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慕容永逸不解的看着他,后面的话有些不明白其中含义,“徒劳此行?”
“无事。”慕容芸熙知自己失神间又说了奇怪的话,忙转开话题,“我一直担心朱家会不会出事,您有所不知那三姨娘是在朱家的卧底,她称作主子的人名叫黄埔冷峻,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只是不知他的身份,那若家也和他有勾结。”
“黄埔冷峻。”慕容永逸轻轻的念着,这莫家人死里逃生的还真是不少,个个深藏不如,且道行匪浅,就说那莫少聪吧,被逐出家门,却攀龙附凤,和娘娘有了私情,不管用了怎样卑鄙的手法,也坐上了九五之宗,连任四年,经无人可知,他猜想这个莫冷峻一定也是莫家后代,“此人我也听说过,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如果想要掀起风波,一定不是难事。”
“那都是后话了,不去管他。”慕容芸熙站起身,伸了秀气的懒腰,“有些困了,想去睡吧。”
“你先去吧,我在坐会儿,年岁大了,睡眠也少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慕容永逸温和的说着,又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神情淡然,眸光里全是笑意。
“是,晚安。”
慕容芸熙娇俏的一笑,转身挥了挥手,朝着为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
晚安?这丫头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慕容永逸欣慰的笑着,继续品茶赏月,寂寞清冷,却已成为一种习惯,在他而言一杯茶,不只是淡淡的清香滋味,还有浓浓的想念,轻轻柔柔的幸福,就如同有心爱的人作陪。
清晨,慕容芸熙早早起床,辞别父亲,赶往宫内,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样才能说服莫子轩不要和自己同往,毕竟身兼着治国的大任,身为一国之君,这点小事亲历亲为,似乎大材小用了。
赶到宫门口,看见几个太监正在门急得团团转,看样子似乎很是为难。
“皇上呢?”
“回禀公主,皇上还没起床,我们正为此事着急,大臣们都在午门侯着呢,说是有要事禀明皇上,可是……”太监为难的说着,眸光看着紧闭的宫门,几个宫女也在外面侯着,只等着一声召唤,马上进门伺候。
这刚刚登基,就这般懒散,久而久之和那前朝无道昏君有什麽区别?何必费尽心机的夺回?真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由不得心中气恼,迈步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什麽男女授受不亲,那都是古人之训,她的思想乃至结合嗖的教育,都是现代化的。
眸光望去,床榻上的一幕把她惊呆了,莎娅身体遮了一半,半裸香肩,发如墨染散了一枕,黄埔子轩只用薄被遮住了下体,健壮的上身裸露在外,这样的一幕看在眼里,慕容芸熙的心微微一颤,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就是自己远之千年而来投奔的男人,昨日还和自己谈及****,晚上就楼别的女人入怀,这样的男人,那值得她交付一生。
“慕容芸熙看够了吗?”莎娅慵懒的靠在床头,得意洋洋,眸光里全是戏虐,“你也是识文断字之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竟然闯入睡房,若是惊了圣驾你担待的起码?”
“何人喧哗?吵死人了。”黄埔子轩闭着眼睛,依旧是不想睁开,身体软弱无力,就是不想动弹,听得有人在房内说话,很是不耐烦。
“我是来向皇上请命的,押解之事何时启程?”慕容芸熙站在离床两米处的位置,圧了压心里的怒火,尽量平和的说着,“惊了皇上和娘娘的驾,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事情办妥后,如何发落请您示下。”
慕容芸熙所说的极为虔诚,可头高高的昂着,眸光不屑的看着床上的男女,看着凌乱的衣服,被褥,无处不诠释昨晚这里经历了什麽,脑子里不受控制想着,男女纠缠的一幕,晃了晃头,垂下不去再看。
听此话,黄埔子轩才想起昨天和芸熙谈的事情,懒散的坐起身,“朕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同去了,我派路将军和你同去,再加上几个高手,该不会有事。”
慕容芸熙苦笑一声,还难为自己想了一箩筐的说辞,劝说,竟一句都没用上,他自己就打了退堂鼓,是呀,比起美人入怀,似乎其他事情都不在重要了,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心里暗暗把他鄙视了一番。
“是。”慕容芸熙低头,就要退身出门,身后传来黄埔子轩慵懒的,依旧带着睡意的声音,“回来后,朕不想再看着你别扭,要么回宫,给你个名分,要么永远的消失,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慕容芸熙后背一僵,一心的委屈,差点落下泪来,紧咬住下唇,才硬生生憋了回去,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昨日的话还在耳边围绕,自己的心的确有了松动,想好好和他厮守一生,也不枉此行,可是今日之谈,判若两人,她还要什麽期盼。
转回身,已是一脸的灿烂,“多谢皇上厚爱,我会消失的,告退。”
慕容芸熙不敢逗留,怕忍不住落下泪来,遭他们耻笑,如同逃离般出了寝宫,走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神情有些恍惚,几步出了宫门,跨上马背,挥动鞭子,一路奔驰回王府,怕父亲看出端详,在门口平息看一下,才进门。
黄埔子轩在床榻上躺着微微出神的看着门口处,芸熙站立的地方,那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刺痛了他,在脑海挥之不去,心里有失去的恐惧,还有一个欢呼的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似乎并不受他思维的控制,痛苦中还有一种释然。
他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太过凌厉,那比莎娅半分的妩媚动人,可是,为什麽会很难过?看着她无助的背影会很不舍,心中很是疑惑。
“真是不知趣,哪值得你费心思。”莎娅撇了撇嘴,此时的她都想下地欢呼雀跃,碍于形象也只能忍下,心里这个得意,刚刚慕容芸熙挫败的神情使她畅快淋漓。
“可是,我的心很痛。”黄埔子轩拧眉说着,似乎有万千愁绪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莎娅也觉得蹊跷,似乎他并没有完全被美玉的魔力所控制,还有着自己的思维,只是不能和魔力抗衡,且总是弱弱的存在着,这样很不妙,万一美玉的魔力抵不过他自身的思维,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她必须尽快得了他的宠幸,怀上龙种,生下皇子,所谓母凭子贵,那么她的地位就会固若金汤,任她是谁都无法动摇,而且她深信,若她在,慕容芸熙就绝不会回来,她骨子里是一种全新的理念,她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也女人也太狂傲了,也太天真了。
只是眼下根本就是进不得他身,这样如何是好?由不得皱着眉头,陷入思索。
“在想什麽?”
“我在想,该来御医好好给您诊治一下,哪儿不好,吃些药,调理过来。”莎娅歪头看着倾慕已久的男人,那温润如玉的面容近在咫尺,温和的眸光就那样分外怜惜的看着她,看得她一身的舒服,“我还想早些给你添个子嗣呢。”
黄埔子轩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言,这也是他希望的,可是这身体似乎不能近女色。
慕容芸熙并未骑马,而是尊父亲安排坐进马车内,窗纱卷起,外面的景致可一览无余,只是此时心情极差,无心游山玩景,就算是眼前美轮美奂,亦不能打动她心。
倚在软垫内,神情落寞,不知以后何去何从,另一个时空已经有人替自己活着了,别无他选,只能留在这里。
一路上顺利的到达锦江城,路径赤驼山慕容永逸离开。
早就得到消息的朱子博赶到,迎上队伍,见到慕容芸熙脸上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碍于芸熙此时的身份,不能如往常一样那般随意,甚至于有些拘谨,深施一礼,“见过公主。”
慕容芸熙不免轻笑,他如此一来倒显得疏远了,她不喜欢,“不必拘礼,我就是我,一个随性的女子,头上没有光环,和往常一样相处就好,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也是。”朱子博头上微微冒汗,不只是刚刚急着赶路的原因,还是紧张的,憨厚的一笑,面前的依旧是那个温婉平和的女子,并未因身份的不同,而有什麽变化。
二人对视而笑,随着队伍继续前行。
有朱子博在,安置之事到无需芸熙费神,他办事的能力令人不可小视,有条不紊,思虑周详。莫家人似乎都很是合作,有些认命,随遇而安的想法,只是芸熙并不觉得会这般简单,心里隐隐的不安,似乎这安静的内在重大的阴谋,看着他们平静,无欲的眼神,看不出任何不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反正她会在这里呆上一段。
此宅院距腾云庄园不过疏离,在当初规划时也在庄园之内,周边看似没有任何异样,实则不然,暗藏着杀机,机关重重,若不是熟知此地的人,就算是有着极好的武功也难以活命,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逃脱,或者和外边的人勾结。
只是心中至此还疑惑,当初和朱子博侮辱此地的时候,为何坦坦而入,浑然不知,也不曾遭遇不测,这使她很是不解。
安置完毕后,慕容芸熙随同朱子博回府,换了骑马而行,并肩,信马由缰,走在锦江城繁华的闹市,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做买卖的吆喝声,声声入耳,听着看着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城市。
不同的是穿着不同,心情不同,本想着这里会是一块净土,不想更加繁乱,还没以前的自己活得轻松,虽现实,却是在,可身在古代,竟不知要怎样活着。
“芸熙,是你吗?”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把慕容芸熙从思绪中拉回,后头看去,竟是若志鹏,那个曾经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人,微微一笑。轻唤一声,“哥哥。”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眼睛花了呢,你是什麽时候学会的骑马?而且这马看上去性子很烈,你要小心些,要我说,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坐马车的好。”若志鹏看见芸熙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话了多了,神情间有几分担心,在他印象里芸熙依旧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女子,看着她泰然的坐在马背上,心里发紧,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来,都有马山把她拽下来的冲动,都忘了在大街上,继续说着,“很久就听说你回来了,就是腾不出功夫,生意很忙,都压在我一人身上,等腾出空,去了朱府,说你已经离开了,去向不明,可真是急死我了,不过看见你还是好端端的模样,我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慕容芸熙飘身行下马,若志鹏担心的上前扶她,芸熙微微一笑,听着他唠叨不断,身边不时穿过的行人,还要左躲右闪。
“喂,老兄,你打算在此处聊吗?你身强体壮不怕撞到,可芸熙乃娇贵之躯,可经受不住。”朱子博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若志鹏这才后知后觉,此处的确不是交谈的场所,阻挡着来往的行人,把芸熙护在怀中,抬头看了看,“我们不如烟雨楼坐坐,我有好多话要问。”
慕容芸熙点头,岁心中担心着朱府,也不好拒绝,为了当初他对自己的疼惜也该应付一下。
三人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给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三人各倒一杯,慢品细聊。
“二老可安好?”慕容芸熙首先开言,那二人虽不曾善待过自己,却有养育之恩,她不渴望,问候一声也是应该。
若志鹏轻叹一声,愁绪爬上眉头,“不好,本无什麽大事,就是因为芸贝的是让他们终日寝食不安,彻夜不眠,虽说儿女自由儿女福,可毕竟是父母身上掉下的头,若真是过得不如意,就算是怎么安慰,他们都不会心安。”
又是若芸贝,想来是那胡能并没听从莫冷峻的,善待与她。
说完后,若志鹏突觉不妥,忙解释着,“其实父母也很担心你,当初知道你被休之事时,曾动过把你接回府的念头,只是被琐事缠住,腾不出手,到后来没有你的消息,也放下了。”
慕容芸熙轻笑,此时听来并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是他们再不在意自己,也无所谓,“芸贝怎样了?”
“那胡能简直是不是人,被他折磨的已经没了人形,惨呀,你是没看见,见了你定不认识她。”若志鹏悲伤的垂下头,隐没了眼里的泪意,“我曾经探望过一次,整个人神志偏离,面容憔悴,听到胡能的声音就下的浑身颤抖,央求着我带她离开,那里还是原来那个刁蛮傲慢的若家二小姐,唉……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后来再没见过,听说怀了孩子,又不甚流产了,胡能一时生气,把关了起来,不许外出,不不许探望,母亲去了几趟,都被挡了回来,说是在细心调养,要我看是坐牢。”
是啊,昔日的若芸贝那般刁蛮霸道,如今若的这样的下场,慕容芸熙不知是该同情她,还是该说咎由自取,全是他父母存心不良,害了自己的女儿。
“你还好吗?”若志鹏突然意识到很是不妥,一见面就说一些芸贝的事,对于芸熙很是不公平,按理说她是最无辜的一个,也是最不幸的一个,谁曾在意过她,而她依旧获得安静且勇敢。
“她现在是慕容芸熙,王爷的女儿。”朱子博接过话题,介绍着。
“王爷?”
“前朝鼎鼎大名的六王,你不会不知吧?”朱子博提示着,“芸熙是他多年失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