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官小宴摸摸脑袋,爬起来摸到那个男人的头旁边,小心地说:“大……叔,你……还好吧……”说完就郁闷得天上地下,这不废话吗?
官小宴仿佛听见了前面咬牙切齿的声音。
“呃……那个……大叔,你醒醒,你快醒醒,马上就安全了……”半晌,这个男人嘴里又发出呻吟,竟然还带了一丝认同,“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住哪呀,你喜欢什么运动呀,要不我给你念个绕口令吧……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刘郎年年恋牛娘……”官小宴竟然看见他血肉模糊的脸上绽起一丝笑容,心里渐渐有些欣慰……
车子在市郊奔驰了半天,宋惟文打了几个电话后,把车子停到了一个十分简陋的教会医院门前。
基督教会在长安县乡村里设的医院?就是穷困潦倒的官小宴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看病,这么危重的病人怎么能送到这里来?几个人匆匆忙忙抬了担架跑出来,将血肉模糊的大叔放上去,径直送进了同样简陋的手术室。
这时官小宴才看到宋惟文的衣衫上满是血迹,连脸和手上都是,才回想起来刚才那个可怕的场景,一定是黑社会内部发生了争斗,他的大哥被砍了,却不敢送医院,只好送到这里来……可怜啊……等等,大哥?会不会是那天那个假装斯文的男人……?
“病人急需输血!”护士从手术室里一冲出来就喊,宋惟文立刻挽起袖子,护士问:“是AB型吗?”
“我是B型,可以输吧?”
“不行,病人现在情况相当危机,必须输同类型的血液,已经调车去血库取了,但现在需要应急!”
官小宴翻了个白眼,挽起袖子说:“抽我吧!我是AB!”
官小宴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400cc血流进血袋,忽然又想起那个可怕的流满鲜血的场景,竟然一阵眩晕。护士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就完了!”
一只胳膊却不经意地将她的肩膀揽进自己的腰间,默然无声地轻轻拍了拍,官小宴闻到了淡淡的草木香气,是一种古龙水的味道,混着身体的热度,有一些暧昧。
护士拔下针头,看了眼官小宴,眼角流泻出一丝笑意。然后说:“给你打点盐水,稍等!”
“不!”官小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刚才那个简陋的抽血过程就已经足够可怕了,如果再睡在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床单上打吊针,一定要做恶梦做到晕过去再吓醒来。
“我要回家……”官小宴觉得自己精力已经开始透支,微微挣扎了一下,挣脱支撑着她后背的宋惟文,站起身来,一面按着自己胳膊肘上的棉花球一面往外走。
宋惟文说:“我叫了一辆车送你回去……今天谢谢你……”
“嗯,好说!”官小宴没有回头,不是她不屑于跟他说话,只是她太累了,连回头都没有力气,只能走到那辆黑色的奥迪车旁边,早已有人为她开了门,精疲力竭地爬进去,两只眼皮就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