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既然莫倪宁都将听命于我,那救林郁青应该就有机会。不过,林郁青到底会不会来凉州呢?来?为谁?落嫣?他看来不是像爱落嫣的人啊。因怜生爱?
或许。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比我会看人,而且看得更准。心思应该是极为细密的,手段也是很会利用人性,看穿人的弱点,将其做为成功的保障。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次“我”下的赌注应该是挺大的。如果估测错了,那么大个把柄被被林郁青握着可不得了。
拐骗王妃?这项罪名可真够大的。就算是张宰相的人,这么大的罪绝对不可能轻易脱身的……手蓦地握紧。“我”哪来这么大信心?
落嫣既然是张宰相的女儿,那他怎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还是和落嫣一个房间,回房,我便躺在塌上假寐。落嫣坐在窗边,微微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发神。空气中凝月栀的香味更加浓郁,怕是花的最盛时节到了。深吸了一口,香味微涩,带着愁郁的味道。
我支肘撑起身子,使手势让落嫣过来一下。
她微讶,却还是站起身走了过来。
我拉过她的手,在手心写上,“无论如何,必要的时候,不要相信我。一般时候一定要相信我。”很诚挚的看着她,勾了勾嘴角,算是让她放心。
谁料她抽回手,仅是苦笑了一下。背过身,往窗边走去。
见她这样,我心里有了个底,她大概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对我的身份依然还是不知。目前还在猜测。
叹了口气,起床穿上鞋子。突然就这样了。转圜的空间有是有,要看我怎么用了。
几日后,倾玉难掩兴奋之色的告诉我,林郁青来了。
我心咯噔一下,取过茶,故作平静的问他什么时候到了。
“昨夜子时才到的,现落脚在‘鸿雁客栈’。”他坐下来,打开折扇,眼里全是佩服之意,“和你的计划相差不大。”
啜了一口茶,我淡淡的点头。转过头,门外传来衣服摩擦在门上的声音,接着是慌张而跌倒的声音。与倾玉对视一眼,他站起身,飞快的上前打开门。
落嫣惊恐的眸子里还有着悔恨与失望。我垂下眼帘,一颗心蓦地收紧,隐隐作痛。
“你们……呵,风艽,我就知道……哈哈……骗子……”落嫣大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眼中的恨意更深。
倾玉看了我一眼,想把她拉起,刚碰到她,她尖叫道,“不要碰我。”
“怎么办?”倾玉皱起眉头,问的当然是我。
我站起来,搁下茶杯,走到门外,莫倪宁站在拐角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最终还是直直的盯着我。坚定且哀伤。
我暗暗松了一小口气。
“把她先关起来吧。”凉凉的对倾玉吩咐道。走了出去,与莫倪宁错身而过,嘴角勾起一抹深有意味的笑意。
“你……”他突然开口。我止住脚步,侧头看着他,挑眉一笑,“怎么?”希望他能看出点什么,然后跟我走出去。
“我”早就计划好一切,现在他们全是顺着计划做下去的。而,我要挽救这些,就需要莫倪宁的帮助。不可明着来,暗的,也需谨慎。
他眼中透出几分疑惑与不安,但,还是轻不可微的点一下头。
掌柜看着我走出客栈大门,然后上前对小二说了几句话,小二连不迭的点头,转身往楼上跑去。
午时的阳光穿过薄弱的云翳洒下来,给万物渡上一层浅金色。清风拂面,偶尔飘零几瓣碎花,悠悠而落。
定了一下心,我随着较多的人群而走。
踩在青石板上的感觉很好,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扶着冰凉的墙,我顺着小巷走,观游这个和江南相似的地方。
记得林俊杰有一首《江南》红遍大江南北,我也挺爱的,记得里面的歌词是: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霎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不知何时竟吟唱出了声,身旁立着几个侧耳聆听的路人。见我回过神,连友好的冲我笑笑,“你唱的真好,词也很美。”说话的是一个文人打扮的儒雅之士,青色长衫,五官秀美,一头长青丝用与衣服同色的纶巾系住。温而儒雅。
我笑笑,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在下明翰,不知姑娘贵姓?”他连忙出声说道。
摇摇首,继续往前走去。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回首,“不知明翰公子可知‘鸿雁客栈’在哪个方向?”他走上前几步,黑如夜的眸子闪出喜悦的色彩,“姑娘要去‘鸿雁客栈’?正好,我是暂住在那里的,可否同行?”
我摇首笑道,“公子告诉我在哪个方向即可,我现在不去。”
夜般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失望,指了指东南方向,无奈笑道,“姑娘去‘鸿雁客栈’时,可要告知我一声,夜请姑娘赏个脸吃个便饭。”说完,见语气稍有些唐突,便尴尬的笑笑。不过,并没有收回这句话的意思。
点头,“甚好。”指尖划着墙,含笑告辞,继续往前走。
思绪还是一片紊乱,头也隐隐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