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把未婚妻押做赌注的消息一时间传得满城风雨,自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陆父陆母的耳朵里,于是乎,择婿的范围最后缩小到了李家一家。正好前几日,李家也专门请了媒婆来说媒,说的正是李家二公子李牧年,李牧年是正房所出,身份地位自然高人一等。又传闻,他自小勤勉刻苦,十五岁便中了进士。此番又到了婚娶年龄,前几日,在宋云惜及笄礼上见了她一面,便有种思慕吃不得饭的感觉。
宋云惜没见过这位李公子,她也不在乎他的样貌品行,她认为别家公子再好,也不会有自家的从敬哥哥好。
此刻,她正坐在房中看着早上画好的花样,她总共画了三个花样,一幅是菊花,一幅是牡丹,最后一幅是她最喜欢的秋海棠花。她将秋海棠花样,拿在手中,眉眼一点一点的看着,仔细的海棠花的每一根花蕊都看上好一阵子。她用手指描摹着,眉眼中,是春晖中带着的许许温柔。
陆从敬在门外敲门,一身雪白色的绰衣长袍,腰间带着一枚如意形玉佩,日光下,俊雅儒姿。他手放在门上,宽袖边锦纹,散着光芒。
他温声喊道:“云惜,把门打开。”
宋云惜打开了门,见陆从敬手抚在门框上,双眸中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笑问她:“成了?”
陆从敬放下手,白色宽袖,若羽蝶翩跹,眯着眼睛进房间,“老子出马,还有什么不成的吗?”
“你是如何对婶子说的?”
“老子说,我喜欢我媳妇,我要娶我家媳妇。”
宋云惜蹙眉,但是心里是高兴的,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水,说:“鬼才相信你会这么说。”她倒了一杯水,走到陆从敬身旁,递给他,续道:“曾经不知是什么人?说错了话,被婶子拿着扫帚,追了整个村子。”
陆从敬接过宋云惜递过的茶,倚在坐塌沿上,一副很享受的神情,“那点破事,你也拿来说,老子如今已长大成人了,老子说了喜欢你,娘自然会先考虑老子。”
他喝了一口茶,结果喷出来了,大叫道:“媳妇啊,你准备烫死你夫君啊!”
宋云惜早就躲到了三步之外,倚着花纹柱子,看着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说:“早对你说过了,喝茶要先看热不热,怎么还是这毛病。”
“媳妇啊,你躲那么远干嘛?”
“我怕你吐我一身水。”
“什么?你嫌弃老子口水,那以后你和老子亲嘴怎么办?”
宋云惜听到“亲嘴”二字,脸瞬间红了,纵然和陆从敬玩的时间长一些,听到的那些不雅词汇也很多,不过这次依然红了脸。稍低着头,娇羞道:“谁和你亲嘴了?我..我..我告诉婶子去,你欺负我。”说着抬脚要出去。
陆从敬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拉着宋云惜的衣袖,“好媳妇,这些是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你怎么能把这些告诉我娘呢?再说了老子和自己的媳妇亲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老子哪有欺负你?”
“你——你就欺负我了,我告诉婶子去。”
陆从敬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委屈道:“媳妇啊,你不能呐,你若告诉娘,娘会拿着扫帚追我整个村的。娘说了即使老子长再大,也是她儿子,犯了错,依然会打我屁股的。你说,如果娘打我屁股,老子面子朝哪搁啊。你的面子搁哪啊?”
宋云惜转过头,笑道:“知道就好,你保证下次不再说这些胡话,我就不告诉婶子。”
“好,老子保证,下次不再说这些胡话,下次直接和媳妇亲。”
宋云惜笑凝在脸上,转过身子,用粉拳捶打他的胸口,“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陆从敬装出吐血的样子。宋云惜看了,又气又怒,加大捶打的速度。
他用手将她搂到怀里,轻声说:“云惜,我终于可以娶到你了。”
宋云惜停下捶打的手,抬头看他的脸,见他不似刚才的玩笑,浓密的眉,若剑风凌落,一双深眸中容满着温柔与恬静。她似受了感染,将头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种让她很安心,好像在此刻,时间静止了。
陆从敬俯下头,用嘴亲着她的黑发,清新皂角的味道,让他舒心。对她而言,时间似静止的,对他而言,难道不是吗?这世间,彼此的感情是相互慰藉的,你给了她温柔,她亦回报你温柔。如果有一天,……不说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