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这丫头,我不止一次说过,你们并不卑贱,只是出身不同而已,不去看清自己,再这样说就挨打了。”慕容芸熙一边剥开她的衣服,一边故作生气的说着,腰处一大片瘀青,有星星点点的血渍溢了出来,看着伤势怕是不轻,而且看她的样子极为痛苦,而且腰也不能活动。想让夏荷取来止血化瘀散,小心的涂抹在上面,就想着给她拿捏一下,可手刚刚碰上,还没用力,夏雨就叫出声来,眉目移位,吓得她马上住手,不忍心再下手,只好吩咐夏荷去请大夫。
“这女人真是狠。”夏荷一边恨恨的嘟囔,一边匆匆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就听得她大声地说着,“少夫人……”
慕容芸熙马上站起身,迎在门口,是看她太软弱了吗?想再来羞辱?声音平和,却隐有凌厉之气,“公主,莫非是看我这里还不够热闹,再点把火,浇点油?”
“那丫头怕是被我伤的不轻,我拿了我们番邦灵丹给她服了,几个时辰后准保完好如初。”莎娅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药瓶,递给芸熙,那低眉下眼的模样足可以表明诚意。
慕容芸熙有瞬间的犹豫,她真的有这般好意,不会使诈,细想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她似乎没有加害的理由。
似看出了芸熙的不信任,莎娅急忙表白着,“我绝无恶意,这真的是疗伤的好药,在我番邦,平常人家是没有,很珍贵,只有王府才有,也不是看在是我伤了她,我才舍不得给她一个奴婢用呢,你若不信,我吃一个,我总不会给自己吃毒药吧。”
说着,真的欲把瓶盖打开,取药来吃。
“那道不用,而且,这药也不是乱吃的,真要在我这里再有什麽差池,那朱子轩非取我小命不可。”慕容芸熙轻轻一笑,把药瓶取在手中,递于夏荷,让她给夏雨服下。
一句话听得莎娅由不得神色飞扬,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那倒是,子轩对我一向疼惜,我回了,免得找不到我,又着急。”
实则只有她知道,若知道她又跑来,定把他关起来。
慕容芸熙看着她急急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这莎娅还真是有趣,说她胖,她还喘上了,不过看样子倒是真的,他对旁人冷酷无情,而对莎娅却是温柔疼惜。
“少夫人,真的要服下这药吗?”夏荷站在芸熙身边,轻声的问着,“她那样的人,什麽事做不出来,我怕她会加害。”
“她是豁达之人,心地也不坏,就是遇到和朱子轩的事情就会乱了分寸,做出出格的事。”慕容芸熙接过小药瓶,捏在手间把玩着,“番邦以药材盛名,此药乃他们番邦御用之良药,被誉为还魂丹,听闻有起死回生的疗效,今日她拿来给夏雨服下,看得出她心有愧意。如若她真有心加害,怕是你和夏雨早就小命休矣。”
“莫非她会妖术。”夏荷眨动着一双灵秀的眸子,心声惧意,她越想刚刚莎娅的模样,越确信她是巫婆。
“非也,是一些药,听说很厉害。”慕容芸熙淡淡地说着,这个莎娅敢只身来此,定有防身之术,她是番王的掌上明珠,如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怎会放心心爱的女儿来此,只是到底是什麽,她只是猜测。
把药瓶递给夏荷,“给夏雨放心服下吧。还有,以后称呼小姐,再没有什麽少夫人了。”
夏荷轻应一声,走进房间。
入夜时分,慕容芸熙把夏荷打发到夏雨身边照顾,悄然出门,隐于夜色中。
三姨娘也早早的打发身边伺候的丫头去休息,褪去一身繁琐的衣着,拿了那身短打青衣刚刚要换上,只听房门吱呀一响,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衣服落地,稍纵平静下来,定是这丫头半路又转回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你不欢迎我来?”
竟是朱莫横的声音,说话间已经把门掩上,站在她身后,眯了眼睛细细端详着她曼妙的身姿,二姨娘不敢回身,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晕死了,他怎么又来了?
急忙扯了刚刚脱下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却被朱莫横夺了过去,丢到地上,“该睡了,还穿她作甚?”
“老爷,我今天身体真的不舒服,您还是去大姐会二姨太房里吧。”三姨娘面露为难之色,深深的蹙着眉头,手轻轻的捂着腹部,似疼痛难忍。
“我这就让人请大夫。”朱莫横刚要大声叫外边守候的奴仆,被三姨娘拦住,“不用,是生理反应,休息片刻就无碍了。只是不能给老爷侍寝了,明日好了,一定好侍候您。”
“那你就早些休息。”朱莫横眼看着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在淡淡的光晕里更加诱人,有些不舍在她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真想抱她上床,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日子非常迷恋她的身体,可又不能勉强,只好嘱咐几句,悻悻然的带着满脸的失落退身出门。
三姨娘这才长处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轻轻落下,捡起地上的青色短打快速的套上,好在虚惊一场,没让他看出疏漏。
趁着夜色出门,躲过巡逻的奴仆,径直来到客房窗口,透过窗纱有一人影晃动,轻轻推开房门,门竟是虚掩的,打开后闪身而入,站于静立的莎娅身后,“公主,书信可写好了?”
莎娅这才转过身来,自桌面上取来书信,交到三姨娘手中,唇边含笑,“有劳了。”
今天的她看上去有些奇怪,不似白日里那般张狂野蛮,柔和的烛光里她温和而内敛,且有高贵之态,这让三姨娘有些恍惚,这是她?非她?
不过,并没犹豫,此时此地没有一丝的思忖空间,利落的接过信封,淡淡的笑笑,“公主那里话来,为你做些事,我该荣幸,有朝一日你一步登天,我还要仰仗你的提携,护佑呢。”
“呵呵……这朱府里还是你最知实物,放心,到时……除了你,这朱府上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全部收拾。”莎娅张狂一笑,原形毕露,是被自小娇惯的刁蛮之态。
这才是她。
感知着她眸光里的冰冷杀气,三姨娘微微嘘了口气,不敢多加逗留,退身离去。
夜色如水,深沉宁静,偶尔的几声犬吠,听来更加深远,更衬得夜清冷如水,人迹全无。
三姨娘自暗色中出了朱府,一路赶往若府,只是行至半路突听身后隐约有脚步声,可是回头去看,除了树影摇曳,再没了什麽,可是,再赶路,又会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脚步,似跟的很紧,只是再回头,依然没有,由不得站住,看着身畔摇曳的树影,心里微微发紧,强壮着胆子,冷然说着,“何必躲躲藏藏,何不现身一见。”
回应她的依旧是清风拂树叶的沙沙声,在她认为不会有人出声时,突然一个声音悠悠在林子间响起,“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的,这个道理你会不懂?”
听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静寂的夜空显得格外空灵,犹如天籁。
可听在三姨娘耳中却毛骨悚然,由不得头皮发麻,在这种时候聊鬼,任谁都不会不怕,何况她只是个女流,虽说也是江湖中人,大风大浪也算经历过,只是这些年自家进朱家,就淡出了江湖,深院内家长里短,带的性子也软了,就连这胆子也小了许多。
“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即是我。”
笑声飘渺,回荡在身畔左右,分不清是在前面,还是后面,就在她不知如何之时,眼前一白色身影飘忽在一米之外,树荫下,只是行踪飘忽,看不清她的容颜,看轮廓,应是个清丽女子。
“你到底是人是鬼?”三姨娘勉强压下微颤的声音,故作镇静的提声问道。
眼前人影一晃,只觉面上一凉,似有冰冷之物滑过,心顿觉凉了一半,以为是兵器,在以为她命休矣时,那身影已经离去,眼前除了涩涩的风吹枝叶声,便没了声音,刚刚的一切莫非是幻觉?
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身上的冷汗,告诉她刚刚的一幕是真实的,只是那身影就那样一闪既逝,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此人的模样,就不见了,若不是鬼,就是有着一身很不错的轻功,堪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衣服已经被汗渍浸湿,粘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轻轻的扯了扯前胸的衣襟,马上愣住了,那封书信呢?竟然不见了,莫非是刚刚那人接近她身体的刹那取走了书信,而自己却不知?这也太离谱了!
若是她取自己性命,只在一念之间,自己却全无避开的本事,擦拭掉额头的冷汗,回身,回转朱府,就她现在这副尊容决不可去见主子,就她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失手,早就是该自断经脉的地步了,好在主子现在似乎温和的许多,更,她还贪恋这人世,有一丝期盼,能和他再次重逢。
“去了哪里?”慕容芸熙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朱子轩的声音在暗色中响起,声音冷漠而凛冽。
随即亮光一闪,烛台点燃,房间被淡淡的光晕笼罩,朱子轩端坐在椅子上,一双幽深冷冽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有一份探究,一份清冷。
“这里如今是女子家的闺房,朱少爷深夜踏入,似乎极欠考虑,如若传扬出去,怕是要毁了芸熙的清白。”慕容芸熙轻抬步,面色淡淡,声音略带笑意,“若你那夫人知道了,不知要怎么讨伐呢,就她那性格,我可害怕。”
“深夜,一个女子去了哪里?”朱子轩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更冷了几分。
“睡不着,随意走走,怎么?朱公子这个也要管吗?我眼下是被你休出门的女人,似乎不在你管辖的范围。”淡淡的声音,听来有几分调侃之意。
“刚刚经过此处,看见一身影疾驰而过,落入这里,不是你?”朱子轩声音软了几分,她那股子调侃的神态,倒让他没理由绷着一张臭脸了,倒显得他小题大作了。
“喔,我也看到了,一闪而过,是人影吗?我并没看清楚。”慕容芸熙面上惊诧,心中暗笑,却装作不知,觉这样捉弄人还是真是有趣,“你太高抬我了,我一个深闺之人,怎会有那等本事。”
朱子轩觉得很有道理,她根本不会武功,况且刚刚看那人身轻如燕,显然功力深厚,轻功了得,这样登峰造极的轻功和深闺检出的若芸熙似乎联系不上,他多虑了。
“夜深了,睡吧。”朱子轩站起身,走至门前,声音依旧是冷漠的不带丝毫温度。
慕容芸熙无语,看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背影,脸上笑意变淡,心中隐有失落。
把房门关好,取出那封信,在桌子旁坐下,灯光下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却是娟秀的笔迹,和行事大大咧咧的莎娅更本无法联想在一起,人常说见字如人,看着字分明是心思细密之人所写,莫非这莎娅所看到的她,并非真实的她?
信上内容无非是问候,暗好之类的词,并无其他过激地词语,就连前几日被关的事都未提,就这样一封信需要三姨娘这样形式重重讨来,深夜送走吗?还劳动自己深夜不睡,去半路截来。
扫兴,本想找到什麽线索,却是白忙活一顿,不得不说这莎娅还真是狡诈,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没头脑,应该是深藏不露。
各怀心事,安睡到天明,在前厅碰面,三姨娘神色黯淡,倦怠,看样子是彻夜未眠的结果。而莎娅却是神采奕奕,飒爽英姿,颇有女将风范,身着金灿灿的衣装,站于厅中,满堂生辉,如一只艳丽的凤凰,夺人双目。
遗憾的是却无人问津,都是冷漠的眼神淡淡瞄一眼,莎娅却不以为然,径自坐到朱子轩身边,颇有女主人的风范,一点都不留意他人的诧异。
其他几个人都默然冷视,面露厌恶,而慕容芸熙却极为欣赏这种随性的性格,我行我素,这样很好,不会被别人的眼光所伤,却活得自由快活,有何不好,只是细细留意,这莎娅当看向三姨娘时,眸光略有得意之色。
而三姨娘却生生的躲开了,因着丢了信,心中有愧意,不敢坦言而对。
这瞬间的心理,也只有她可以捕捉,其余的人只顾吃着饭。
“身体可好了?”朱莫横看一眼低头吃饭的三姨娘,慢吞吞的把饭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似心不在焉。
“啊?我……好了,好多了。”被突然的一问三姨娘微微一愣,吞吞吐吐,竟忘了昨晚称病的事情。
“病了吗?”小枚细细打量三姨娘,神色萎靡,倦怠不堪,“请大夫看看?”
“不用,已经好了,就是没休息好,一会儿睡上一觉就好。”三姨娘推脱着,她明白自己是为的什麽这般憔悴,又惊又吓,思虑甚多,一夜未眠,面色当然不好。
“你也三十多的人了,女人一过三十身体状况就每况日下,该注意一下了。”小枚叹息一声,这三姨娘温婉的模样,看着让人怜惜,每日安静的来,安静的去,不争不抢,有时让人心疼。亏得不似二姨娘那般张扬,要不这朱府就永无宁日了。
“知道了。”三姨娘声音弱弱的回着。
“是啊,都这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吗?也不知道爱惜。”二姨娘眼下嘴里的饭菜,瞟了三姨娘一眼,声音里有几分傲慢,“老爷,还打算让你生个一男半女呢。”
“当着完备,就不知道收敛一些,成何体统?”朱莫横听着极为刺耳,脸色马上拉黑,冷声训斥着。
二姨娘扁了扁嘴,低头不语,继续吃饭。
慕容芸熙心中暗笑,这大宅门里妻妾成群,每日里勾心斗角,还真是费心,这男人也是的个个花心,每日里应付这些女人且乐此不疲,还真是色胆可以包揽天下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