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有尚武尚文陪着,应该不寂寞吧。你们是怎样遇到的,就算尚伯母是你的奶娘,他们也无法呆在你的身边啊。”沈倾月很想知道,上一世来不及,这一世,纵然不能在一起,还是想多了解他。
“这说来有点尴尬,我比他们大上十个月,到了一岁时,还不愿戒奶,又特爱黏着奶娘。而奶娘与娘家失散了,夫家根本就没有人了,所以夫妻俩只能带着孩子在宫中。那时正好选太子的陪读及贴身侍从,父王就钦点了尚家兄弟。”黑冥玄最爱那张粉致的脸蛋,一辈子也看不腻。
“这是你们的缘份,何况现在尚武和尚文,独当一面的能力,一人胜几人,你赚到啦。”沈倾月没有取笑黑冥玄,虽说母乳饮足一年就好了,之后营养减半。孩子的喜好不一,没什么好评论的。
“有他们在身边,会轻松很多。要不然,那有时间陪你。”黑冥玄双眼透出笑光,心情放松不少。
“我们的师父是徐山老怪,功夫在整个圆角数一数二,性格却是最怪的,行踪不定,脾气古怪,还老是整蛊人。”黑冥玄边说边笑,那份笑意中充满佩服和敬爱。
“师父在你们的心中非常有份量,你看你一说起他,笑得眉目传情,深得你心喔。”沈倾月对这个未见过的师父,忍不住生出感情,他这一生,极少对人这么尊爱。
“是啊,师父行事作风虽然难以捉摸,但他绝对是一个老好人,古道热肠的一个大好人。他隐于世上,只要他出关,都会默默做好事。”
“拥有鬼才的人,不是我们能轻易看透的,这么说来,他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吧。”沈倾月开始以为一个性格上有问题的人,相处起来,一定不好受。
“你被骗啦,没错,师父会出关做好事,全是因为师宗的咀咒,不得不做。”黑冥玄的笑容不断加大,说到这个爱玩的师父,又爱又恨。
“你的师宗更好玩,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快说来听听。”沈倾月全神投入故事中,徐山老怪的师父为什么要咀咒自己的徒弟呢?
“皆因师父太贪玩了,玩着玩着就玩出人命来,师宗一怒之下。要师父发誓一出关,就必须行侠仗义,以弥补他所犯的错,否则逐出师门。对师父而言,这比杀了他更惨,我就是他此后出关第一个受惠的人。说来还得多谢师宗,我才能练得一身好武功。师父本只想收一个入室弟子,奈何我身份特殊,尚武、尚文和我形影不离,所以师父格外开恩,一并传授。师父在宫中待了三年,之后每隔两年出山一次,对我们指导一番,又飘然离开,从不多作停留。”黑冥玄轻握着沈倾月的手,神情欢喜。“月儿,还想知道些什么,我会通通说出来,毫无保留。”
很开心有一个人愿意试着真正了解自己,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只要她想听,肯和自己相处下去,定能软化她的心,黑冥玄有信心。知道她介意自己有妻室,先试着了解,搞清楚她的心结是什么,才能打开心门,一起走下去。
“有一个好师父,还有几个好兄弟,人生不过是如此。良师益友你皆同时获得,是一种莫大的福气。”沈倾月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不合宜,只好作罢。
突然发现,黑冥玄恨不得掏光一生的经历与她分享,沈倾月怕了,怕他一发不可收拾,情越深,伤更痛。万一他们的历史,没有拐入预期的轨道时,分离是早晚的。有点后悔,说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围着他转。
还好武尚过来了,及时替沈倾月解围,她不知怎样不着边际的转移话题,才能让黑冥玄不再投入谈话中。
“这里漂亮吗?我想过来抓几条鱼,让尚文露几手你看看,他烤的鱼世上无敌。如非有贵客,他可不肯做,今天公主一定要细仔尝尝,我弟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棒极了。”尚武用力的咽了咽口水,那种感觉在舌尖上打转,深深的在回味。
“花田旁边不是有条小河吗?为什么要来这里抓鱼。”沈倾月松了口气,提出自己的问题。
“公主有所不知了,这一带的鱼我们全抓过了,只有这里的最好吃。水质清、空气好、阳光够,鱼长得比别处的结实肥美,吃了才能体会出那份感觉,不信,你问问玄。”
“暂时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不知万花国有没有比这里更美味的,试过就能见分晓了。”黑冥玄有点懊脑,难得能好好说说话,却被尚武破坏了。
天渐暗,瀑布旁飘散着阵阵烤鱼的清香。
“公主,你快趁热试试,如果你喜吃辣的,在鱼上面,滴几滴辣椒汁,口感会更加鲜明活跃。”尚文在一旁解释,黑冥玄则挟了几块鱼肉进碗,连同筷子递给沈倾月。“月儿快吃,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谢谢。那包着鱼的是什么叶子,竟然没有被烤焦,这东西太神奇了。”可与现代的锡纸一较高下,但有几点是锡纸无法相比的。叶子是纯天然的,绝无不良添加,叶子本身附带的香气,更是世上难得一求的香料,最重要的是,没被烤焦。当鱼被打开时,沈倾月看到鱼全身金黄色的,外金内嫩,那诱人的鱼汁丝丝渗着,鼻中浓浓的鱼香,久久没有散去。
“叶子是这里特有的,别处我还真的没发现,名字倒说不上来。”尚文自己也想弄清楚,在当地问了很多人,连师父也不知道,最后只好放弃了。
“很想知道,不过不要紧,还好它被你发现了,要不然可真是浪费了。”说完,沈倾月就低头吃鱼,先吃了几口原味的,才在上面淋了几滴辣椒汁。
辣椒汁快速浸进了鱼肉中,沈倾月慢慢的吃了几口,果真是不一样。鱼的鲜美,加上辣椒汁的独特,瞬间勾起更多的食欲。鱼的嫩滑,炭火的木香和叶子的清香,被百分百提练出来,口感充盈丰富,鱼肉入口即融,美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