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竟有这等事?眸光落在芸熙身上,细细端详着,自小生活在一起的妹妹竟是当今的公主,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样盯着看,是亵渎,会定罪的。”朱子博提醒着,声音里带着威胁。
若志鹏面色微微一变,急忙低下头,一肚子的话梗在喉头,不敢再说,她身份变了,在不是他眼里的小妹妹了,不知这脾气长了没有。
“你吓他做什么?”慕容芸熙嗔怪看朱子博一眼,这家伙原来是个长嘴妇,她的身份她并不想公布于世,那样反而会活得平静,一旦被世人知道,难免不会惹人非议,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她不喜欢,只是说也说了,也没有办法。
“我还是我,你我还可我以前那样相处,没有身份之分。”慕容芸熙一笑,拿起水壶给若志鹏倒上,“喝吧,再不喝,就凉了。”
听了朱子博的恐吓,若志鹏有些不知所措,如同听重吩咐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连同茶叶一起倒入嘴中,呛得连咳了数声,脸憋得通红,半天才缓过劲来,手点指着朱子博,“都是你害得,咳——”
“本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你这麽不禁吓。”朱子博笑嘻嘻的说着,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使冲淡了彼此间的疏离,空气间的憋闷,气氛活跃了一些。
“你不知道我从没见过大人物,听了你的话,心里当然小鼓乱打,这一口茶水倒好,差点要了小命。”若志鹏郁闷的沉着脸,一只手抚着脖颈,似乎依旧觉得不舒服,“亏我上次让你一码,不然你那单生意就泡汤了,还知恩不图报,反而戏弄我,下次遇上,我一定按章办事,就不寻私情。”
若志鹏半真半假的说着,朱子博忙再为他镇上一杯茶,算是对刚刚自己的玩略赎罪,笑嘻嘻的说着,“别呀,若兄,兄弟归你赔罪了。”
二人真真假假商人脸上特有的狡诈的模样,慕容芸熙哭笑不得,眸光落在窗外,天色越来越暗,想是家中的二老定是等急了,眸光流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入眼帘,就坐在他们隔壁,若志鹏的身后,刚好被他挡住。只是进来时不曾看见,是什麽时候坐在那里的也不曾注意,莫冷峻只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低下头继续自斟自饮,似乎毫不在意面前的几个人。
看见此人芸熙心中隐有不安,这个人总给她一种危险的信息,和他面对面坐着,虽然之间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也觉很是不舒服,似乎低下头,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小枚焦急的等在厅内,不时的走到门口,探头张望,也派了人出去迎候,就是不见人影,这两个孩子不知去了哪里。
“来坐下,慢慢等,你这样晃来晃去,我的头都被你晃晕了。”朱莫横把小枚拉回座位上,“看你,这儿女都大了,哪用你这般操心?都这把年纪了沉不住气。”
刚坐下就听见从门外传来脚步声,匆匆的很焦急的声音。
一个女婢行色匆匆的进门来,看见小枚夫妇都忘了平日里的规矩,“老爷夫人不好了,三姨太,三姨太突然呕吐不止,似乎是——”
“快去请大夫,老爷别楞着了,过去看看。”小枚拉了拉朱莫横衣襟,率先走了出去,朝着三姨太的院子走去,心中思索刚刚那丫头描述病情反应,很像壬辰反应,由不得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低头走路的丈夫,似乎有什麽事,“老爷,也许我猜测没错,就要给你贺喜了。”
“夫人,又拿我取笑,我喜从何来。”朱莫横暗自思忖,怪不得自己几次前去,她都说身体不舒服,还以为是她搪塞自己,原来是真的,也怪自己太疏忽,平时对她关心不够,听得夫人这样说,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笑意,不知为何。
“一会儿大夫诊治后,自知。”小枚倒卖起了官司。
朱莫横丫头苦笑,他系从何来,日子过得平淡而乏味,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对这疏忽几年的三姨娘,竟有了兴趣,已经这把年纪欲望越来越少,只是每每接近三姨娘时,总会有如潮的欲望涌出,欲罢不能,对她的身体似乎很依恋。
三姨娘躺在榻上,只觉浑身乏力不堪,刚刚的一顿干呕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软瘫着身体一动不想动,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弄得什麽心情都没有,昨日试了试功力也大减,主子还等着她的回话,可她的轻功根本舒展不得。
在小枚夫妇进门的同时,大夫也赶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轻轻搭在三姨娘的脉搏上,面色凝重片刻,收回手,站起身,面露喜色,“恭喜,恭喜,夫人是喜脉,呕吐只是壬辰反应,并无大碍,不过身体极为虚弱,服几副保胎药,再加之日常膳食的调养,就可。”
朱莫横惊喜的不知如何,走到床前看着一脸惊错的三姨娘,百感交集,这半百的年纪竟又添新丁,当腰感谢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只是那只手冰凉的吓人,由不得站起身,怒斥着,“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快生些炭火来,要是动着了三太太那你们试问。”
“老爷,看你高兴的,这才刚刚入秋,就急着生活,是不是早了些?”小枚嗔怪的看着他,也是他是喜欢的同时,又紧张过度,“房内太过燥热,反而对腹中的胎儿更加不好。”
众人忙乱之间,只有三姨娘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间有些悲哀之意,怎么会这样?当她用心时,她什麽都得不到,当她想远离时,却给了她不想要的,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对这突然而至的新生命,她不觉得欢喜,更不想把她生下,只是看着老爷夫人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分明是要定了这孩子,这可如何是好?早有察觉,该把他弄掉就好了。
朱莫横哪知她心中的想法,还以为是高兴过度了呢,笑呵呵的上前,竟发觉她眼里有泪意,“别太激动,这样对孩子不好。”
三姨娘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的思绪,没有说话。
“听说三姨娘有宝宝了,我们过来恭喜一下。”慕容芸熙和朱子博一前一后进门来,看向床上神情落寞的三姨娘,芸熙心里明白她心中所想,走至窗前,用内力传音,只有三姨娘听见,“我知你心中所想,不过,这孩子是你今生的依靠,要不要他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个恩赐。”
三姨娘微微一愣,有些不认识的看着芸熙,这是那个温婉柔弱,安静的认命活着的女子吗?这内力传音没有深厚的功力是难以做到的,莫非面前女子也同自己一样深藏不露?听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你——”
“我刚刚回来,就听说你有了身孕,前来探望,此刻你需要休息,就不讨饶了,改日再聊。”说着慕容芸熙转身,挽住小枚的手臂,拉了拉朱子博的衣袖,一同出门,房间里只剩下了朱莫横和三姨娘。
看着朱莫横走至窗前,三姨娘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心里很乱,有理不清的头绪在心头纠结,怎么也定不下心来,刚刚慕容芸熙的一番话的意思是在提醒她,让她不要执迷不悟,好自为之。
她刚刚所显现的伸手,让她想起那次路上遇到诡异的事,那个女人,在月色中,有身处在林子内只看清了轮廓,跟她很像,只是不曾和她联系在一起,以为她不会武功,现在看来,也许就是她,这麽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由不得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慕容芸熙依旧住进以前的院内,由夏雨夏荷伺候着睡下,只是久久不能入眠,看着倾斜如水的月光,微微出神,这里她不能久留,应该遵照父亲的叮嘱,几日后返回,王朝刚刚建立,山不稳定,周边有不少邻国虎视眈眈,想趁着国内局势不稳,趁火打劫。
只是他这样辜负自己,心一冷,不想对他动心,再对面相处,似乎是个难事,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坦然自落,也许换一个身份相处就可避免这些尴尬。
她知和她一样不能入眠的还有三姨娘,在她眼中她看到了躲闪,她内心一定有着一个他们所不知的秘密,也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月光中人影一闪,近在床前,看轮廓是三姨娘。
那身影一招递出直抵芸熙的要害,手指触及的却是枕头,定睛看去,床上已经没了芸熙的身影,微微一愣,嘴里嘟囔着,“明明在的——”
“是在找我吗?”身后突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忙回身看去,阴暗处,慕容芸熙端坐在椅子上,面上含笑,三姨娘更加恍惚适才明明在床上的,这突然间,都没看见她身体一动,就到了椅子上,诡异,和那晚经历的一样,面前的似乎是个虚幻影子可是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如果此时她想结果了自己的性命那如同囊中取物一般容易,自己注定是手下败将。
“你何时学的这一身本事?”三姨娘慢吞吞的说着,声音里略带颤音,似乎有些害怕。
“你这话问的奇怪,对一个要取我性命之人,我有必要告诉吗?”慕容芸熙的声音柔美,不带一点杀机,如山谷中漂浮的风,天上悠悠的云,让人陶醉,可三姨娘听来却如同冰雪落地,令她寒意不禁。
“你要如何?”
“呵呵……你到我房间里行刺,问我要如何,你还真是有趣。”
“我是说,你既早就识破的身份,为何要保守这个秘密?”
“这关我何时?”慕容芸熙静静的坐着,轻轻的声音说着,“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能伤害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要想想清楚,是你那个少主重要,还是腹内胎儿重要,我还知道,你们的规矩是如果出错,就是自断经脉,定下这样残酷的规矩的人,你还要替他卖命吗?不要执迷不悟了。”
三姨娘并未说话,而是愣愣看了芸熙一会儿,转身离开。
好险啊!要不是自己躲闪的快,那一招落在身上,定会死于非命,这个女人出手真狠,慕容芸熙暗自倒吸着冷气,心有余惊。
“慕容公主的胆量也不过尔尔。”面上一凉,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人,在淡淡的光晕里,面色如玉,温文尔雅,俨然一个翩翩君子,正含笑看着她。
慕容芸熙刚刚到嘴里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你是如何进来的?”
“那边有门,这边有窗,此处无非是一间房,我有腿有脚,如何进来都可以呀。”黄埔冷峻剑眉一挑,邪魅一笑,笑的猖狂而傲慢,言下之意,无非一间房子,有什麽了不起的,对他毫无妨碍,想入便入。
说了一堆话,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真是个混不讲理的家伙,闯入女子的闺房,还理直气壮,她一向对一切看得很淡,竟然能被他轻易的惹怒,可想而知,这家伙是如何的可恶。
“我们似乎并无交际,你来此有何见教?”慕容芸熙按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的平和的语气说着,眸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鼻直口阔,面色如玉,肤如凝脂,唇畔的笑带了几分邪气,却遮不住他自身的贵气威仪。
“此言差矣,我看你是飞入豪门做凤凰,这眼皮子也高了,竟不识故人。”黄埔冷峻轻轻摇头,隐有悲伤,“我却不能忘记那一夜之事。”
慕容芸熙由不得嗔目结舌,他和若芸熙有一夜情?难道这个身体早就失身于他?不会吧?这也太糟糕了,虽然不是她做,也由不得羞红了脸,不敢迎视他打量的眸光,微微垂头,轻声说着,“来此就为了叙旧情吗?”
“给我的感觉,似乎你并不是你。”黄埔冷峻忖度着她,不知哪里不对,反正感觉完全不同,那个安静的生息全无的小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冷静,内敛,眸光里闪动的那份自信满满就是他不曾见过的,还有一份空灵,如能掌控世间所有,在她眼中无一遁形。
慕容芸熙暗自赞叹,好厉害的眼神,经看穿了她的冒牌的,定是对若芸熙曾用过真是,若是不关心甚微,岂能由此忖度,微微一笑,“那我是谁?”
“说不出哪里不同,也许只是错觉,所谓女大十八变,也许在这几年里,有有此变化,而我的思维,印象依旧停留在那原来的模样。”黄埔冷峻思索片刻,含笑说着,“不过幸好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然,那晚我定不能认出你,而且有一身不错的上乘武艺,是我最差异的事情,那若家夫妇从没请人教你武功,你是何人所教?”
“这还用问,我师傅呀。”慕容芸熙歪头一笑,样子极认真的说着。
黄埔冷峻一窒,继而笑了,这丫头,他还不知道是她师傅,他的意思她定是懂,就是故意学着自己刚刚的做法,来个答非所问,又叫以牙还牙,一点都不肯吃亏。
“请问你师傅的名号。”她越是不说,黄埔冷峻越是好奇,他自认江湖上闯荡多年,各派的手法他都可一眼认出,只是她的招式,他是不曾见过的,行踪飘渺若仙,软绵绵如轻摆拂柳,却杀伤力极强,一颦一笑间便可取人性命。
“我为何要告诉你?”慕容芸熙挑眉看着他,淡淡的月光下,目光流转间温柔异常,“而且我师傅隐于世间多年,也不愿被别人记起,所以,无可奉告。”
黄埔冷峻突然一声大笑,与夜色中荡漾开来,犹如一道靓丽的阳光,使人心头一亮,淡淡的月色落在他的眉宇间,冷峻的气质,绝世无双的容颜,果真是一副罪孽的脸孔。
“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黄埔冷峻玩味的看着慕容芸熙,妖孽的一笑倾国倾城。
“你以为谁爱看你,是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我的房间,还有事吗?无事请离开,我困了。”慕容芸熙直接下了逐客令,“这古代本就是讲究太多,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大男人深夜在我的房间,若被人看见,传扬出去,你让我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