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羲之细心的用手把红线一根根绕着,然后把红线绕成了红绳,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游戏,一般常见于两个人之间,这称之为翻花,用一根绳子结成绳套,一人以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另一种花样,相互交替编翻,直到一方不能再编翻下去为止。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两个亲密的人经常这么玩。当然她还会其他的游戏,比如捡子,这个游戏需要五个小石子。一只手包裹住石头子,然后随意一散,按照一一三这样的顺学捡起来,成功之后便可以叠子,一直直到对方失败,然后自己就可以开怀的笑了。
墨羲之突然怒了,她17岁不应该再想这些儿童时期很是可笑的事情了,她已经从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出落成了南域赫赫有名的美人儿,那些公子哥都是叫她:美人儿﹒墨羲之。可是当她想到这儿更为光火,那些该死的男人居然只认为她只是美貌的女孩而已?墨羲之突然想到那尊女孩手顶着鸟看书的雕塑。
她在自己空荡荡的房间里大喝一声:“美貌顶个鸟用!”
果然她继承了自己家族那个古怪的脾气,她认为自己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于是她什么都学的最好,即使是这种属于深闺之中,女人期盼丈夫,为了结语自己的思念连绣花这样的小事她也要做的最好!她瞥了一眼自己的作品,心说自己的才智为什么要浪费这种无聊至极的东西上,她从不思春,连春梦这种事都不存在,对于异性没有饥渴,也从不躲在黑暗的地方做那些羞耻的事。她任性的认为那些大主教应该找她当圣女。
墨羲之目光飘渺之余瞥见了桌上的细针,她怒火中烧,狠狠的拿起针,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手指里,她又怒了!她今晚胡思乱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了很多她从不在意的事,她看向桌上那本书——《情人》,那是杜拉斯的自传小说,杜拉斯的才气在这部作品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很是适合她这种青春期的女孩看,于是这本书成了她父亲给她17岁之时的生日礼物,她的父亲永远那么文酸,送的东西都那么咸臭!她抄起那本书,狠狠的丢了出去,父亲的心意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南域16岁的女孩就可以嫁为人妇,她这种年龄,家里的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事。还好她是东域墨家的独生女,高贵的身份任何人都不敢高攀。出众的气质早在她13岁的时候便传遍了整个南域,她的美甚至掩盖住墨家的“骄傲”!人们提起墨家的时候不再把焦点放在那个墨之后上,而是他的女儿。“这样的滚犊子居然生出了这般漂亮的女儿!”孙家的老族长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立马招来自己的儿子让他们滚到了女人身上。虽然带着些传奇色彩,但是她的美貌已经成为了百科里既定的名词,13岁的她可以被收录进世界史和那些霍乱了整个国家的红颜祸水相比较。可是后来传出的故事让所有的西域的贵族和东域的大家停步望却。
他们在某些事之中终于知晓墨羲之独特的美不在乎于她的外貌,而是她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见过她的人都这么笃定的说道。每个人都为她惊心动魄的美貌恐惧,但是这依旧无法阻止许多坐拥贵重权势的人涌向南域墨家,他们采取各种各样的理由,都只为了能见到那个只喜欢一个人孤独的呆在一棵,连下雨都能遮住的大榕树底下玩耍的少女。
那个女孩天真无邪的呆在大榕树下独自翻花绳,或者对着五个石头子发呆,那些阳光偷偷的从榕树顶跑进这片圣地,阴影悄悄打在那个女孩的身子上。她总有那么些时间会“浪费”在那儿,那是这些虔诚的信徒唯一有机会可以一窥她样子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眼,哪怕每次他们的前来都要伴随着重礼以说这是在和墨家的交好;而墨之后不知为何对此闭上了一只眼,也许他觉得他的女儿不可能看上来的任何人,他们也不曾希望那个女孩的目光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但是只是为了亲眼目睹自己的恐惧,任由自己的颤栗在面对那个女孩的恐惧之中融化成冰窟,他们享受这中痛楚,而从来没有停止。
而终于有那么一天,西域一个侯爵的长子在一睹那个天真无邪女孩狂热的美貌之后,他丧尽了自己作为人的尊严,他给一大长串姓氏的家族蒙羞。没人知道他究竟对她偷偷做了些什么,那个侯爵的长子在不知何地,不知何时,不知为何,做出了无人知晓的惊人举动。他们只是后来知道那个人陷入了自卑自贱的泥沼之中,他不断的作贱自己,和野狗抢食,在南域的长街上裸露着身体痛苦。然后他在一家酒店为她写下一首长诗,酒店为他提供的纸张已经不够他的需求,他在酒店的床单上写着,玻璃上刻画,墙壁上雕刻着一行行的长诗,思念的语言,怯怯的想法。最终他在自己的痛苦的思念之中选择服药自杀,当家族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着全身,身体上全是刻着密密麻麻的情诗。他的身体遍布疮痍,只是为了填满了那些无人知晓的诗句。
可是他一切所作所为都未能让那个女孩开口说些什么,她甚至没什么反应,她的冷酷无情让愤怒的侯爵发动了对那个女孩的刺杀,可是消息刚刚被泄露,那个侯爵和他的家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血洗。连他的国家都以叛国罪让侯爵的整个家族在历史之中永远无法翻身,他们的屈辱的躺在泥塘被后世唾骂!于是终于开始有人确信那个14岁的女孩散发着的死亡的气息,他们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广为流转,可是这依旧没能阻挡那些人的步伐,直到那个女孩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