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萧晟,他会说:“这里这么好,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的住在这里,不好么?”
他会说:“尘儿,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这样安宁下来,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会说:“不辛苦,不疼。尘儿,这么多年,我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他说:“你这么喜欢这里,我们当然不会离开。”
他说:“好,不反悔。”
如今的她,固执的将他一分为二,一个是萧晟,一个是皇帝。萧晟没有欺骗她,萧晟说过的话都能做到……但是他死了,所以誓言成空,所以不是欺骗,只是他已经无法再去实践。
而现在的这个人,是皇帝,所以他才那么残忍,不准她关心自己最亲近的人,探视不准,祈福也不准;是皇帝,所以她才会看着他牵着别的女子的手,漠然待她。
摇摇晃晃的走到床榻边,她伏低了身子将脸贴在床榻上,泪流了满面:“晟,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捧着她的脸:“你看清楚,我就是萧晟,我在这里!”
“你不配……”她醉眼迷离,泪眼朦胧的吐出这几个字,头微微一偏,终于醉倒在他的怀中。
他怔了片刻,缓缓将她抱得更紧了,然而整个人却始终僵在那里,不得动弹。
“皇上!”
偏生这时,殿外又传来的吴永连焦急的声音,他微微拧了眉,将轻尘放到床榻上方才折身出去,见吴永连身后那宫女是撷芳殿的,立刻微微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皇上,敬妃娘娘她身子又不舒服了,一直强忍着,听说皇上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后,也不准奴婢过来向皇上禀报。可是奴婢见娘娘忍得实在是辛苦,所以才斗胆……”那宫女跪在地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皇帝脸色顿时一沉:“以后敬妃身子再有不适,立刻前来回禀。”语毕,便立刻匆匆前往了撷芳殿,剩下翊坤宫一众宫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轻尘宿醉醒来,听宫里的宫女们说起了昨夜的事情,只是冷冷一笑,不置可否。而从那以后,皇帝接连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在轻尘面前。
而轻尘心中始终牵挂着的却是楚瑾瑜和尚书府之事,****寝食难安。终于有一日,当华若偷偷将一封信塞入了她手中。
轻尘匆忙打开来看,竟是冯夫人写来的。此时整个尚书府尚在被软禁之中,而冯夫人又卧病在床,这封信竟到了她手中,其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险阻!信上并未多提尚书府此时的情形与冯夫人自己的病情,满纸却都是有关于楚瑾瑜。冯夫人求她,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帮楚瑾瑜,字字恳切。
轻尘看完信,止不住的落下泪来。她何尝不想帮他,可是若然要帮,除了去求皇帝,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然而,对冯夫人的感激之情,与楚瑾瑜自小的情分都在她心里,她要如何才能坐视不理?
第二日,太后在慈宁宫中宴请后宫中嫔妃,称为轻尘接风洗尘。
时近下午,轻尘终于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苍白纤弱的女子怔怔的出神。
“娘娘,今日娘娘是主角,还是妆扮得隆重一点吧?”华若站在身后为她梳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轻尘淡淡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愈发清淡的容颜,幽幽然叹了口气,细细描了眉,又取了胭脂往脸上抹去。
“娘娘!”华若在身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道,“皇上不喜脂粉的味道,娘娘还是——”
轻尘指尖还沾着胭脂,愣在了那里,半晌之后,却还是缓缓将胭脂涂在了脸上:“若他真的厌倦了我,那我怎样,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妆扮完毕,华若看着镜中的轻尘,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艳:“娘娘……”
轻尘亦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喃喃道:“果然与她一模一样,但愿,不要与她有一样的命运。”
慈宁宫小宴,轻尘独自姗姗来迟,刚刚入殿,却如同一朵雨后芙蓉,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视线。一众嫔妃的目光中,有的艳羡,有的妒恨,轻尘通通都承受着,上前向皇帝和太后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皇帝目光深邃,往她身上看了片刻,又转开了视线,隔着一个空位与庄妃说着话。倒是太后呵呵的笑着:“平身吧,这里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
轻尘依言起身,皇帝左侧的那个空位分明是为她而留,但轻尘眼见他与庄妃相谈正欢的模样,淡淡一笑,坐到了另一边的太后身侧。
一入座,太后便拉着她的手上下将她看了一番,目光在她的腹部扫过,叹道:“哀家听闻你先前小产,倒真是可惜了。皇帝如今已二十又四尚无子嗣,好不容易你的肚子有了动静,偏偏又没有,也不知是这孩子没福,还是皇帝没福!”
轻尘呼吸微微一窒,目光在皇帝若无其事的脸上扫过,眸光微湿:“怎会是皇上没福?是臣妾自己福薄,没那个福分为皇上孕育子嗣。”
“砰”的一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