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展露出见她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另一只手爬上来,按住她粉嫩的唇瓣。
手下柔软温热的触感令他有片刻的失神,手指流连地在她唇上抚摸。
容若澜脸一红,偏开头。调戏她调戏得忒心安理得了吧?
送茶的小伙计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当场僵硬,进退两难,眼一闭心一横:“两位公子,请用茶。”
萧翎冷眸一扫他,后者一哆嗦,放下茶壶转身便跑。
于是,几个小伙计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一道:“活这么大,终于看着一对断袖了!”
另一道:“啧啧,相貌都是极其出众的。”指着楼上的萧翎:“特别是那个高的,多有男人味道,唉,怎么就是个断袖呢?”
又一道:“那个矮的长得也贼俊贼俊,穿女装根本不能有人认出来。”
一恍然大悟道:“那个矮的俊公子应该是在下面的吧?”
一赞同颔首:“必定是。”
容若澜耳朵动了一动,欲哭无泪。“我说兄台,求你放过我吧。”
萧翎一笑:“不放。”
容若澜仰天哀嚎:“求你求你了。”
萧翎再一笑:“就不放。”
容若澜看向他身后,惊恐道:“这女人是谁?”
萧翎一皱眉,漠然回首。
容若澜嗖地跃出窗外,临走道一声:“兄台,白白。”
萧兄台扶着窗框,看着地上悠然踱步的容若澜,唇角凉凉地勾起。
这个女人,有意思。
不如,同天帝要了她?
牵过赤电来,赤电不满地转了两圈。
赤电是匹烈马,难以驯服,曾有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驯马师死在它脚下,容若澜当初驯服它却也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或可以说赤电与她一见如故。
她摸了摸它深红色的鬃毛,它伸过来头蹭了蹭她的手。
容若澜忽然问道:“你说,这世上,还真有断袖?”
赤电仍蹭着她的手。
容若澜翻身上马,勒紧缰绳,赤电长嘶一声回身,她便又带着不羁恣意的微笑,缰绳一抖,前倾着身子,赤电奔速如雷如电,扬起地上尘埃落叶。
贤王府。夜。月华如练,凉风袭袭。
容若澜下了马,将赤电交给家丁,扶着脖子扭了一扭,今天大概是住进王府以来玩得最快乐的一天了。她进了纳兰天尘的房间,见他在翻公文,便沉默不语。
纳兰天尘侧头,“想说什么?”
容若澜坐到他对面,眨巴眨巴眼:“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纳兰天尘没抬眼,左手翻着公文,右手指了指茶杯。
容若澜取来杯子递给他,他淡淡开口道:“总不会是西凉王罢。”
容若澜双眼冒桃花,一脸仰慕道:“你咋知道滴?”
他继续翻着公文,道:“你让我猜的。”
容若澜抿唇,“他说对我一见倾心,你看吧,我果然没猜错,他确实是个断袖。我就想嘛,那么多美女不要,只有这个原因了。”
翻公文的声音忽然停下,纳兰天尘才见她一身男子装扮,模样看起来比他都要潇洒几分。将书放到一边,他道:“一见倾心?”
或许,自己也是这样的吧?
容若澜叹气道:“他肯定在耍我,不过那相貌真是不一般,骨子里透出一股冷劲儿,长得虽说没有你这么,呃……美,但凭那傲视群雄的眼神,我就欣赏他。”
纳兰天尘怔愣半晌,一个男人被女人形容成“美”,是该高兴么?
须臾,他捕捉到了重点,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拉到眼前,声音硬硬的:“欣赏?你欣赏过我么?”
容若澜非但没抽回手,且更凑近了些,盯住一双妖美的眼,“当然,你们暗阁如果不与水月宫为敌,我会爱上你的。”
容若澜看着他眼眸眯起,鬼点子再一闪。
“我不打扰你看公文了。”扯过手臂踱步离开。
天空如涂了墨一般黑,皎洁的月光铺洒在院中每一寸角落。
容若澜脱了外衣,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单衣,身体线条若隐若现。她走到水井前,舀起一盆水由头到脚倒下。
水很凉,凉得她连连咒骂。
算了,忍了。又是一盆,再一盆。
纳兰天尘阅完公文,揉了揉眉心,起身后很自然地走进水木清华苑,再走进容若澜的屋子。
这是他每晚的路线,只是为了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稳。
床榻上的人儿身体蜷缩着,喘息不断从嘴中溢出,纳兰天尘上前抚上她的额头。
滚烫滚烫的额头,却一丝汗水也没有。
纳兰天尘拍拍她的脸,轻声叫道:“容若澜,醒醒。”
容若澜长而密集的眼睫颤动两下,随即睁开,眸中染了一层鲜红,颤抖得破碎的声音传进纳兰天尘的耳朵。
“好……好冷。”
纳兰天尘用被把她捂得严严实实,出门找热水、煎药。
容若澜支起上半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痛苦道:“赔本了。”脑中的火热将思想烧得一塌糊涂,她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纳兰天尘将她扶起来,眼前多了一个药碗。
她苦笑着抬手接来,他却凑得近些,用勺子舀着汤药喂给她。
容若澜张口接过,看着离得极近的邪美脸颊,摇了摇头。粉嫩的舌尖划过唇角,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药。
纳兰天尘刚放下药碗便看见这一幕,一颗心在胸膛里霸道地乱撞,宣示着它的存在。
平静了乱到不能再乱的心,洗了洗在热水中浸泡的手巾,拧干后放到她额头上。
容若澜却自己钻到他怀里来,环住他的劲腰,手巾滑落。温热的气息喷撒在他肩窝处,清凉干净的发香钻进鼻尖,他的呼吸乱了些。
带着灼热温度的手臂忽然向上移动,搂住纳兰天尘的颈脖,他喉结一动,声音不似原来的清冷,混了些暗哑:“你在做什么?”
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肩膀,寻求热量。
容若澜道:“我很冷。”
纳兰天尘一只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两人鼻尖紧紧相贴。
容若澜心中一凛,美人计不好用啊……用都用了,继续下去吧。她偏过头,唇轻轻擦过纳兰天尘薄凉的唇。
纳兰天尘傲人的冷静与理智全数崩塌。终是忍不住,扭过她的脸,唇狠狠压了下去。
他的唇瓣很柔软,很凉,带着一种清幽的冷香,在她唇上反复碾压肆虐,她甚至忘了反抗,沉醉在柔软冰凉的触感中。
良久她才回神,侧过头,纳兰天尘的头抵在她肩窝处,轻轻地喘息着道:“你也该收网了。这么多天够辛苦了。”
容若澜也是喘息未定,“你都知道了?”
纳兰天尘低低地笑,忽然抬起头:“这个结果怎样,你满意了?”
容若澜道:“我承认我这些天一直在试探你,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却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决定亲身试验。”
纳兰天尘暗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他认为自己一直很克制很收敛的。
她贼笑道:“不过,你确是不经我试探。”顿了顿,“你输了。”
纳兰天尘轻吻下她的鼻尖,“我是输了。”吻落到两片娇嫩唇瓣上,采撷着她的甜蜜与美好。轻柔的吻带着令人舒适的冷香,一寸寸扫过容若澜的唇。柔软的舌尖轻轻描绘着她唇的轮廓,容若澜身体轻颤,随着他一起沉沦,无法自拔。
离开香软的唇,纳兰天尘嘴角展起满意的弧度,他声音蛊惑道:“若澜,闭上眼。”
容若澜十分顺从地阖上眼眸。
纳兰天尘俯身,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拉近自己,细密的吻再次落在她唇上,失了温柔,顶开她的贝齿,滑进她檀口中,灵活的舌尖扫荡她口中每一寸肌肤。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一颤,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容逃脱,霸道的舌带着些许掠夺,攻城略地,揪住她躲避的丁香小舌,吸吮轻咬。
容若澜脑中轰一声炸开,本想随他去,却没想到自己也沉沦得这般快。
这就是玩火自焚吧?
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收紧,两具身子毫无缝隙地贴合。
纳兰天尘身体一僵,忽然温柔了些
容若澜有了呼吸的空间,急促地喘气,纳兰天尘离开她的唇,她的嘴唇被吻得又红又肿,娇艳欲滴。
容若澜惊愣地望住他,她的观音菩萨玛利亚耶稣,她被人强吻了?而且这么顺从地,水到渠成地,被人强吻了?
纳兰天尘压抑着声音,“我们从前认识吗?”容若澜果断摇头。
他净了手巾,再次覆在她额头上,“那么,前世你一定招惹过我。”
容若澜眯了眯眼,被他扶着平躺在床榻上。见他端着盆子要离开,她马上伸手抓住他,却只抓住了腰带。
仿若慢动作一般,腰带轻轻落在地上,容若澜看着手中半截余下的云纹腰带,懊恼地撇下,双手捂脸。丫的,糗死了。
纳兰天尘似笑非笑,语气中戏谑味道十足:“水凉了,我只是想换盆热水。”容若澜张开食指和中指,偷看他一眼,只觉他生得真好,有一张女人都嫉妒的脸。
夜色渲染下,他纤长的睫毛落在脸颊上两排密密的影子,肤色白皙,琥珀色的眸蒙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那种琥珀色十分清透精湛,仿佛堪破一切。纯美中带些邪魅,绝色倾城的脸,你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的美丽。
容若澜的耳根爬上微红,牙死咬着唇,尴尬地问:“我是想问,那晚的曲子,你为什么知道它的名字?别说是猜的,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他轻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己笨?”扒开她捂在脸上的手,“只是觉得那个曲子熟悉,脑海中似是有些关于这曲子的记忆,想起来后,就脱口而出了。”
容若澜点了点头,“你是现代人?”
纳兰天尘摸了摸她的额头,调侃道:“果真是烧坏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容若澜拂掉他的手,打了个呵欠,“我困了。”纳兰天尘忽有所悟般点点头,动手脱自己的衣服,再脱掉鞋子,一翻身上了床,从后面搂住容若澜。她大惊:“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