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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野狗和狼

唐十三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从小如此。那个时候同学就因为他的骄傲而厌恶他,他觉得这样很好。但凡有才华之人必定受人嫉妒,而骄傲则是他们和庸俗之人的分界线,他有必要维持这份骄傲。

“唐家人岂能和那般人一样。”这是长老那年对他说的话。之后他遇见了十七,十七很温和。十七赢了当年的十七只用了一招,之后便至步于十七。十七很普通,他就和和那般人一样。

唐家的天梯榜是他们维持这份骄傲的具体形式,而这也就铸就唐家年轻一代是东方区最强的一代人,他们骄傲而又奋勇,就像磨牙咧咧的野狼。天梯榜成为了唐家那代人的标志,一代洗着一代,除了一个排名十七的人,唐十七。十七在获得第十七的排名之后没有挑战过其他人,理所当然他也拒绝了唐十三的挑战。但是自那以后唐十三叫十七加了一句“先生。”至于他的第十七名,是因为那个家伙惹了一个他不应该惹得女孩。所以在唐十三眼里,十七是一个风一样的男子,骑着骏马驰骋而过,那些女孩子为他尖叫,难免落得有些俗气,但是因于他的疯狂崇敬却把这带着些传奇色彩。

“十七先生。”唐十三毕恭毕敬的轻声说道,他看着十七,心里面安静了很多。

“十七先生?”唐十三尝试性的问道。那个男人没有转身,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欲望,他在思考着些什么,从容冷静。然后他停留下一直敲打车窗的手指,他正色回答:“十三,你带着十五和二十一马上离开这儿。”唐十七轻轻弹开面前的光幕,手指张开,无数的黑沙聚集在唐十七周围,车立马熄火。

唐十七从车里一跃而出,红光吞没他的身影。十三闷喝道:“走!”

“可是。”十五焦急的说道。二十一从副驾驶做到驾驶座,转动钥匙,踩下油门,黑色的车头也不回的扎进小巷,“十五这是第一次和十七出来吧?”二十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十三冷冷的看着十五:“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十七先生的判断,至少你没有这份资格。”

唐十七手腕间旋转着一圈又一圈的黑沙,身体周围尽是黑色的沙子浮空,十七手掌向下一滑,黑沙奔腾,凝聚成黑刃,一把接着一把,最终无数的黑刃占据在这空无的大街上,静静的垂着。红色的火焰飘渺的变幻着,火光中唐十七的脸很安静,随后安静变成了泰然。

“没想到是你。”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红色的火焰一闪即灭,黑刃开始颤抖,和空气剧烈的碰撞着,摩擦着,就像在奏一曲暴怒。一把黑刃毫无预兆的破碎,唐十七手滑向空中,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黑刃所组成的阵中。黑色的帽子,宽大的眼镜,蓬松的口罩,全身被紧身衣包裹住,他看着唐十七,也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黑刃。

“这么快?”唐十七开口道。

“两个人被一只老虎追杀,只需要跑的比另一个快就可以了。而我比他们快的太多。”身形随话音而动,黑刃伴音而出。

那把黑刃比他更快,在他的动那瞬间,不,是在他欲动的那瞬间,当他的大脑有这样的想法之时,黑刃便动了,这就是先生,几乎超越了计算机的计算能力和预判力,而唐十七则把这一切做的更为纯粹。那把黑沙幻化成的刀尽数封住他所有的死角。来人的速度在这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中缓缓停滞,唐十七手往后拉,一股黑色的雾气随风飘散。他闭上自己的眼,世界只剩下漫天呼啸的风声,那些风拼命的向他挤去,要穿透他,要包裹他,要撕裂他。

只不过,即使这样还是太慢了!

一把墨绿的匕首从他的袖间滑落而出,他左手双指并拢,从匕首间滑过,那股绿变得深然。一股绿痕缠绕着那股黑色的风,伴着黑刃飘过,就像青鸟滑过水面,水面波澜不惊,只闻鸟鸣。黑刃悄然破碎,随风而散。他的脚尖顺势踩在另一把黑刃上,手反握匕首,尽力贴着周边的黑刃齐齐切开,手凭力而起,整个人翻腾而出,立于所有的黑刃之上。

他的整个身体在空中倒立着,就像一只急速坠落的青鸟,双指再度并拢,慢慢滑过匕首面,一阵风起。那阵风呼啸而过,缠绕住他全身,那是人形的利剑。

“该死的!”焦虑如同一条虫爬上唐十七的脸,那股巨大的压力已经压碎他后背的衣服,虽说是风,但是那股炽热感却如火灾灼烧。叶家怎么把这只野狗放出来了。唐十七的所有动作被硬生生的强行打断,一把黑刃从胸间直插而出,随后化作点点的黑沙。

他睁开眼,那股清明消失,身体犹如破球坠落,轰在地面,被弹起,擦着地面而飞……唐十七手中聚集的黑沙缓缓的消散,唐十七的脸却在下一刻猛地收缩,黑沙再度聚集。

他眼角流着血,流过他冷静的面孔,单手轰在地面,身体再度腾飞,唐十七近在咫尺!

唐十七脚步往后一退,一把黑刃握在手中,黑刃和匕首拼撞在一起,可是唐十七脚下的地面砰然碎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唐十七的手震震发麻,收回匕首,又是横劈一刀,黑刃响起花瓶碎裂的声音,唐十七握住自己的胸口,半蹲在地面,胸口不断有鲜血流溢而出。唐十七抬起头,那把匕首轻点在他头顶。

“东西给我。”他张开自己的已经扭曲的手,半闭着自己受伤的眼,显得有些冷漠,冷漠的强大。

“不仅仅只有你想要,他们也想要。”唐十七的嘴唇因剧烈的流血而颤抖着。

“但我比他们快。”

“但是你终究比我慢。”唐十七温和的脸笑起来是如此灿烂,即使他脸上的血迹斑斑。唐十七背在身后的左手拍下,方阵瞬间成型。无数的黑线一跃而起,开始穿飞,上下封锁,匕首一刀刀的划过,线砰然断掉,却立马又相互交叉在一起,裹成了乱麻。墨线里冷漠的眼终于被震惊所替代,他慢了,墨线则越来越快,包裹住他的手,缠绕他的刀,然后将他勒紧,空气逐渐稀薄。

叶家看起来不怎么懂食物链,想用一只野狗咬死狼吗?

唐十七再度站立起来,瑟瑟的笑起来,周围的风开始萧瑟。今夜会很漫长,只不过他们……怎么这么慢?唐十七看着黑夜里的最黑处,那里没有丝毫的气息,唐十七动了动自己的鼻子,手裹紧自己的褐色大衣,然后把手放进兜里,手指甲在圆滑的试管边缘摩擦着,他身形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把后背留给了黑暗。

……

王非尘摆动自己的手腕,他一直蹲在这个小巷里,手撑着刀,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唐十七离开。王非尘看了一眼背后的墨羲之,那个女孩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木偶般看着刚才的一切。对上王非尘的目光,她骄傲的抬了抬头,眼皮却微微低垂,开口道:“不想问问?”

“我没打算知道。”

王非尘的回答依旧那么无聊无趣,墨羲之烦闷的丢了他一眼,解释:“今夜不仅仅我们想动手,而其他人动手的理由会比我们更多一条,因为他们不仅仅想获得那东西,那东西虽然珍贵,但这只是理由,三大家族他们都想让对方在今夜失去些什么,比如这一代人之中的好苗子,这也是唐十七为什么在等着对方。所以在那些人没出手之前,我们不能贸贸然的出手。”

“我说了我没打算知道。”王非尘有点愣,然后对上那女孩的眼,她那奇异的瞳孔里一丝冰红色流淌着。王非尘向夜空,觉得空气流的好慢,他缓了缓语气:“即使今晚我们不动手,那我前面的雇佣金应该能够拿到。”他的语气很认真,那是市井小贩在计算3块6毛5的表情。说不上认真,却有一股子狠劲。

墨羲之睁大自己的眼认真看着王非尘,目光之中的空气逐渐稀薄。

“就这点出息!”她刮了一眼不知因为害羞还是其他什么因素而低头王非尘,目光厌恶的离开他,身形跳出小巷,猫着自己的腰,在屋檐上急速行走,王非尘迅速跟上,原处的黑影里扭曲了几下。墨羲之站在屋顶,俯视着下方,再度看了看手表,47分钟,唐十七来到了一家夜宵店,这家店不是很景气,处在一个地势偏僻的位置,前后无灯,车辆无往来,而行人从刚才的一段时间也再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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