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刘三追问了一句。刘三负责刘府的采买,肯定要识人认字的,要不然就没法做账了。
“刘宏死大汉亡”刘循慢悠悠说着。
刘三大吃一惊,这也太大逆不道了!要说让刘三去哄骗鄢氏,刘三咬紧牙可以做;要说让刘三去诓骗刘焉,若是捏住刘三的致命把柄,给足够的好处,刘三或许也会赌一把。但是就这件事刘三绝迹不敢,要知道这可是株连九族祸及满门的大罪!
封建当权者对危及统计权威的行为可是从严不从松的。根据史书记载,秦始皇三十六年,一颗流星坠落到了东郡,有人在陨石上面刻下“始皇帝死而地分”。秦始皇知道后大怒,命令官府严查未果,居然下令尽诛周围百姓。所以封建当权者可以容忍贪污、****等各种不法,对这谋逆和危及统治秩序的行迹可是决不宽恕!
刘三知道,自己强行睡了青烟,就算被告上太夫人,自己是九死一生;但是如果刻下这些字,万一被举报,可是十死无生。人都是这样,两件事都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必然会选择危害较轻的那件。
刘循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刘三这种人封建奴性都已经渗入骨子里去了,刘三的断然拒绝让他始料不及。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要是刘三执意不动手,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就算自己动手,自己所学的都是简体字,跟古代繁体不同,既会牵扯到其他事,效果也不好。
必须要刘三动手,不惜一切代价的!
等等,刘循此时头脑有点乱,各种想法乱串,突然想起上世狗血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其情可悯,其心可诛”。必须要让刘三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已经是十死无生,再许以重利,这刘三必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会赌徒般孤注一掷。
想到这里,刘循面带邪恶的笑容,对着刘三说道:“刘三,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刘三一愣,这小郎君的话里有话,看着这神色,自己该不会又落入他的圈套了吧,忙问:“小郎君,你这是何意?就算对太夫人实情以告,我也不敢做这等事!那可是谋逆啊!”
刘循笑容更怪了:“刘三,你若是不动手,我就去对母亲说你当着我的面睡了青烟。”
刘三的心一下掉进冰窟窿里,这也……
刘三想解释却解释不了,自己睡了青烟是事实,既然这节亏理,就算自己分辩也没人相信了。费氏极其护子,若是刘循真的对费氏这般说了,怕是自己没机会见到太夫人就被会乱棍打死了。何况,就算到了太夫人,下场怕也是相同的。
一个家奴睡了丫鬟,事情不是太大,但是若是当着主家的面睡,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那就是家奴欺主,目无尊卑,绝对刘府里容不下的!
刘三面露凶色,你既然这么诬赖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刘循看到刘三眼里的凶光,心里也是害怕,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继续说道。
“刘三,我给你出个法子,你手里有刀,干脆把我杀死算了,只是夏花还在外面,怕你也无法安然脱身了。”
刘三恶念被刘循一句道破,顿时凶意全消散,面带苦色可怜巴巴问刘循:“小郎君为何这般害小的!”
刘循看到刘三眼里的凶光被压下去了,又是哀求的语气,也是松了口气,这小命可算包住了,再来几回怕是没被杀死也被吓死了。
“刘三,你按我说的办自有你好处,若是不听我说的那坏处是大大的!”
刘三叹了口气:“我认栽了,早知道就不动那歪心思了。我不求有什么好处,只要能安生过日子就行了。”
刘循点点了口,用眼光挑了挑方士,意思去动手了。
刘三也不是善类,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拿起小刀挑破方士的衣服,露出精光的背脊。方士耳朵没被堵住,可以清楚听到刘循、刘三的对话,知道自己将要收到如何的对待,随着刘三的动作肌肉不由打着颤。
刘三见状笑了笑,算是苦中作乐,嘴一喏,示意刘循看方士的颤栗。刘三拍了拍方士的后背,安慰道:“没怕,只是写几个字,一会儿就好了。”
始用蛹者刘循心里暗暗对方士告着罪,嘴里提醒刘三:“刘三,字刻大一点,别轻易可以被削去。”
刘三毫不含糊,一笔一划写得很是用心,随着刘三的动作,方士抖得更激烈了。刘三的双手上满是红色,方士的后背也是狼藉一片。
可怜的方士被人像死猪一样五花大绑着,还有两个心理变态在自己的背上刻字。此时他真想哭一场,早知道就不该贪图钱财来骗那妇人结果被人拿下了,可惜嘴里都是泥土,怕是喉咙里都是!
良久,刘三终于停了下来,示意刘循上前查看。
刘循当然要眼见为实,万一这刘三刻成“精忠报国”糊弄自己可不行。还好,虽然刘循并不精通繁体字,看样子刘三没玩花样。刘循心中不忍,又吩咐刘三:“刘三,把让你准备的金创药拿出来,上点药止住血,可别让他死了。”
刘三没管手上的血没干,直接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出软木塞,均匀撒在方士后背。凡是用过云南白药的人都知道,刚开始上药的时候伤口就像火灼一样,这金创药效果也是如此,只见那方士的肉又开始颤栗起来。刘三看了看方士的后背,他知道刘循不会肯定有后招,还是大后招,绝对不会没事就抓个人绑着刻字玩,所以没等刘循吩咐就打算找个东西替方士把伤口包起来。
刘三历练这这么些年,头脑很灵光,虽然没有包扎带,方士破碎的衣服也用不了,直接把布袋裹在方士身上,也没管布袋脏不脏的问题。
刘循笑眯眯看着刘三忙活着,等方士气息喘稳了,走到方士身边说道:“颜成,我知道你的。你现在小命在我手上。我会拿出堵你嘴的东西,但是你如果乱动乱喊,刘三你就一刀结果了他。知道就点个头。”
只见颜成马上把头点得像什么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嘛,看看这伙人弄七弄八到底想干什么!
“刘三,你把他蒙眼布拿掉,把堵嘴的东西都掏出来。要是他不老实,用你手上的刀子去招呼,别客气。”刘循吩咐刘三。
刘三急切想看看刘循搞什么名堂,直接走到方士身边,一把扯掉了蒙眼布,在黑暗中待久了颜成一时适应不了强光连忙把双眼闭上。随后刘三又拔出塞嘴的布,只是看到颜成嘴里的泥土和着唾沫成糊糊状,恶心得不行。于是刘三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片,胡乱在颜成嘴里挖着。刘三动作粗鲁,几次颜成吃痛,又怕叫出声会被强人收拾,只是轻哼着。
这貌似上世的吃冰淇淋的动作,刘循哈哈笑出声来。
颜成逐渐适应了光线,听到笑声努力向这边看来,发现原来算计他的只是一个小孩童,他沉默了。
刘循看颜成差不多可以了,继续对其说着:”颜成,现在你就是个逆贼,只要我高呼一声你就会被官府捉到千刀万剐。但是你如果跟我合作,我保你平安,如何?”
颜成没接刘循话茬,静静回答着:“我知道你有宿慧,我要与你单独谈谈。”
什么!这什么意思!他知道宿慧!他到底知道哪种宿慧!
刘循大吃一惊,这绝对出乎意料,他试着推测了颜成的所有反应,唯独这个绝对不在其中。古人所知道的宿慧有两种,一种是称赞人聪明,另一种就有鬼神前世今生的说法。此时此景,这颜成不可能要夸奖自己,那他到底又知道些什么东西呢?
刘循沉吟片刻,要说颜成还是被绑着的,不会对自己有威胁,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也行。至于刘三,说实话并不是很放心他,所以刘三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刘循对刘三说着:“刘三,你先出去看看夏花在做什么,我先跟这家伙聊聊。对了,你把手里的刀给我。”
刘循之所以要拿刀,其实就是为了防备颜成使诈,就是为了骗开刘三而高声呼救。
刘三并不想离开,但是他知道他就算留在这里,这两个人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些秘密的事,只好点头开门离去,并反手带上了门。
这时屋里就只剩下刘循和颜成两人。颜成正要说话,却见刘循对着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循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猛然一拉,果然刘三正在贴耳偷听。
刘三为什么要偷听,就是因为他不甘,不甘心被一个幼童摆布,他想探听点刘循的秘密,以便反败为胜反过来要挟刘循。
看到刘循发现自己的不轨,刘三倒是看得开,讪讪解释着:“小郎君,我不是要偷听,只是怕那家伙不老实,伤害了小郎君。”
刘循也没有点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点破了反而不好。
“他都被绑着,伤害不了我。你去和夏花站在一起,有事情我唤你。”
“好好,那小郎君小心些。”这次刘三是真的离开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刘循装作平静的样子询问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