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命地喊着开船,可是往回开要好久,我恐怕支撑不住的。
我们船上有没有配备什么医务人员。
只能用土办法,用被单什么的撕开包裹起来,然后用东西抵住。
我痛的牙都快咬掉了,疼痛越来越剧烈。
我在那里喊叫起来,我实在忍受不住这疼痛。
人在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清醒的,当你感觉你似乎没有希望后,那感觉也能意识到的。
这个时候,我还能忍住疼痛,似乎还能说出话来,我猛地一把拉住二哥说:“二哥,如果——如果我——如果我出事了,让我——爸妈不要——不要难过,还有——”
“哥,你不要说话,不要说,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六毛拼命地哭着。六毛伤的不重,胳膊被砍了一刀,包扎后就没事了。
我牙齿咬紧,喊了声,“啊!”,然后我张开嘴,喘息了好久又说:“还有,别,别告诉,白,白玲!”
我最后说了这句。
他们不知道是谁吧,但是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想着她,还要跟她说。
有件事情,很玄乎的,也许很多人都感到离奇,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那句话后,就似乎听到白玲真的来了,她在我周围说:“小林,你要坚持住,坚持住,你要等我,你不许出事啊,你听到没有,你不许出事,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国外赚钱,这都是为了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只爱你,什么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等我——”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些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道我是否是因为产生了错觉,是不是那个时候人已经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考了,但是她的声音就跟真的一样。
一路上都是那些话,有她的话,我似乎真的振作了起来,疼痛似乎也减少了,其实那会也是疼到麻木了吧,疼到一定地步,当你无法承受后,就已经麻木了。
我犹如做梦一般慢慢地失去意识,但是又如梦里一样带着一些意识。接下来一直都处在梦中,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
我听到海鸥的叫声。
人家说每只海鸥都是一个死去的水手化成的,然后回来找他的伙伴。
我不知道我若那样了,我会不会化作一只海鸥。
如果那样,我会飞到哪里,我会去找谁,找我的父母吗?还是飞出大海,飞到陆地,去见一见白玲,见一见我所有的朋友,我想那个时候,就算见到那些迫害我的人,敌对我的人,我也都释怀了吧。
海鸥啊,你飞来飞去,你的声音传到了我的梦里。
海上刮起了大风,接着就是电闪雷鸣,乌云密布,接着外面就下起了大雨,我躺在那里,感觉这是我梦到的,那似乎并不是外面的真实。
后来一直是这种状态,半梦半醒之中。
救援人员赶到了,我后来被放上了快艇,接着就飞速地开向陆地。
我直接是被送到滨城的,因为从那儿到滨城最近,当然这里的医疗条件最好。
从我出事到我被送到城大附属医院,用了八九个小时的时间,后来的快艇速度特别快,到了城大附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当时二哥他们很着急,到了医院后,医生都决定放弃治疗了,让赶紧准备准备吧,后来二哥他们没有办法,于是就从我的手机里找出了姚省长的电话,他们听我说过这事。
姚叔叔知道后立刻吩咐城大附属医院无论如何都要抢救,他们接到了省长大来的电话,当时院长,主任医生,专家都赶到了。
接下来是全力抢救,省长下的命令谁敢不听,几乎是动用了最好的专家团队,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把我抢救了过来。
当时是心脏旁边中了一刀,那刀极其危险,差一点性命就没有了,还有因为失血过多,情况也更加的糟糕。
当我苏醒过来是第二天的凌晨。
我微微地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我感到身体无力,整个身体似乎失去知觉,伤口也在痛,但是痛的可以承受。
我醒来后,二哥他们所有人都在,还有一个人也在,竟然是姚一柔,她趴在我床边竟然睡着了,二哥他们围了过来,激动的不行,不停地叫着我,拉着我的手。
我一醒来似乎就记得了所有事情,我微微地说:“我没事儿!”
二哥说:“林子,你终于醒了,这下可好了,可好了!”于是几个大男人又开始哭,从他们的哭里,我知道我当时肯定很危险。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不要哭。
这个时候,姚一柔一直呆呆地在那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她怎么来这里了?
我对她微微笑了下,她也笑了,但是笑才刚出来一点点,她就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停地喘息着,最后竟然哭了,哭的不是很夸张,她好像是被吓的,哭里又带笑,激动地说:“你个家伙,你吓死人了啊!”她又把哭转为笑了。
那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激动吧,那不是爱人的,如果是爱人,不要说白玲,就算小妮,见到我这样肯定会猛地扑过爱大哭,然后抱住我的。
姚一柔牙齿咬住嘴唇说:“你这个人啊,你比我还吓人啊,你可不能这样,你的朋友都被吓坏了!”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你怎么来了?”
“哦,我爸爸给我打电话的,他因为去深圳考察了,过不来,就让我过来下——”
我说:“谢谢你跟叔叔了!”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她忙走过来去按铃说:“医生说醒来要赶紧通知他们!”
不多会好多人进来,院长什么的都没有走,都在外面,主任医生之类的,护士挤满了屋子。
院长先跟一柔说话,然后就走到我面前很关切地说:“林先生,好了,好了就是最好的啊!”院长都激动的落泪了,我忙说:“谢谢!”
他们都笑了,个个惊慌着,终于舒缓了口气。
他又说:“姚省长特意打电话来的,这下都好了,放心了——”
姚一柔说:“恩,我得赶紧打电话给我爸爸!”
“恩,跟姚省长好好说说!”院长加了句。
姚一柔说:“恩,好的,张院长!”
他们这些人嘘寒问暖过后,吩咐了护士特别护理,在那里又跟我说了几句话,接着就握住我的手让我好好养病,一切都放心,院方都会安排好的。
我真是第一次在医院里体会到了什么叫贵族式的对待,那种感觉还真好,怪不得这么多人想当大官,那感觉真的很不错,似乎这种感觉还是能够让人上瘾的吧。
他们走了,姚一柔把电话拿过来说:“我爸爸要跟你说话,他让你别说,你听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姚一柔把电话放到了我耳朵边。
姚省长在电话里说:“小林啊,真好,我听到这个事情后,我很担心你啊,好了就好了,要好好养身体啊,其他的事情都由叔叔来给你安排,还有犯罪嫌疑人,我已经吩咐滨城的海警全力以赴,必须要严格查办,公安局也成立了调查组,省里也很重视,你就好好养身体吧,我过几天去看你!”
我说:“叔叔,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不要来,你工作要紧,真的谢谢你——”
“小林,你不要说话,听话,不要说,把我当亲叔叔就好了,我可是把你当亲侄子的,你这孩子讨人喜欢,谁知道这事都心疼的,快好好休息吧,先不说了啊!”
“恩,好的叔叔!”
挂了电话后,姚一柔笑说:“我爸对你特别关心的,他是没有儿子,想让你当他干儿子了吧!”
怎么长辈好多见到我就想认我做干儿子,我有那么讨人欢喜吗?
我笑了笑。
二哥走过来说:“姚大小姐可担心你了,昨天晚上就来的,当时还哭了呢,真的特别担心你,林子啊,姚大小姐是好人啊,嘿嘿!”
姚一柔说:“叫我小柔就好了,别那样称呼,关心是应该的,林,他,他救过我一命,你们都知道的,那还不是应该的嘛,是吧?”
六毛嘿嘿地说:“姐姐,是的,真是太巧了,真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厉害,大省长,我哥真是遇到贵人了,以后咱什么都不怕了——”
姚一柔笑了笑。
我让他们先回去开个酒店休息,毕竟有护士照顾,有护士在,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想走,最后我皱了下眉头,他们见我这样,又看了看护士,嘱托护士好好照顾我,有什么情况赶紧给他们打电话。
他们先回去休息,毕竟一天一夜都没有睡。
剩下我跟一柔,我对一柔说:“一柔,谢谢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她走到我面前,然后坐下,很稳重地坐在那里,看着我表情平静地说:“林家毅啊,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吓人了,他们要钱就给他们,要船就给他们,生命比任何东西都宝贵,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跟你说,人如果失去了生命就什么都没有了,钱啊,物啊什么都不重要的,你知道吗?你一定要明白的!”
我微微地说:“恩,不过,他们都靠这船生存,从小到大,我们做渔民就是一个信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弃船的!”
“你这个人啊,你还这样说,你怎么就不听呢,我的林大船长,活着多好啊,你根本就没有为别人考虑嘛,你家人要是知道多么担心,作为一个大学老师啊,我可要批评你这点,知道吗?”
我笑了点了点头说:“恩,好的,姚老师,听你的!”
“这就对了嘛,这个学生不错!”她摸了摸我的头,我看着她,想到那天我跟她吵架,后来走了,她站在那里生气的样子,而现在却显得特别大方,姚一柔毕竟家教什么是很好的,人虽然长的漂亮,但也热爱学习,曾经是个好学生,现在也必定是个好老师。
我说:“你真的回去休息,好好睡一下,听话,乖!”
她撇了下嘴,说:“谁是你的乖乖啊,真是的哦,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着,她微微一笑,跟我挥了下手作别。
那个表情挺奇怪的。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差不多恢复了,体质好,伤口长的也快,毕竟没有动到骨头,恢复就快的多了。
基本康复后,姚叔叔给我安排了一个酒店去度假,让我一定去好好休养,我推托不过,于是就去了滨海的一个度假村去休养。
接我出院的是姚一柔,她陪我去后,竟然也在度假村度起假来。
因为这个意外,我跟姚一柔有了半个月相处的时间。
我们相处的跟铁哥们一样的,彼此还会开起玩笑来,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不错的感觉。
比起其他所有关系,我更想把她当成一个好朋友,很纯洁的一个好朋友。
而我没想到的是,在度假村里的另一座酒店里,我竟然碰到了小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