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感
“娘娘好走!”小丫头搀着我,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不少感情,有担忧,有提点,也有关心。
我拍拍脂云的手,安慰地朝她笑了笑,随际在这些八婆们的簇拥下出了锦华宫门。
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我也没有刻意去关心这些女人的心思,反而为面前的景色心动了不少。赏着路边的奇花异草,峰峦叠翠,正好来到一色水磨裙墙之下。左右一望,墙面雪白如宣纸,下一看,一水虎皮石,随势砌去,自然不落富丽俗套。有人指着一方小圆门道:“这里便是新筑的园子了。”
遂随着大路人马进到此中,只见一叠嶂迎面挡在众人跟前,一条白色石子小路穿过其中,引得众人幽幽探望深处之秘色。
“好山,好山。”这会儿只听得容琳于众人中发出惊叹,“若无此山一挡,那园中之景悉数入目,则有何可探啊。”
“琳昭仪果真惠质兰心!”闻得此言,众人皆惊。
“皇上?皇上在这儿?”
“你们都进来吧。”
穿过幽道却见祁昊已换了身轻便的袍衫与一群王公贵臣们站在这假山的另一面。
“臣妾参见皇上。”众人皆跪。
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这些女人千方百计让我来就是为了见他么?呵呵,这些人没那么好心吧。
“嘿,起身了娘娘。”转念间,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扯了扯我的衣襟,“皇上已经带着琳昭仪走了,娘娘不是还想让万岁也亲自抚你起身吧。”
原来如此,她们只是想让我看这样一出戏啊。
在脂云的搀扶下,我站起来,看着前面那些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的一群人气得有些牙痒。不过不来都来了,莫非要这样如丧家犬一般灰溜溜地回去不成?我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再入园中只见佳木笼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蜿蜒至一方小湖。湖边白石为栏,环抱池沼,湖上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此时祁昊已邀众人上了亭子,倚栏而坐,容琳那女人美目含笑地靠坐在他身旁。
这一景色不应有我,我眼里也容不下这番风情,于是只携了脂云远远地坐在湖边的玉兰座上。
若不见这些人,面前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的。忽儿抬头,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槛精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门外有一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见一清泉沿着墙下一隙灌入墙内。
“好个美舍!”我自叹一声,拉了脂云便想过去。
“娘娘,皇上请您过去。”正时,一宫女急冲冲地赴我面前传话。
我止住脚留恋地望了望远处这方房舍,转身即朝祁昊那帮人走去。
上了石桥,远远地看到祁昊阴沉的眼神,不知那家伙又要发什么脾气,我拢了拢额前的流海装着无知地向他们走去。
桥上围栏很低,湖面一阵风,扬起少许砂子吹过脸宠。这些该死的玩意!我暗骂一句抬手揉着进了风砂眼。不料此时被身边那传话的宫女一撞,稀里糊涂地就掉进了湖里。
“娘娘!”脂云在桥上惊得大叫。
我由于还穿着厚重的朝服,掉下水身体便如灌了沿一般沉,扑腾两下之后就没了力气,只得任由自己沉入冰冷的湖中。
“扑咚,扑咚……”
在我就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大手将我从黑暗的湖水里捞了起来。
“风灵,风灵你没事吧,快回答我啊。”
多好听的声音,多熟悉的声音,可他却不是我渴望见到的那个人。
我牵了牵嘴角,勉强地笑着说:“月天,我没事。”
之后,我被送回了锦华宫。
再之后,我从脂云那里得知,当时跳下水来救我的除了月天还有朴秀北,萨木昆,含喜与她。
再再之后,锦华宫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月天派人送来了老大的一颗珍珠说是压惊用;秀北与南星送来几大盒子高丽人参;萨木昆派人送了张千年雪狐皮,要我一定得铺在床上;后宫里那些女人们也多多少少送了些补品什么的过来;最没想到的是太后也着瑞公公来问候了几次,说有什么需要的尽怪向她开口。
本来就很累的身体在虚应了他们这些人之后,更是疲乏得要命,早早命脂云给含喜送了些暖身的药材,自己便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了。
含喜那丫头真是不要命了,自己身上还没利落竟跳到那样冰冷的水里来救我。我倒在床上不禁为那傻瓜担心。再回想今日之行,原来这些女人就是等着做出这种费用不讨好的事?难不成她们还以为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推到湖里就能淹死?不过,这样的行事作风断不像出自容琳之手,那么……
正想着,忽然定睛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阴沉得吓人的脸。
“皇上?”
我的惊讶不是因为他突然悄无声息的到来,而是我的脸与他的脸之间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而我却没有发觉。
“皇后好像还沉浸在刚刚那段英雄救美的情节里啊!”他没好气地与我分开一大段距离。
“是啊,想不到我风灵还有那么点魅力能吸引几个人舍身相救的。不过比起琳昭仪,我的魅力还是差了一点。是吧,皇上?”
“皇后哪里话,琳昭仪只懂贤良淑德,怎会也学不会招惹朕的兄弟与外藩王爷!”
“你!”我瞪了他一眼,侧脸面向床内:“臣妾累了,恕不能恭送万岁!”
“朕也没打算要走。”
什么意思?我转回头,只见他自各解下衣衫,脱下朝靴,说话间就挤上床来。
“皇上,你不会又让我在椅子上对付一晚吧?”我冷笑,“万岁还真没有怜香惜玉的感情啊。”
“皇后还需要朕来怜香惜玉吗?”
说完,他一把将我摁在身下,我只看到一双微红的眼晃过面前,接下来便是无休无止,狂热且凶狠的亲吻。我有些慌了,根本把不住祁昊现在的心思,抓住呼吸的空档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疯了么?”
“哼哼!”
他只轻笑两声,便没了下文。他不顾我现在身体的虚弱,强制性地除去我的外衣,最后扯下那件单薄的肚兜,他的嘴角才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原来皇上喜欢这样玩啊。”
我强忍住心头的愤怒,翘起嘴角凝笑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胸口有点凉,不过我不会矜持或慌张地用被子掩住这线春光。我的手在颤抖,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一时也说不清楚。我只在想如果他就这样要了我,我一定要让他后悔莫及。
果然,他一手钳着我,一手除去他身上最后一层阻碍,瞬间,一副张扬着男性魅力的身体赫然贮立在我面前。
不要脸地说,上次在撞到祁昊与众美女的春宫图后,一直在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好好看清这小子的裸体。于是乎也那么小小地幻想过几十,百来次,不过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凑近了看,他的身体竟是这样的让人心颤。
我的眼睛有点点的发潮,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他宽厚的胸膛。他身上那些旧旧的,也有少许貌视还“新鲜”的伤痕每一条都刺痛我的眼,还有我的神经。
很显然那些旧伤是战争中留下的痛,但还有的新伤有是怎么一回事。我伸手碰了碰他肩头的一处伤痕,还能感到皮肤正在生长时的那种温度。
“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看着他。
“血蛊,一种很古老的巫术!”他的声音依旧这样的平静。
“你是东华的皇帝,怎么会中了蛊毒?什么人做的?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有解药吗?你一定知道有方法能解的,对不对?”
“傻瓜,一次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他淡笑,搂了我钻进被窝。
“你一个一个地回答我好了。”我郑重地扮起他的脸,近在迟迟的脸。
“我现在很累。”他笑着将我的头埋在他胸前,“抱歉没有去救你!”
祁昊是来向我道歉的?顿时手指传来一降悸动。
“没事,关心我的人有你一个不多,没你一个也不少。”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算得上超级没心没肺。
“这样啊。”他捏起我的下巴,“我的皇后还真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女人呢。”
说着他淡淡的吻落在我脸上,“朕把那宫女杀了!”
“什么?”我差点从他怀里跳出来,“我也没咋滴,你,你杀她干嘛!”
他用力搂紧我,温热的唇纠缠在我耳边。“若你真有事,我杀她一千次又有何用。”
祁昊的声音不再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愤恨。他搂着我搂得紧紧的,似乎再用一点我便能融进他身体里一样。
这一晚,我知道我的心不再独自接受寒冷。
如果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上床那是因为性,而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只是睡觉那一定是因为爱了。
醒来时,见到枕边微乱的痕迹,我才想起昨夜祁昊在这里睡过。于是,紧抱起留有他气味的那只枕头再次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娘娘,您醒了吗?”屏帐外传来脂云轻轻的声音。
“脂云啊,进来吧。”
“娘娘,琳昭仪带人来问安了,需要奴婢侍候娘娘起床吗?”
“呼……”我朝着精致的雕花床顶叹出一口气,“真的不想起来啊。”
“要不奴婢去打发她们走吧。”脂云小心地看了看我。
“算了,传话让她们等一会儿,我这就起来。”
我伸了伸懒腰,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滑下。脂云见了赤条条的我,愣了愣,然后立马低下了头。
“丫头,侍侯我这么多日了,不是还害羞吧。”我一面逗着她,一面为自己寻着衣服。
脂云回过神,赶紧走过来侍侯着我穿衣。
“娘娘,不能穿这身衣服。”她的手突然停在了我的领口。
“为什么?不就是见见几个后宫娘娘吗,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脂云没多说,去梳妆台上取来一面小铜镜照在我眼前。
“娘娘,你这衣领太低,会让人……看到……”说着说着,小丫头的脸上又是一阵潮红。
我朝铜镜里瞧了瞧,只见一块指甲大小的斑痕印在脖颈处。
“天啊,脂云,这是什么,我不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了吧。”我紧张地拉下领口,想看一看身上还有其他的地方长了这东西没有。
“娘娘……”
转过头,只见脂云又急又气地在哪儿跺着脚。
“怎么,见你家娘娘得了病就只知道着急啊,不会去叫个大医过来看看吗。我白疼你了不是!”
“娘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别折磨奴婢了行不行。”
嘿,这丫头倒学会跟我唱反调了啊。
“你也得过这病?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在脂云悲愤的眼里看到一个特傻的人影。
“娘娘,这是吻,吻痕啊。万岁留下的。”脂云声如蚊蚋,而我却听得特别清楚。
顿时觉得有壶烧开的水从我头顶浇过。我伸出冰冷的手捂住红得跟猴屁股一般的脸。我不是因为跟祁昊睡过觉而觉得难为情,而是因为自己竟然连男女间这么普通的事情都不知道而觉得难堪。
气息平顺之后,我才按脂云的安排换了件高领的衣裙。自我感觉良好地来到容琳这帮人面前。
“臣妾参见娘娘。”
几个女人齐刷刷地又跪到我跟前,虽然她们都低垂着头,但我仍能看到那几张因为等得太久而显得不满的脸。
这次我没有轻易地命她们平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我不开口,她们自然也是不敢起身的。我知道容琳是个聪明人,昨日那看上去十足愚蠢的事真的不像出自她的手,但她应该是个知情者,所以,我没有理由宽恕这些时刻都想将我置储死地的女人。
下跪的都是些千金小姐,时间长了自然有人吃不消,开始支持不了了。
我哼哼一笑,反正都让人讨厌了,不如把事做绝些,也不怕她们再多恨我几分。
“娘娘,臣妾知罪了,要罚你就罚我吧,别让姐妹们也跟着受苦。”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跪在最前面的容琳。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这么冒失地来承担这个过错。现在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形象在后宫中显得更光辉一些?仅仅只是想要达到她拉帮结派,孤立异已的目的?
我回过神赶紧给脂云使了个眼色,让她带人将地上的娘娘们都扶身起来。
与此同时,我笑迎迎地说:“琳昭仪多虑了,我可从没有想过要责罚谁,昨日不过就是个意外而已。况且皇上也让犯错的人受了应有的惩罚,我怎么还会来怪罪我的姐妹呢。”
见脂云把她们都安顿好,我又接着说道:“刚才只是因为身体太虚了,脑子也转不过来,竟忘了请姐妹们平身。要说该罚的人应该是本宫才对。”
“娘娘语重了。”容琳一面应对着我,一面还是偷偷地揉了揉她的膝盖。
“来人。”我招来一个小太监俯身对他说了两句,然后淡笑着看向那些花朵般漂亮的脸。
“娘娘。”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领着十来个手捧锦盒的人来到殿前。
我回身望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姐妹们,这里都是些小东西,算是本宫向你们陪的不是了。”我让宫人们把锦盒打开呈现在这些女人面前。
盒子里有上好的珍珠,顶极的人参、灵芝,大漠雪狐皮……不夸海口地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