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男导购转身准备往回走。迎面走来两道修长的身影,一白一玄,两人都是男子。没有下雨却打着油纸伞,特别是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伞檐压得极低,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男导购愣了愣,停下脚步,奇怪地眼神研究着这两人。
走近了,白衣男子似乎知道男导购正在暗自打量着自己,走到男导购身旁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男导购依稀听到低浅的笑声从男子的口中溢出,那笑声里似乎带些讥笑的味道。
男导购有些生气,正想问对方笑什么,抬头面前哪里还有白色的身影。那一白一玄的身影,早就在百里开外的地方去了。男导购无头无脑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回去。
靠在马车旁,玄冰一脸有些气愤地说道:“真没想到几日不见他头坑拐骗的本事又厉害了,竟然骗到无情楼的头上来了。主子,这种人你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呵呵,”纳兰浅闻言浅笑出声,斜靠车厢,邪魅的脸庞神情懒庸,“玄冰,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单凭只言片字便能免费得了个卖价五万两的男奴,每一次遇见,她都能带给她意外的惊喜。不得不说这样聪明有胆识的女子真的不多见,竟然连玄冰都查不出她的身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很期待下次跟她的不期而遇嘞。
“哼!”玄冰不屑地冷哼一声,明显不赞同纳兰浅的话。不过嘴上却没有再说什么。即便他如此不屑,到底还是对他口中的‘骗子’很佩服,不得不说他的智商的确很高。即便是下三滥的行为,他做起来是一套一套的。这样的性格,如果换了是女子,他玄冰定然会对他另眼相看。如果是女子,倒是有资格配他家主子。主子每天面对的暗箭冷枪无数,的确需要智慧和胆识并重的女子在旁辅助……
“玄冰,”纳兰浅轻喊了一声,正了正脸色,低声吩咐道:“一会把我们买下的几个奴隶送到别院去,记得低调些,别生出什么异端才好。”
心知主子此番前来拜访,另有打算。玄冰自然不敢轻粗心大意。“嗯。”玄冰点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主子请放心,属下一定安排好一切。”
与此同时,马车上,苏漠漠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坐榻上的男奴,对方时不时以手掩着嘴巴,从他紧拧的眉头,苏漠漠知道他一点都不好受。可是他的表现却很淡漠,即便一路上眉头紧锁,却怎么都不不愿开口请求帮助,甚至连眼眸都不抬一下。
又是一个傲骨之人!苏漠漠叹了声,身子突然前驱,一把抓起男奴的手腕。苏漠漠突然的反应,让男奴愣了愣,不过没有挣扎,任苏漠漠舞弄,眼神寒凉。
放开男奴的手腕,苏漠漠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道:“你的脉象和呼吸都很正常,不像是有病之人。”
男奴终于抬起头望了苏漠漠一眼,只是一眼便有低下头,不语。苏漠漠却看见了他眼中的伤痛和唇角的薄凉,眼中一丝惊讶,她突然发现这个男奴其实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因为了解,所以她帮他号脉的时候,他才会懒得挣扎,冷眼相看。
没有得病,却是一副重病之人的模样。难道……难道这个人中了毒?
“你中毒了?”苏漠漠突然问道,这个问话自己都觉得好笑。说实话,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如果是外科医学,她会很懂。但是中医这玩意,她不是很专攻,最多也只能看个大概。
男奴闻言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难以置信,这是第一个瞧出他身中奇毒的人。冷漠的双眼随即升起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也许这个人能够解救他。苏漠漠还在发笑,男奴的表情却恰好印证了她的胡猜。
苏漠漠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看样子她猜对了。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看着男奴眼中的希冀,她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救你,但是从今以后你必须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安全,你有这个能力吗?”
男奴的双眼霍地亮了起来,随即朝着苏漠漠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车渐行渐远,苏漠漠知道有一段时间她会很忙。
傍晚时分,城外的无情楼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卖会,各个卖场的负责人正认真地盘算这一天下来的收入。残云在账本上写下最后一笔,瞥见名单上排行第十八的男奴卖价那一栏显示为零,不由地皱了皱眉。
她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会不得太仓促了?这事越想越觉得蹊跷。想了想,残云收好账本和一天的收入,走下卖场,隐身消失在暗处。
光线黑暗的房间,除了顶楼天窗落下的一丝微弱的光亮,其他门窗都是密封的。残云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才一进门,黑暗中便有一道凌厉的眼神盯着她。
摘下脸上的蝴蝶面具,露出面具底下艳若桃李的脸庞。空气传来一股恶寒,无声无息,残云却露出慌乱的神色。朝着房间内的某个方向,残云急忙地跪了下去,毕恭毕敬道:“属下残云,参见宫主。”
一阵沉默,无人应答,就在残云都要怀疑屋内有没有人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低沉而毫无温度的声音,“残云,本宫听说你私自送走了一个本该卖价五万两的男奴,是吗?”
地上跪着的残云惊出一身汗,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宫主的双眼。幸亏她没打算隐瞒这一事,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是的。”残云惶恐地回答,惊慌地解释道:“残云这么做有苦衷,请宫主给残云机会解释清楚。”
“说。”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说话的男子脸上戴着一个幽黑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看得见一双比寒冰还要冰冷的眼眸。
“属下这么做是为了无情楼着想,那男奴得了会传染的不治之症,残云若是不送走他,残云担心楼里其他奴隶会被他传染。如此一来,损失的还是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