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女作家三毛,大家最为熟知就是她写的自己和丈夫荷西浪漫的爱情故事,无数女性在自己的少女时代都看过三毛的关于这段故事的散文集,估计都是向往未来能拥有这样一段罗曼史。不过,还有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橄榄树”就是三毛填词的,它的歌词表达了一种流浪者的心声。
我们中国人一直深受农耕文化的影响,自古以来那些离开家乡远走他乡的人,都对会自己的故乡怀有一种浓厚的思乡情结。而伴随着工商业文明在中国的发展壮大,这种情结也在人们心中慢慢变淡了。
如今中国乡村里的大量青壮年劳动力都进城务工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城市里结婚生子了,而只在每年春节过年回老家呆几天,然后又匆匆离去。故乡对他们而言,也是越来越陌生。
对一个孩子来说,他的出生在某个地方,又成长于此,那么这个地方的所有的人和事,就构建了他自己的意识里对于故乡这个概念形成的重要元素。我有一个远亲,她自己是四川绵阳人,老公是福建厦门人,他俩是在成都相遇而后结婚的。他们的孩子在成都出生长大读书,如今上初中了。你若是问这个小朋友:你是哪里人?他的回答一定是:我是成都人。而不是父亲或是母亲的老家,父母的老家他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去呆上几天,并不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而在一线城市帝都、魔都的大批外来的务工人员,虽然有的已经在这座呆了十几、二十年,在这座城市结婚生子,却依然还没获得此地的户籍的可能性,网上很多人吐槽2017年帝都落户政策,是要拯救了地球才能在获得这个户籍。
2017年末北京全市户籍人口1359.2万人,常住人口2170.7万人,其中,常住外来人口794.3万人;共有124657人通过了积分落户申报审核,占常住外来人口的1.57%;最终确定的积分落户规模为6000人,按照同分同落原则,实际公示名单共6019人,占总申报人口的4.83%,占常住外来人口的0.76‰,对应的最低分值为90.75分。成功落户的这6000多位北漂一族,大都是硕士以上学历、高收入、从事高新技术产业的社会精英人士。这些精英人士有不少是来自华为、阿里、百度等知名IT企企业,年收入也在50万元以上。
而绝大部分无法取得户籍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的孩子也是也在他们工作的城市出生,在这儿读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考却要到自己的户口所在地--父母的老家去参加。他们会对故乡的认同感大大降低,甚至有种不知何处是故乡的感觉,出生长大的地方或是没呆过几天的父母老家都没给他们太多的归属感。
在农耕文明的时代,由于交通等种种条件的限制,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机会走到故乡以外的地方,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半径不会超过方圆50公里。而在如今发达的商业文明社会里,大部分人都有机会能走到千里、万里之外了。一个人从出生就在不断的变换居住地,如果更换得比较频繁的话,就很难产生对哪个地方非常依恋的故乡情结。
《非正式会谈》嘉宾田原皓虽然是英国人,但是从出生到成年就一直在随着父母工作地的改变而搬迁,几大洲的几个不同国家都呆过,20多岁的他在英国也只生活了几年而已,他深受呆过的这些不同国家的文化的影响,早就不一个纯粹的英国人了。虽然丧失掉了认同感、归属感,却让丰富自己的个人人生经历,却极大地丰富了人生体验,在接收新事物、新思想、新观念以及外来文化,显然比仅仅只接受到一种文化体系价值观的人优势大很多,仿佛比别人多活了几辈子。
以前听过一期TED演讲,演讲嘉宾是一个无国籍者,她讲述自己因为没有取得任何一个国家国籍,一生只能被迫到不同的国家四处漂泊的悲惨境遇。由于各种原因,国籍的申请没有被所居住的国度批准,像无根的浮萍被迫四处流浪,受人冷眼,没有身份,不能获得合法、长期、稳定的工作和住所。维持生计只能靠打些零工、短工,或者在黑市上找些不合法的工作来做,被人坑骗也无处申诉。
熟悉的地点、人和事,让人感觉舒适、温暖、有归属感。由于正常工作调动,不断迁徙和无国籍被迫四处漂泊流浪,他们各自的心境却是天差地别。前者可能是“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而主动地到处奔走。后者是没有任何选择,没有退路的四处流浪。
正值春节临近,在外务工的大军们又将要掀起新一波的春运返乡大潮,他们又将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短暂停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