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进行的快过于顺利,当初他只在外围就被打成了一条狗,靠着零星的运气逃了出来,可是这一切安静的太过分了,甚至让13号产生了他是传说之中男主的错觉。
僵硬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门完全打开,他立马收掉接收器,换成手枪,可是……依旧空无一人。13号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在高额的奖金面前和不知所谓之中还是选择闷头走进研究室。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他偏注意到了中央赫赫的摆放着一根试管,还是空无一人,连自动防御系统都未曾打开。13号在他手里接过很多活,却从未像今天如此轻松,简直就是“躺赢”,这一切灵异的让人有些发麻,踏入阶梯,那种发麻的感觉抓住了自己,让自己透不过气,不知怎地,这些让他有些害怕。那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可是他早已经对这种概念变得淡薄。唯一多出的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些懦弱,13号愤愤抓起试管,插入手臂上接收器之中,没有任何的怀疑,接收器显示正确,而接下来便是逃离这里。
可是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向放人试管的那个缺口,再也无法脱离开。
双腿被灌入巨铅,陷入泥沼之中;呼吸声起初是凝重,慢慢地,缓缓地变成厚重的喘息,如同牛愤怒的呼气;手再也无法从操作台抽出。“原来是这样啊!”他如此低语,不是发现答案的恍然大悟,只不过是陈述般的宣言,平稳没有感情。他摸向腰间,抽出双枪,毫不在意的扔掉,落地声清脆动听,墨刀插入接收器,狠狠滑动,手指抓住里面的线,尽数扯掉,右手握住墨刀,那里有一片墨色荡漾,如同海洋。13号走出玻璃门,竟响起刺耳警报声:“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
“有点晚。但希望你们还来得及。”13号冲出甬道,手握墨刀,平静的等待着。
……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有人都没有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如同在观看舞台上宏伟的历史剧般,观众们保持安静,从中上下而思索,求一味安明,却终不得解。那一幕是在是太过于震撼,瞬间懵了,神经如触电般一片空白,当回过神之时,鲜血四溅,泼散在空中似满地的红色草莓。他的目光是如此平静,不由得有些骇人,如果一个人在平静的在阳台上看书,阳光碎成点滴,你会觉得那是多么美好,可是当这一切置换之时——毛骨悚然!他平静的把刀插入敌人的胸口,就像是在翻书页,那些鲜血不过就是碎成点滴的阳光。这种家伙究竟在干什么?没人回答,自己也没法找到答案。很多人你在看见他的第一眼之时,你或许便能了解他大概的性格,然后从他微末之处去推断他的内心;可是这个家伙你看不到什么,就好像是一片白,空无的白,如同冬天铺满雪的原野,一望无际的白,你什么也看不到,会感到恶心,不会生出任何了解他的欲望。他还真是有趣。
入侵者根本没有逃走,甚至这样的欲望都未曾生出,他直愣愣的冲入了包围圈,就像是一个傻子。他手里握着一把墨色的刀,随意的厮杀在这死地之中,结果却是出人意料,49人,全部阵亡,没有留下任何的活口。赶到之时,他把最后一人按到在地上,捡起旁边的那把黑刀,对准对方的胸口,他的手没有颤抖,衣服上混杂着许多人的血,还有他自己的。不知为什么,大哥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所有的兄弟都这么等着,我默默站在大哥的旁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大哥那长久肃穆的脸突然敛了一下,嘴角勾起笑意,我再一次的看向那个入侵者。
在他右边的不远处,有一个残活的人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手枪,瞄准他挥刀的右臂,为了保护邵院实验室,部队之中的人全是一层层的挑选而出的,像这种距离,即使是普通的受伤军人也能打中,可惜——被发现了。
那个所谓的入侵者转过头淡漠的看着他,他愤怒了起来,被无视和兄弟朋友死在这个人受伤的愤怒所支配,握枪的手和准星的那一点完美的重和,可是入侵者依旧注视着地上的敌人,刀即刻插入对方的身体。“噗!”子弹打入他的右臂,溅起一朵血花,可是他那只手依旧未停下,甚至连眉头也未曾皱下,那把刀插入了敌人的胸口,他反复的用力旋转,手臂上被枪打出的伤口撕裂,涌出鲜血,顺着手臂而下,和敌人胸口流溢而出的血毫无分别的混合在了一起,他的脸色还是和当初那般平静。他风驰电挚般抽起那把刀,脚步一踏,刀死死钉住那个人的胸口,站了起来,沉静的看着我们所有人。每个人都立马抬起手中的突击步枪,齐齐的对准他,也许这个家伙很强,但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在那一瞬间打成筛子,但是我却有些不安,看向大哥。
“看来他们到了呢。”大哥看来一眼手表,毫无缘由的说道。
所有人打了一个踉跄,举步不稳,实验室发出轰隆的声音,地板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有什么恶魔从地里破土而出,背后大门被冲破,那股低鸣的引擎声简直就是站在机场近距离听飞机轰鸣,所有人望向背后,哪里的墙壁尽数分裂,灰尘四散而开,那里……有一辆装甲车和灰尘席卷而来,铁灰色的装甲上机枪耸立,在这种战场上这种怪物简直就是神,敌人只能被屠杀,那群拿着突击步枪的军人不过就是小孩子玩泥巴。那辆装甲车蛮横的冲开眼前的一切,将敌人碾碎,一个伟岸的身影从车顶冒出,狰狞的面孔完全复合战争中恶主的形象,装甲车横停在王非尘跟前,那道身影伸出手抓住那个恶魔的领子,拎鸡般拎起,任意的扔进装甲车内。
所有的子弹打在那铁壳上不过就是擦出点好看的火花,为首那人就这么目送着那辆车扬长而去,那仿佛是他的友人。
我没有为大哥的奇怪生气,甚至有些庆幸,居然没有为自己的胆小和懦弱生出厌烦的感觉,仿佛本该就是这样。因为我不想去面对那个家伙,孩子气的他带着潮水般悲伤淹没了世界,恶魔的仇恨点燃他心里作为人类的自觉,把他焚烧掉,只剩下一具空壳。而且我知道结果,如果大哥在下达攻击命令的那一瞬间,我们将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这不是借口,而是信条,神赐予我们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们是人,而那家伙已经不是人了,这是酸葡萄吗?
大哥打开接收器,脸上难掩兴奋,迅速的打开联系老板的频道。这次任务本以为九死一生,结果大家都还好好的,虽然有些忐忑,在4个人被包围在钟楼之时,那个家伙,队里唯一的狙击手小八,总是藏在阴影中的死神,却那么的拉风的开着一辆装甲车,碾碎挡在他们面前所有的敌人。那个老板还真是了不起的人,居然空投了一辆装甲车在小八行进的路跟前,更令人欣喜的是那个学生居然拿到了老板要求的东西。队伍里大家都放松的笑着,大哥轻轻的拍了拍角落里那个仿佛沉思的男孩儿的头,竖起大拇指,可是他好像是有些失魂,低头看着自己右臂伤口流出的鲜血,浑然不知周围的一切,甚至连为他取出弹头帮他包扎的人都未曾注意,或者已经忘掉自己了吧。
“恭喜你们。”老板轻松的语气从接收器中传出,他是运筹帷幄的将军,好似从不担心计划失败,只需要等待手下给他带来胜利的消息。
“老板东西给您拿到了。”大哥毕恭毕敬道。
“很好,那就到A点集合。”老板的笑声在接收器里是那么的沙哑,甚至有些刺耳,可是没人去注意这种恼人的细节,每个人都在盘算着拿到这笔钱改怎么花,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股墨色荡漾。
A点,是一栋破碎的大楼,四周都是废弃的工厂。王非尘低头踏在水泥破碎的台阶上,看着那些碎石子有些出神。他们没见到老板,只有老板的属下张扬的坐在一辆运钞车的驾驶座上,他抽着雪茄,昂首蔑视着来人,推开车门,扔出一把钥匙,鼻孔大的甚至能塞进他的雪茄,光头上好似写着张扬,他扯了扯自己的喉咙,闷声道,好像只有如此低沉的声音才能展现他的闷骚和魅力非凡,“车钥匙归你们了。”
大哥难以置信的疯狂闪烁着自己的双眼,强忍着,低声问道:“您没搞错吧?”
“大哥,他真的没搞错。”不知何时,队伍中的一员来到了车后门,指着后门,平静的说道。
队伍里所有人迅速的跑到车后门,大哥知道了些什么,但仍然不敢确信,他自认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真的是那般,那真是令人窒息,甚至想要疯狂的跪倒在哪个神秘莫测的老板跟前。他们干这行有许多的付款方式,直接打在卡上,或者是砖石,金块,他们早已习惯财富对他们的冲击,冲着,冲着就习惯了。大哥风似的跑到后门,手中的钥匙悄然落地……
“卧槽……”大哥轻语,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那是一种麻木,只在于嘴唇的意识动作。
“何等的卧槽。”队员们久久不能平静,那个男人果然魅力非凡。
那是满车的钱,不是随意一张张的铺散而开,而是整齐的一叠叠捆绑好如砌骨牌般砌在车厢内,大哥手指摸过钞票,久久未话语,突然猛地挑起,“草,钥匙呢?钥匙呢?……”
光头满意的走到13号面前,微微鞠躬,“AA,家主在楼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