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池和赫连君亦同时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体,怒视着被鲜血染红了的对方,眸子里杀气没有丝毫减弱。
他们这样拼杀过两次。一次是,他执意要将出逃的她带回身边。那个时侯,他扬言,带不走她的人就带走她的尸体。而事实上,他得到了她的心。
这一次,他要带走的也是她的尸体,只是,他的心已经随着她死去。
血色弥漫的战场上,突然多了匹白色的马,穿过所有人的惊愕目光朝那两个人奔去。
腥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脚下到处是手上的士兵,宋希濂一弯腰,捡起地上的剑,继续扬鞭奔驰,远远的看见两人负手的人,人在不定的厮抖。
飞舞的疯撩起了她的发丝,宋希濂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胸口的疼痛越发剧烈,可是,手里的鞭子却没有丝毫的停滞。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白衣人,在场的士兵都是一愣,随即又转头看了看那棺木中的女子,手中的打斗都不由的缓慢了下来。
雪亮的剑影掠过她的眸子,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眸子里的泪水,微微发缠,下一秒,就会倾闸而出。
那个男子,长剑在手,如墨的发丝在雪中飞舞,苍白的脸,依旧俊逸如初,眸子深入幽潭,瞳仁黑如子夜,却又亮若星灿,高挺的鼻翼下,薄唇弧度依然秀美,却有一抹隐忍的悲恸,玄色秀龙袍子上的鲜红和他背上的披风,相辉映,在这白雪飘零的季节,显得格外的突兀而刺目。
她紧捂着胸口,默默的注视着他,呜咽着去说不出一句话,刚一张嘴,那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倾斜而下了,将她的疼痛和声音都湮没了下去。
时光在他手中挥动的剑中,飞速倒流。他单手抬起的她的下颚,邪魅的笑道,“果真是你!”
那个时侯,她惊愕的看着他,心里竟是愤恨,她的良人呢?她以为上天在捉弄她,让她嫁给了一个妖孽!
在荆州,那场大雨里,他当着所有的面,将她雍州,俯身吻住了她!那一刻,他的心跳,她听得真真切切。
在雍州,他置身一个人前来寻她,说,“跟我回去。”
在皇宫,他仰头看着那些黄色的丝带,黯然的说,“我的妻子。”
在那里,他抱着她,吻着她说,“希濂,你知道,我爱你么?”
在客栈,他全身负伤,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坚定的说,“我相信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在那压抑的疼痛中,找到一个喘息的机会,第一次,她如此的呼唤着他,带着自己的思念,愧疚,和眷暮,“慕容池……”
她突然觉得慕容池等她太久了,不是两年,而是一千年,仿似一千年前他就已经等她了。
那嘶哑的声音,穿透了眼前所有的阻碍,落入了他的耳中。
这突来的声音,再次让所有的人一怔。抵着赫连君亦的剑陡然一松,慕容池和赫连君亦对视了几秒,有些不可思议的寻着那声音看去。
“慕容池……”她又唤了一声,声音哽咽而破碎,随即一挥手里的鞭子,顾不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朝他奔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朝他走去,她不再有任何犹豫和迟疑了,她的良人,等了她两世,等了她千年的良人,就在她的眼前。
手里的剑马慢慢的滑落,跌在红白相应的雪地上,慕容池只觉的眼前一片迷离。
满天飞舞的雪花中,一个白衣女子骑着白马踏雪而来,冷冽的寒风扬起了她青色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面容。那光洁的额头下,她眉目清丽,却旭旭生辉,若水的眸子一片泪水,看得让人心疼。翘挺的鼻子下,红唇如玫,饱满如凝,微微一扬,白净的皮肤上酒窝浅浅,让他无酒以醉。
慕容池踉跄的往前走了一步,手不由的在发抖。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他醒来。如果梦里的她,还活得这般潇洒自若,他不愿去打搅。
“慕容池。”那哽咽痛苦的呼唤声再次传来,宛若甘甜一样倾入了他的心扉。
他终于忍不住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不断渗血的伤口,朝她奔去,颤抖的害怕的问道,“宋希濂,宋希濂,宋希濂,是你么?”
“是我,慕容池。”她笑道,泪水滚入她的酒窝里,让他觉得既心痛又甜蜜。她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身子也不由的压低。那要将她灵魂都捏碎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坚持了,胸口那闷痛慢慢的堆积,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但是,她希望自己坚持到他面前。
“是你!这一次真的是你。”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慕容池突然觉得自己等得好累了,也许不仅仅是两年,或许上一世,他已经在等她了!
“不准你们过去!”
远处传来一个惆然的声音,带着他所有的怒气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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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哎,我虐待了我自己,心痛啊!我趴在键盘上哭,呜呜呜,没有看到花啊!(接下来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