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言不想听的事情,他一一平静的为她解答出来,轻尘痛苦的用手掩住了耳朵,却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终于不堪重负,哭了出来。
她前所未有的质疑自己的感情,她怎么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要的,从来都是简单,只要简单而已!可是这个男人,他却有着太多的过去,太多的现在以及太多的将来,而那些,却通通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爱的他,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桃源深处,携手与共,相濡以沫的简单男人。当她为了爱他,放下了那么多的清冷孤傲,将自己放低,再放低,那样的卑微,承受所有自己本不想承受的生活,可是他,却离曾经那个简单的男人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就仿佛,她根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或者说,她与他,从来都相隔万重,他的所有,都是她的人生无法承受的重。
她本就不应该爱他,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她无力承受那样多的折磨,她根本,就无法让自己站在与他比高的位置,所有他身上背负的,对她来说,全是不堪的苦痛。就像此时此刻,她本是冷若冰霜的人,她本不爱哭,可是自从将心许了他,她不断的哭,连自己都恨自己的软弱,可是眼泪却根本无法消止。
终于哭得够了,轻尘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刚欲下地,他蓦地开了口:“你脚上有伤,下来作甚?”
轻尘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鞋子,忍痛往脚上套,他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拉开她手中的鞋:“你心里的疑问我都告诉你了,我并没有想过骗你,我只是怕你难过,才瞒着你。”
轻尘淡淡的笑了起来,眸色凄迷:“你说得对,我真的会难过……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要寻求的答案也寻到了,够了,都够了……”
他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忽然抱住了她:“不够!永远都不够!你不要与我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好生留在这里,他日攻破了南越,我们一同回宫。”
“晟。”她靠在他的怀中,喃喃的唤他,“晟,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懦弱,我退让,我没办法让自己继续下去。留在你身边,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有太多太多的苦衷!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母仪天下的风度,我也没有包容一切的肚量,帝王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我根本就无力承受……”
“不,绝不!”怔忡良久之后,他缓缓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圈住,“尘儿,不会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让你遭受一点苦难,一点委屈,所有我欠你的,所有你为我承受的,我通通都补偿给你!”
“晟,其实,你和我一样觉得累,不是吗?”他的怀中,良久之后终于传来她清晰而悲凉的声音,“我让你感到累,而我自己,也同样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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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其实,你和我一样觉得累,不是吗?”
“我让你感到累,而我自己,也同样累……”
皇帝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胸口处一片冰凉,大手一捞,直到确定她躺在自己怀中,方才微微定了神,伸手在她脑后轻抚,那片冰凉才终于逐渐消散。
她说出那两句话之后,并没有再哭,可是眼神始终是凄迷,脸上也总是一片悲凉。他内心无法言喻的恐惧,让御医为她熬了一副镇定心神的药,才终于有了此刻她安然躺在自己怀中的情形。
可是她醒过来之后呢?他几乎不敢想,也没有力气去想,只能在黑暗中无声的将她抱紧,一丝一毫也不敢松开。
整个军营的夜半都是宁静的,空气中却脉脉的流淌着悲凉的箫声,他只消一听,便知道是谁吹的,一时间心中竟迸发出恨意来,丝丝的攥着拳头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然而正在此时,却突然听得外间传来一阵喧闹,在夜晚的军营惊动了不少人。
他侧耳一听,声音就是从这座帐外传来,微微拧了眉,他松开陷入沉睡的她,披衣下床,刚刚走出内帏,便见到大帐门口闯进来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居然在这里见到楚卿?可当真是大大出乎朕的意料。”
身后的安子陌还要伸手拉他,楚瑾瑜却猛地挣开了,冷冷道:“皇上若要治臣的罪,那么大可以再将臣投入大牢,可是这一次,臣拼死也要为尘儿,向皇上讨一个公道!”
皇帝看着他,良久之后方才开口:“好,朕给你这个公道。”他缓缓走向楚瑾瑜,与他相视而立,一字一句:“从今往后,朕会拼尽所有爱她,护她,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朕今日对天立下此誓,楚卿可满意了?”
一旁的安子陌听得微怔,楚瑾瑜也微微怔住了,良久之后才开口:“皇上知道她……”
皇帝转了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下面的两人:“她就在里面休息,楚卿大可放心。”
闻言,楚瑾瑜顿时惊讶的看着他,而安子陌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宁姑娘她……没有死?”
“除非是她无疾而终,在这之前,有朕在,便不会让她再死第二次。”皇帝冷眼看着下面的两人,“楚卿,你是她的表兄,子陌,你救过她两次,这些朕都记在心里。朕说过不会再让她伤心,所以今次也不治你二人的罪,出去罢。”
楚瑾瑜和安子陌皆怔在原处,良久之后,还是楚瑾瑜当先回过神来,脸色苍白的对着皇帝行了退礼,拉着安子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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