桃一脸为难的看着徐风涯,徐风涯冲她挤咕了一下眼睛,言外之意就是别火上浇油啊!
“没……你挺好的!你看看你这气色,哎呀呀,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啊!”
朱珠珠嘴角一耷,有心无力的开口,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小红桃点头如捣蒜,以示自己说的有多逼真,可她忘了一件事,朱珠珠根本就无法转动脑袋看人。
徐风涯不想再耽搁,赶紧从床上扯下一块大床单,一抖落便平铺在地上,“小红桃,帮我把朱珠珠赶到这上面来。”
朱珠珠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赶啊?“我不是驴!不是驴啊!”
“知道你不是驴,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徐风涯也不理会她,跟着小红桃俩人合力,像搓球一样,将朱珠珠囫囵的滚到床单之上,一人撑起两角,徐风涯一个点头,二人一起提气,“起!”
“哎呀妈啊!疼啊!疼疼疼……”朱珠珠只感觉全身错位了般的疼痛,还不能随意的挥手泄愤,憋死人了。
“好了!”徐风涯双手叉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帮手,协同他一起治疗朱珠珠了。
昨天那只雪鸾的腿上,绑了一个小纸筒,徐风涯看过之后就明白了朱珠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他料想的不错,那东西确实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红桃,你照顾她一下,我去去就来。”徐风涯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的走到门口,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独角兽墨墨便像天际的一道闪电,咔嚓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徐风涯利落的翻身上兽,略略夹紧墨墨的腹部,墨墨便仰头嘶鸣了一声,然后如出现时般的拉风,如风的像远方奔去……
良城,郎府内。
郎烬寒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那七个女人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可他却是一直没有见过她们,一来是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二来是因为皇甫轩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