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实验室,许不凡原本已十分脆弱的神经再遭重击!这还是实验室吗?所有可用仪器和房间布局都被人弄得一团糟,实验样品和玻璃箱全部消失,记录本也不见踪影。
除了这些重要物品,其它陈设被砸的砸,被扔的扔,实S1验室面目全非,而和它相连的S2实验室大门敞开,难脱厄运。
在S6实验室里,天花板中心露出一个喷头,洒下细密的水珠,地板上散落着很多烧了大半的实验纸,上面写了常人看不懂的数据。
许不凡一口气跑到S15实验室,不出所料,花豹和本子也被人夺走,屏幕却在,只是被摔坏。屏幕上有一条粗线和墙壁里连着,上面千疮百孔,看来是闯入者无法带走屏幕,所以出此下策,把屏幕毁掉。
许不凡试着打开屏幕,无济于事,他只能继续往前跑。
装有仪器的实验室里都经历了爆炸,重要仪器无一幸免。从这里许不凡有了一个不小的发现:以爆炸造成的结果来看,炸药强度和安置在黑车里的相似,而S16到S18三个实验室里只有内部严重受损,没有殃及实验室外的物品。由此可见,实验室的构成物质相当坚硬。
整座写字楼的设计和制造,都不普通,如果不是写字楼门口的玻璃门承受了大部分压力,许不凡在那种冲击下必死无疑。
S19的手术室没有挨炸药,只是……被搬空了。
S20休息室里被翻乱了,在客厅里有一滩明显的鲜血,还有扭打和施暴的痕迹。许不凡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和凶器。
唯一的希望,就是监控室了。
走进书房,书籍乱糟糟地堆在地上,叫任何有学问的人看到的都会心痛。许不凡可不管这些是多么珍惜的著作,直接踩上去,爬到歪斜的书桌上,把没有灯罩的台灯抱过来,在书堆里刨出一块空地,把台灯放下来。
小天使依旧光着屁股背对他,水池边的小孔里吐出清水,没有因为这场洗劫而失去功能。
“啪嗒——”
这熟悉的声音让许不凡重新燃起了斗志,他循着声音所在,艰难地钻到桌子底下,把挂着一只桌腿的打印机拖出来。
可是,打印机没有吐纸。
或者说,打印机里没纸了。
许不凡愣住了。
每一步都是连环的,没有打印机的纸条,他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硬闯!
带着侥幸心理,许不凡推开了书柜,准备和隐藏的大门做殊死搏斗。
“啪嗒——”
没有要求通行密码,大门自动打开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不凡被一个接一个的怪事弄得摸不着头脑,眼下没有别的线索,他一横心,决定放手一搏。
跑进暗道,大门自动关上,在楼梯的尽头,最后一扇门也为他开启。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欢迎许不凡到总控室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总控室迎来了它苦苦等待的人。
“杨叔叔!”
杨青牧坐在右边的一排摄像电脑前,披着一件冬日风衣,眼镜上都是裂痕,头发散乱,鼻青脸肿,嘴里没有一颗牙齿,所以合不上的嘴角下不住流淌血丝。
“杨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许不凡一瘸一拐地冲过去,一股浓烈的腥味扑来,他这才看到,凳子已经是红色的了。
在风衣底下,到底有多少伤?
“杨叔叔,杨叔叔!”许不凡大声喊着,想把睡着的杨青牧叫醒,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忍住泪水的理由!
杨青牧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力气动作,这个冰冷的世界即将离他远去,他还死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努力什么?
他的双手摊开在桌上,中间有一个红色按钮。
许不凡好久才看到这个,他按下按钮,增对着杨青牧的一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画面,这是杨青牧在许不凡来前录下的。
“你们……走后……我接到……电话……是个……陌生人……说一支……‘猎人’分队……来救……我们……”
画面里的杨青牧,身负重伤,五官血肉模糊不能直视,他只能说话,而且必须一直说,才能保证真相能够传达出去。
“他们……来后……抢走……资料……毁了……实验室……让我……交出……所有……成果……不然……就杀了……我……”
“我……怎么……可能……把心血……交给……强盗……”
青紫的眼中流下泪水,这是一个科学家最后的最固执的信念。
“在……审问……中……我趁机……逃到……监控室……他们……上不来……于是……要彻底……摧毁……这里……”
“我的……MAX系统……与他们……抗衡……很久……他们……可能……有别的……任务……匆匆……走了……”
“车里……有……炸药……不能……开车……玻璃门……提醒……你们……看到了……吗……”
想到被炸死的小妙,许不凡再也抑制不了情绪,嚎啕痛苦起来。
还有杨青牧口中的“我们”,如今,只有许不凡一个人。
“我有……备份……给我的……朋友……雷生……他在……天兰市……广福街……12号……拿我……手下的……芯片……去找他……”
“雪儿……爸爸……爱你……”
录像中断,这是杨青牧所有的力量了。
许不凡从杨青牧的手下找到一块布,里面包着一块长宽一厘米左右的芯片。他把它攥在手心,咬着牙说道:“我一定带到!”
杨青牧听到这句话,终于安心了。
在朦胧的梦的另一端,有一个影子,好像是女儿杨菲雪。她坐在书桌旁,拿着水笔做作业,右边是窗子,从窗子里可以看到外面。一辆车出现,灯光意外地闪耀,泄进了屋子。杨菲雪从椅子上跳起来,趴在窗边,幸福地说道:“爸爸回来了。”
回来了。
杨青牧停止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