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倒是有几分骨气,直到第三天才交代出主谋,这打破了凡锄一天内拷问出结果的记录。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黑衣人并不是薛云禛派来的,而是桐城北面的葫芦寺里的道清主持。道清主持有一个弟弟,名叫王宇生,便是那个前些天被薛云宏下令处死的王将军。
几天前,道清主持听闻自己的弟弟被下令处死,念了一个晚上的静心咒,心依然静不下来。第二天一早,寺中和尚见师父眼睛青紫难分,眼眶深陷。他们以为师父昨晚又是参了一晚上的禅,也没当回事。
又过一天,道清主持托他老友雨梅山庄的庄主佟木轩请了一个杀手,佟木轩盛着老友的情,便请了一个杀手,那杀手自然便是被捉住的黑衣人,想让他乘着暗夜杀掉薛云宏。
可惜的是,黑衣人一来,便被薛云宏察觉,薛云宏故意熄了房中的灯烛,让黑衣人以为他已经睡下了。黑衣人朝着室内吹迷香,过了一会儿,他进屋便被薛云宏抓住,黑衣人不敢相信薛云宏能坚持这么久,他用鼻子嗅了嗅竟没有闻出一丝迷香的味道。
薛云宏见他疑惑,拿出白釉净瓶,净瓶口用棉布塞住,黑衣人瞬间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没有被迷晕。黑衣人明白后,便觉此生无所念,正准备咬舌自尽,却被薛云宏卸了下巴,让他自尽不成。
三儿侍卫的预料不成,他一阵叹息,一叹黑衣人有骨气,是真汉子,二叹铮铮铁骨,如今变成绕指柔。他看着眼前拉着凡锄玉手的黑衣人,不经想起那天夜里,桐子压着自己的场景,一阵恶心。
凡锄用玉手轻轻拍了一下黑衣人的手,媚眼中是水淋淋的安慰。三儿侍卫看到后,又是一阵恶心。
三儿侍卫扶着边上的木桩一阵恶心,等到顺了气,他方想,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他在几日之间遇见了三个断袖。他本想将那个故事讲给小四听的,让小四写下来,赚些小钱,如今他强力压下这种冲动。他想,这小钱不能赚,真的不能赚,赚钱是小,失节是大。他还准备不久后娶一个花姑娘,洞房花烛夜时,将她压在身下,尽情的爽一把。一想到,自己被人压在身下,他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能啊。
三儿侍卫刚抬起头,便见筠意迎面跑过来,她一张小脸通红。三儿侍卫将丢在地上的草席弯腰捡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草席,又抬起头看了看满脸红晕的筠意,思量再三,索性丢下草席朝着筠意走去。他想草席是小,筠意是大。
筠意跑过来,视线一下子落到了三儿身后的两人交握的手上,眼睛瞪得极大,天呀!断袖!
三儿侍卫见筠意的反应,朝后一看,便见凡锄和男子的身影,男子正要将头靠在凡锄的肩膀上,有种小花猫想要依偎在主人怀里的感觉。三儿侍卫强忍住恶心,挡在筠意的面前。
他张开双臂,两脚分开,筠意看着面前三儿哥的大字造型,踯躅了片刻,踮起脚尖,想越过他看向百年奇遇的断袖,三儿侍卫怎肯,动身又是一挡,他笑眯眯地说:“那啥,筠意啊,三儿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可好?”
他见筠意皱眉,连声改口,“芙蓉糕,芙蓉糕总行吧?”他见她依旧皱着眉,他又说:“那么,糖葫芦加上芙蓉糕,这是最大限度了。”
筠意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低下头,用手轻拍下他的肩膀,“那好吧,我和三儿哥一同去买。”
三儿侍卫急了,他可是知道的,如果让筠意和他一起去,她一定会让他买这买那的,上次就吃了一记亏。他好不容易从那次大出血中调整好心态,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一边推着筠意往前走,一边说:“筠意啊,你先到桐子哥那儿待一会儿,我马上买回来,你等着我啊。”
筠意本着有东西吃,白不吃的原则,点了下头,她见三儿哥跑的比驴还快,转过脸看了一眼远处的钢铁柔情,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是怎么了?
——
夜黑风高,可可居中灯烛已然熄灭。一披着黑纱的女子,身影若鬼魅般,躲过了可可居外的暗卫,她一双秀美微挑,红唇妖冶非常。她身影一晃,便进入了可可居中。据她几日观察,里面住的女子对于五殿下来说,很重要,如若抓住她,就等于掌握住了五殿下。
她身子一飘,便来到了床前,瞬时点了床上人的穴道。于是黑布一罩,将人装进了麻袋。
——
陈涵君只感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她慢慢睁开双眼,见眼前漆黑一片,以为还是黑夜,便又闭上眼睛,重又睡过去。
陈涵君再次醒来时,是半个时辰后,她用手肘支起身子,才发觉触地的手掌下一片冰凉,她警觉地睁开双眼,见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低下头,用手掌在地上摸了摸,是地面,不是床,她用手在半空中摸了摸,竟然摸不到任何东西。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接着,缕缕灯光透进来,陈涵君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借着光亮,她看见了自己面前是一根根树立起来的油木,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被绑架了。
灯火渐渐临近,两个身穿黑纱的女子慢慢的朝着这边走来,陈涵君朝着四周打量,果然,自己是待在牢房中,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地牢。
两名女子走到牢房外,一女子手提着灯笼,灯笼在她手中轻轻摇晃着,随着灯笼的摇晃,牢房围栏落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晃。另一女子弯下身子,将一只白瓷碗和一个馍馍放进围栏中的地上,她放完便站起来。
陈涵君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跑到围栏边,问她们:“这是哪儿?你们为什么抓我到这儿?”
放食物的女子闻声怒喝:“老实点!不要废话!”
陈涵君被她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下,见两女子脸上毫无表情,但是还是问她们:“你们告诉我这是哪儿啊?你们为什么抓我?”
两名女子闻所未闻,转头便走,随着她们走远,地牢里,也慢慢暗下来。陈涵君有些泄气的跌倒在地上,心中乱成一团麻,到底谁要绑架自己?她侧头看着身边的一碗粥和一个馍馍,一点食欲都没有,她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腿间,闭着眼睛,想着如何逃出去。但是首先要弄清楚是什么人绑架了自己?为什么绑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