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聿越听脸色越黑,听到这里彻底爆了,“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易铮!朕是叫你平乱,不是叫你妇人之见的!那些叛军都是宗政浔曾经的部下,如果不是忠心于他,如果不是得到了宗政浔的指示,根本就不可能叛乱,你还想劝降!你早干嘛了?十万大军没了你想劝降了,你存心要让叛军往朕脸上踩呢吧!再提一句‘劝降’的话,朕先摘了你的脑袋!劝降,亏你说得出口……”宗政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来回徘徊着,几天积攒在肚子里的怒火这一下子算是全发泄到易铮身上了。
易铮叩首在地上,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还不至于吓得哆嗦,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宗政聿骂够了,才慢慢的抬起头,不怕死的继续道:“皇上,您听微臣把话说完。”
“闭嘴,朕不想再听到‘劝降’两个字,易铮你不要以为朕倚重你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必须把叛军全数歼灭,太后是逍遥王的生母,明天你出发的时候带上太后,朕就不信,宗政浔会不顾他生母的死活!”
“皇上万万不可!”易铮大惊,坚定的道:“皇上万万不可!太后虽然是逍遥王的生母,可是她现在是太后,同样也是皇上的母亲,如果百姓看到皇上竟然以自己的母亲去要挟自己的兄弟,百姓心里,该会如何看待皇上?东秦自古以孝为先,皇上如果这样做了,可就真的民心尽失!”
宗政聿听了愣了,不得不说,他真没想这么深,只因他从来就没有把太后当成是自己的母亲。
“皇上,臣刚刚是说了劝降,但是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臣保证臣这个主意皇上一定会赞同,皇上听臣说完在做决定可好?”
宗政聿看见易铮平静的表情一愣,刚刚通顺的气立时又觉得堵了,但是一看易铮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出馊主意,他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他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您要用太后明着去要挟叛军不可,但是可以让太后随着微臣一起去劝降,皇上可以想想,到了两军阵前,如果由太后对叛军劝降,叛军不是为了逍遥王造反的吗?现在逍遥王的生母都对他们劝降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叛军降了最好,就算不降,他们也完全站不住理,百姓的天枰自然就倾向于皇上这边,而太后在我军阵中,他们就算要攻打,也要忌讳太后的生命,不然,就等于是逍遥王泯灭人性,弑杀生母,皇上想想,到时候百姓又会如何看待逍遥王?”
宗政聿顿时心中透亮,对易铮刮目相看,虽然用的名目不同,他是想直接用太后做要挟,易铮是请太后去劝降,但是其最终结果是一样的,不论太后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对于叛军来说,都是一种要挟,但是用易铮这个名目,明显造成的影响就天差地别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朕再把骁骑营地狼团交给你,地狼团暗卫个个身怀绝技,每一个都可以以一当十,可以以备不时之需,易铮,朕等着你大胜,凯旋而归,到时候,朕就封你为相,你将是我东秦最年轻的丞相!”
“谢皇上,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皇上厚爱!”
宗政聿哈哈大笑,亲自俯身搀扶起易铮,心情大好,他相信,这一次,宗政浔只能缴械投降!
然而,半月过去之后,传来的消息却是,两军对阵,太后忽然拿出先皇的遗旨,遗旨上写的分明,皇位是传于四皇子宗政浔的,易铮带着二十多万大军,直接就全部投奔了叛军,而他的骁骑营地狼团无声无息消失了,没有给他传回一个音信。
宗政聿彻底傻了,他本意是想让地狼团监视着易铮的,当皇帝的人,是从不敢全然相信任何一个人的,易铮虽然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可是他依然习惯用这种方式,除了让地狼团监视易铮,同样也是让易铮监视地狼团,因为宗政浔这么轻松的离开了京都,他怀疑地狼团里也有宗政浔的暗人。
怎么也没有想到,彻底背叛他的竟然是易铮?
他自然不会傻傻的相信,易铮是因为那道遗旨才背叛他的,易铮,根本早就被宗政浔收买了!不,或者应该是,易铮本就是宗政浔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潜伏在他身边。
宗政聿怒极反笑,想起当日易铮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宗政聿笑出了眼泪。
牛海战战兢兢,担心的开口:“皇上。”
宗政聿笑声猛然停止,狠狠的看向牛海,眼睛充血,一把抓住牛海的衣领,“说,你是不是也会背叛朕?你是不是也已经被宗政浔收买了?”
“没有没有,皇上,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啊!”牛海吓得腿都软了,既可怜宗政聿,又害怕宗政聿一个激动就把他给咔嚓了。
宗政聿死死的盯着牛海的眼睛,直把牛海吓得差点晕过去,才一把推开了他,目眦欲裂:“易铮!好,你好!你敢背叛朕,朕马上灭了你易家!来人,马上给朕把易家所有人打入天牢,扒皮抽筋,剔骨焚尸!”
“报——,皇上,易家,易家人都,都不见了!”
易铮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跟易拓安排好一切,易家的家仆除了近身忠心的,都给了一笔钱遣散了,而易家商铺,所有的资金都已经被易拓偷偷转移,商铺里的物资,也在易铮出发后,由易拓充为军粮全部正大光明的运出去了。
宗政聿踉跄后退,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猛地转身往外面走去,后面一堆人心惊胆战的跟着。
宗政聿直接到了未央宫,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青阅,每次来她都不开门,他也没有深究直接就走了,现在经过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是不是她早就不在宫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