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涵君半身依靠在薛云宏的身上,目光从面前的马车再到四周的景物,再到黝黑的天幕。
此时的天空,淡云隐晦,天光尽掩,静静的,若无一丝怪异。她看着,嘴角微微扬起,此番虽看不见明晨的朝阳,亦是觉得面前前路开阔,瞬时舒了一口气。
本是眯着眼睛小睡的薛云宏,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说:“怎么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他微凉的手指从她眉毛一路滑到她的鼻子。
陈涵君觉得脸微痒,又夹着他手指尖的凉意,觉得不是太舒服,用手按住他抚摸她脸的手,他也并不在意,眉毛轻挑一下,将那只手伸到自己的怀中,她以为是他准备将手捂热,再来摸她的脸,顿觉他真的很体贴她。
她和他待在一起已很长时间,但是就属这次她算彻底地打开心扉,两人彼此相靠,像是早已相恋的恋人,不谈别事,默契静坐。
她说:“我现才感觉自己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淡云风轻,四围静悄悄。”
薛云宏将手从怀中掏出,目光柔和,他将她扶正坐好,随后,将手搭在她的脖颈处,陈涵君感觉自己的脖颈处多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她抬眼问:“什么东西?”
薛云宏双手绕道她的脖颈后面,将一条水晶环形链子系好,系好后,他眯眼打量了一下,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
陈涵君见他笑,亦笑道说:“什么东西?”,带着疑惑的,伸手拿起挂在脖颈处的链子,低首看去,见不明了,便侧着身子,对着灯笼的火光,只见一条水晶环形吊链来。
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薛云宏,见他含笑着看着自己。“这也是送我的生辰礼物?你不是送了很多了。”
薛云宏双手摸着她的脸,低首在她唇上映上一吻,“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我希望你永远都带着它,不要拿下它。”
陈涵君在书上看过男子向女子示爱,送上礼物,被称为定情信物。但此刻真的接受了,却觉得比当时看书时的感觉,来的更真切。
她摸着吊链问:“这是定情信物?”
薛云宏轻轻点头,“带上它,你就不准反悔了。”
陈涵君恶作剧的想要将它伸手扯下,被薛云宏按住手,“嗯?”一双黑眸佯装生气,却也很明亮,他凑到她耳边说:“你敢拿下来试试?”
陈涵君“呵呵”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它什么样子而已,没有要将它取下的意思。”
薛云宏面对着她,黑眸中明光熠熠,倒映出她的影子来。陈涵君感觉很是温暖。
——
第二天,他们一同吃过饭,便打算上路。
翠儿睁着大眼睛,脸上疑惑重重,陈涵君见了,问她:“怎么了?”
翠儿半俯着身子,凑到陈涵君耳边说:“小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涵君目中含笑,觑着站在马车旁,吩咐侍卫的薛云宏,“昨晚。”
“昨晚?”翠儿想想也没什么奇怪,又“哦”了一声。表示懂得了。
薛云宏吩咐完侍卫,便朝着这边看来,陈涵君站在客栈门前等着。他今天换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虽然他经常穿着玄衣,但是他这般打扮,也不失违和感,倒脱除他更加俊朗。
他朝着陈涵君走来,走到她面前时,伸出手。陈涵君不知他要干什么,抬眼望他。
薛云宏“嗯?”了一声,示意她将手放在她的掌中。
陈涵君没有在人前和薛云宏这般做过,心中有几分芥蒂,望了望四周,见他人都在收拾着行礼,并没有望过来,连翠儿和筠意也一同去房间内,去取昨晚收拾好的衣物。
她将手放进他的手中,用余光时刻查看周围人。
薛云宏看着她,没说话。
一个侍卫走过来,对着薛云宏和陈涵君,低首说:“少爷、少夫人。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陈涵君听了,低声说:“少爷?少夫人?”
薛云宏并不答话,握着她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
薛云宏准备了两辆马车,薛云宏说,他最近有些累,坐马车休整休整。
自然这样一来,薛云宏和陈涵君坐第一辆马车,翠儿和筠意坐第二辆。陈涵君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以着夫妻名义。
薛云宏坐在马车里,倒是真是闭着眼睛休整,一路上也并不多话。陈涵君本是爱清静的人,他一路无话,她也待的随意。
一路山,陈涵君数不清他们经过了多少条河,多少条路,陈涵君掀着帘子,眼前的景色,随时变化着。眼见远处一座城池,但又不像是国城,她看着刚睁开眼睛的薛云宏,“我们什么时候到?”
薛云宏坐起身子,挪到她的旁边坐,他说:“快到了。”
等到了城门前,马车停下来,一侍卫的声音响起,“少爷、少夫人,到了桐城。”
薛云宏说:“进城。”
薛云宏说完对陈涵君说:“我们先在桐城住一段时间,等着七弟来接我们。”
陈涵君疑惑,“为何不直接回呢?”
薛云宏目光真挚,黑眸含情,说:“我担心你。”
陈涵君思量了片刻,她便明白他的意思,轻点下头,“我们等七弟来接咱们。”
陈涵君懂得,凡是与皇位牵扯上关系的,做什么都得小心,更别谈薛云宏这位手握军权的王爷。
薛云宏有些负罪感,“函君,对不起?知道你不喜欢皇宫,但是还是要让你和我一同进去。”
陈涵君对他笑了一下,摇摇头,安慰他:“五哥,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自从你那天晚上对我说要许我一世繁华时,我就下定决心,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同你一起去。”
薛云宏将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对她笑。
“函君…….”
“嗯。”
“你嫁给我吧?”
陈涵君听了,愣了一愣,随后笑道:“你这是在求娶我?”
薛云宏黑眸含着笑意,说:“是。”
“你答应吗?”
“不答应能行吗?”
“不行。”
“那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