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挺身维护
桂菊暗笑，迎合着说：“是啊，可是要是老爷新鲜劲没过，她肚子里争气有了，那可就没救了，你也知道，徽家就大少爷一个，我也只是育有一女，不幸早产没了，我就罢了，可你过门和四姨娘差不多时间，要是她先怀上了，你想老爷心目中会偏向谁啊？”
大奶奶在前面听着，满意的笑了笑。
柳烟听言，顿时沉思片刻，“二姐姐，妹妹谢谢你的提醒。”
柳烟计谋已在心中形成，一定要尽快把老爷拉回身边，不能让那媚狐子继续霸占老爷，否真真的晚了。
桂菊看柳烟已中计，自然一笑无语。
沁梅居住在离西厢房有十五分钟路程的沁香苑，是徽家大院除东西厢房外比较大的一个独立院落。
周边种满湘妃竹，穿过双层飞檐门楼，院内左右各载一梨花树，现正值开花季节，风吹过片片梨花随风飘舞，飘飘洒洒如同花雨，昨儿个刚下过雨，竹和花的飘香迷漫着整个大院，通往院内三层小楼的小径，那铺染着粉白梨花片片，竟如纱般铺撒在地面上。正中一个大鱼缸，星星点点梨花散瓣下，几尾精贵的红尾金鱼悠闲的游着。
在院里正在扫梨花的翠柳看见大奶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得院内，马上高呼：“大奶奶、二姨娘、三姨娘早安，您快请进屋，四姨娘正在床上歇着呢，老爷也刚更完衣，这会子正要出门。”
四姨娘房中的大丫鬟吟菊在内屋听到马上率众丫鬟迎了出来，边左右打着帘子，边说：“大奶奶、二姨娘、三姨娘快请，老爷这会子正要出门，正巧来了。”并唤丫鬟们去泡老爷刚送过来的上好龙井茶，以景德镇白瓷杯呈了敬给各位主子。
大奶奶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上到三楼四姨娘的卧房，进门就看见老爷坐在床沿，怀里抱着柔弱的四姨娘沁梅。
大老爷见众人进屋，扶着沁梅靠在床榻上，起身。
大奶奶心里哼了哼，并不表露出来，微微行个礼，满怀关怀的问道：“老爷，四妹病成这样，您还出去啊，不多陪陪妹妹？”
边说着边走到床边一只拉着沁梅的手，另一只手心痛的抚摸着沁梅的俏脸，说：“看，四妹又瘦了一圈，这可怎么好啊，好好的可怜见的人儿，我看了都心疼。”说着用手帕抹了抹眼睛。
回头对吟菊吩咐着：“吟菊，你差小丫鬟去我房里找吟云，让她把上次王爷送的那根千年人参拿来给四姨娘煲人参鸡汤，她这身子骨不补补，怎么伺候老爷啊。”
沁梅满头黑缎般秀发披散在瘦小的秀肩两边，白色素缎内衣由于夜里的温柔略有些皱褶，颈边还有一红色印子，苍白的脸上一双水灵的眸子里雾气朦朦，樱桃小嘴没有血色，只现出一丝淡淡的粉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
大奶奶面上堆满心痛慈祥的表情，心里暗狠狠的骂了句：“骚媚狐子，病了还不忘勾引老爷，我看你能撑多久。”
沁梅自大奶奶一行人进门连一句话都没插上，虽然看见众人都是体贴关怀摸样，也收到大奶奶眼中那一霎那飘来的恨意，还有四周涌来的妒忌之火，本刚想说句客气话，那想刚张口，便咳将起来。
吟菊见状，忙上前笑着给大奶奶行个礼，“多谢大奶奶体恤，还是大奶奶心疼四姨娘，四姨娘她昨儿个在竹林里吹了风，着了风寒，嗓子不好，都说不出话来了，请大奶奶莫怪罪。”沁梅感激的看了吟菊一眼，红着眼点点头。
大奶奶看着沁梅，再看看一边早被三姨娘缠上正忙着亲热的徽老爷，心里冷笑着，转头对沁梅满怀慈祥的笑笑：“吟菊说这话差已，沁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与大少爷本象亲兄妹一般，我都当女儿来疼的，那用那么见外呢。”
吟菊一听，心里暗暗说不好，马上赔笑道：“吟菊真该打，就说的是啊，大奶奶一直那么疼四姨娘的，四姨娘也常念叨着大奶奶的好呢。”
“咯咯，老爷，你好坏啊，那今晚奴家陪您啊？好让奴家陪郎君唱一曲霸王别姬？”众人耳边不适时宜的传来三姨太故意抬高的声音，大奶奶暗暗心里一笑，眼睛却注视的沁梅的表情。
只见沁梅暗暗叹了口气，却再没有任何表情。
大奶奶一边埋下眼中的阴霾，转脸向着众人，脸色一变，略带责备的口气道：“三姨娘，怎么那么没有规矩啊？你忘了我们是来照顾四妹的，还不过来看看。”
二姨娘桂菊赶快扯扯三姨娘的衣袖，顺势推了一把。
三姨娘柳烟极不情愿的看了看老爷，老爷眼睛仍然带笑，嘴向内努了努，示意她快过去。
柳烟眼珠一转，小脑袋一晃，腰肢一扭，手里扇着香妃扇，边走边大声说：“哟，大姐是菩萨样的心肠，一来就和四妹亲热起来，都容不得我们插嘴啊，看老爷更是宝贝四妹象什么似的，病成这样了，还夜夜承欢啊，看来是要好好照顾四妹，好向四妹讨教床第密招啊，怎的让老爷爱得体贴啊。”
周边的丫鬟听到这话有脸红的，有掩嘴偷笑的，还有拿眼角斜视床上的四姨娘的，沁梅顿时如万剑穿身，周身不自在，脸也刷的绯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由于尴尬咳嗽更剧烈了，憋了一脸通红。
床边一直在观察状况的二姨娘，看见老爷正要发话，马上接口：“三妹真是快人快语，还不臊着我们未嫁的小蹄子们，老爷是心疼我们纤弱的四妹，该打。”边笑着，边作势举手拍了拍柳烟背部。柳烟看了看二姨娘递过来的眼色，顿时明白，凑过去看了看沁梅的脸色，“我说什么来着吧，昨个儿见大少爷和四妹就站在竹林深处风口处，四妹还穿着那么单薄，那衣料轻薄透明得很，以四妹身子骨那受得了啊？”
柳烟故意把衣料轻薄透明说的重重的，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大奶奶乍一听大少爷，立马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老爷也马上凑到跟前皱眉问道：“老三你说什么？沁梅，是怎么回事？”
大奶奶见状马上站起来拉着老爷，让外人看起来是拉着免老爷发怒迁怒于四姨娘，一副保护她的样子，暗中一甩眼色瞪了一眼三姨娘，严厉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四妹可是从小和家南一起长大的好得象兄妹一样，现在沁梅是四姨娘身份了，是他的长辈。你要乱嚼舌根，仔细你的皮。”
三姨娘一看大奶奶神情，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马上一边也拉着老爷的另一个胳膊，身子软软的靠向老爷身上，柔柔的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但声音却非常清楚的说：“是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四妹和大少爷的兄妹之情，大少爷还说四妹身体不好，不适合吹风，说她不要穿得那么单薄出门，一来怕人误会，而来对身体不好，还请四姨娘保重身体，才好服侍老爷呢，听得出来大少爷可是个孝子。”
三姨娘小心顿了顿，向老爷和大奶奶扫了一眼，见大奶奶赞许的眼神，老爷却是越来越怀疑的眼神。
又见大奶奶丢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讲下去，柳烟清清嗓子，用她名伶般动听的声音继续说：“本来见少爷要转身走了，可四妹叫住少爷，说要和少爷聊聊，我想大概想大少爷好不容易回来，妹妹想着哥哥罢了，可是看大少爷可不这么想。”说完，得意的瞟了瞟躺在床上的沁梅，心里暗想：“骚狐媚子，这下你有九张嘴都说不清，哼！”
沁梅听到这话又羞又怒，强撑起身子急着要申辩，可是嗓子根本不配合，反而咳得更加剧烈，几乎都要把胆肺都咳出来了，急的眼泪直流。
二姨娘看看这势头已达到目的，马上过来拍着沁梅的手说：“吟菊，快给你家姨娘倒杯茶过来，三妹也真是的，这会儿四妹都病成这样，这样的话怎好现在说出来，等人好踏实了再说也不迟啊。”
弄得徽老爷疑云越来越重，正要再细问，被大奶奶拉住，用嘴努了努床上的沁梅，意思是说正病着，徽老爷皱着眉头看了看床上的沁梅，脸色苍白，未梳理的头发斜披在肩上，由于咳嗽本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一片深红，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想想也不忍再说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车已经备好了，您约了李掌柜，时辰快到了。”
大奶奶一边推着老爷，一边笑着说：“老爷有约就先去吧，三妹交给妾身照顾，你尽管放心，三妹总是一惊一乍的，别听他胡说，小心您的身子。”
徽老爷才不说什么，略点头走去，刚走两步，边停下来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沁梅，说：“吟菊，好生伺候着你家姨娘，让管家请个大夫赶快过来瞧瞧，我办完事就过来。”
吟菊应道：“老爷，您放心，大夫管家已经差人去请了，想必就快到了。”
看着老爷走出门去，大奶奶才转过身，抖了抖大襟衣摆，一手提起黑色素缎镶金凤织锦宽边百褶裙，只见裙两边散开，大奶奶已端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渐渐收起刚才慈母般的笑容，换成一副正房主母的派头，严厉的看着床上硬撑着身子坐在床上的沁梅说道：“说吧，怎么回事？”眼睛象刀一样的剐向病西施一样的沁梅。
二姨娘、三姨娘也由各自丫鬟端椅子各自坐在大奶奶的左右两侧，俨如三堂会审的架势。
吟菊一看这阵势，知道阵势不太对劲，担心的看了一眼在病床上的三姨娘。
沁梅哪里说得出话来，越想说，越咳得厉害。
吟菊见状马上跪在大奶奶面前说道：“大奶奶，当时奴婢也在边上，两人只是简单说了会话，没有什么啊。”
“哼，是吗？吟菊，你是后来过来的吧，你见不对才把四姨娘拉走的，之前我可看到四姨娘满眼含着泪水啊，而且，看着她那身打扮，站在大少爷面前，我都害臊，不知是要惹人怜惜呢还是什么目的。”三姨娘得意洋洋的说道。
大奶奶眼神一闪凌厉，冷冷的看着吟菊：“吟菊，你是我身边过来的人，府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怎么看护四姨娘的？让她吹风病成这样，看来你是皮痒了。”
吟菊看到大奶奶发怒，心里有些发慌，可是更加担心姨奶奶，硬着头皮说：“大奶奶明鉴，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唤大少爷过来一问便知。”“啪”大少奶奶重重的扇了一耳光在吟菊的脸上，顿时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印在粉嫩的脸上，“小蹄子做反了，你家姨娘不思检点，勾引大少爷，你还敢把大少爷扯进来，不想活了。”大少奶奶厉声喝道。
随着这个巴掌，沁梅顿时被吓得傻了，吟菊是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虽然现在是自己的丫鬟，可在她心里当吟菊自己姐妹一样，而且这一年多来吟菊就象对妹妹一样疼爱倾心爱护自己，看到吟菊被打红的脸，就像自己被打一样痛在心里，忍不住就马上想起身下床看看吟菊的脸，那知道因为情急被身上的被子绊了绊，整个身子把持不稳从床上摔了下来，半个身子爬倒在床下。
吟菊见状，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赶忙伸手扶起沁梅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沁梅靠着吟菊的身子做支撑，努力的让自己端正的跪在地上，地面冰凉侵入沁梅本已冰冷的身子，澈骨的寒刺激着心痛，等好不容易跪稳，即刻颤颤悠悠的给大奶奶边磕头边使劲让嗓子发出声音：“大、大、奶奶，咳咳咳咳咳，是、是、是奴婢错了，请。咳咳，请饶了……”话还没说完，人一软整个身子瘫倒在地晕厥过去，吓得吟菊使劲抱着沁梅的身体，可是吟菊也是瘦弱身子，哪里抱得动，只能把沁梅的头抱在腿上，边哭边叫道：“四姨娘、四姨娘。”
房中其他小丫鬟根本不敢乱动，只得把哭声压抑在咽喉中，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倩玉心里一紧，看着地上面色苍白的娇人儿，眼圈微微红，瞟一眼大奶奶，面色不改，连头也不愿抬一抬，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心下也有些发急，生怕出了大乱子，想提醒大奶奶，又怕惹她生气，只好把手里的茶递过去，担忧的用急细小的声音唤了声：“大奶奶？”
旁边的人见大奶奶不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连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敢递出来。
大奶奶依旧静静的端坐，也不叫人扶起，只管让沁梅躺在冰冷的地面，还伸手接过倩玉递过来的茶杯，低头细细的品了口这上好的龙井茶，“恩，不错，倒比我房中用的碧螺春好到不知哪去了，果真是老爷极爱之人。”面上冷冷的笑了笑，说完就把茶碗递了回去，倩玉接过大奶奶手中的茶碗，同时看了看地上的沁梅和哭的泪人般的吟菊，小声的在大奶奶耳边说：“看样子，的确不太好了。”
大奶奶斜眼看了看脸色白如纸，一动不动的沁梅，心下想现在还不想要你命，要让你知道知道大奶奶我的手段，刚要说话，门口一阵嘈杂，响起疾步上楼的声音。
“大少爷，您来了。”突然门口传来丫鬟的叫声。
原来老爷一走，见阵势不对，吟菊早差小丫鬟跑去搬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