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骆冰彦才醒过神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院中走去,刚走到警车旁,就见两个人带着葛存强出来了,她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望着葛存强,再也挪不动身子。
葛存强被带到了警车旁,对愣在那里的骆冰彦道:“是你?是你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不是,不是!”骆冰彦嘶哑着声音道。
“可是,只有你知道这个地方,只有你!难道难道你与谭重合伙陷害我?”葛存强既已开始怀疑,那便怎么想怎么是,眼中已经燃起了怒火。见来带他的人要拥自己上车,用力挣扎了一下,道:“我们说几句话还不行吗?”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骆冰彦已是满脸泪花,声音哽咽,随着摇头,有眼泪飞了出去。
“你不用假惺惺!谭重肯定出来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来陷害我!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没用的,他们定不了我的罪!可是,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女人!”葛存强说着,被身边的人用力把他往面包车里塞去,在进入车门的一瞬间,他回头看了骆冰彦最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骆冰彦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那个盛着刚刚购买的香水和情趣的挎包缓慢地滑落下来,轻轻掉到地上这些东西已经失去了它们本来的价值,只有跌落尘埃!她看着葛存强被毫不客气地推搡着进了面包车内,然后关上车门,在院子里调了个头,缓缓地向门口开来。然而此时她对汽车的鸣笛声充耳不闻,似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不能稍动。
可能是看骆冰彦没有动弹,面包车停下车来,从里面下来个人对骆冰彦询问了几句话,骆冰彦痴痴傻傻地应对着,机械般地被让到了院子外面,然后那人将院门关上,又贴上了封条,便上车走了。
骆冰彦木然地看着载着葛存强的面包车扬长而去,因道路太过湿润、干净,未能搅动尘埃,只有汽车的机械轰鸣声随着车辆的远去而逐渐减弱,终至全部消失,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些留在脸上的珠泪都已经风干在了皮肤上,形成晶莹的一层,似乎把周围的细嫩肌肤都拉起了纹皱,给她带来了微微的麻痒,她才仰起头来细细打量了一遍那座豪华的别墅,看一眼院门上的封条,缓缓转过身来,艰难地向外走去。
在谭重租住的房子里,谭重刚刚进行了一次轻松地沐浴,把全身的疲劳和心中的烦恼统统冲进了下水道,然后穿上一件休闲睡衣,半躺在沙发上小憩,这时想起了极其轻微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谭重心中嘀咕着,很不情愿的站起来去开门。他这次是悄悄回来的,谁都不知道。
“怎么会是你?”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骆冰彦,谭重大吃一惊!蓬乱的头发,枯黄的面容,借着门缝透过来的灯光,可以看到脸上泪迹斑斑,穿在身上的白色风雪衣这时看上去甚是肮脏凌乱。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骆冰彦的声音极其微弱。
“快进来!”谭重急忙闪开身子,把骆冰彦让进房内,又探头向门外看了看,然后关门回身,对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骆冰彦道:“到里面坐下再说。”
“是你吗?”骆冰彦死死盯着谭重问。
“是我!”谭重没加考虑就直接承认道。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推脱或者撒谎,也没有必要。
“为什么?”骆冰彦问得很简洁,似乎不愿多说话。
“这不完全是个人恩怨!只是,这一次却是他先动的手,无奈之下,我被迫作出反击!”谭重心中动了一下: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没有因为无法追寻到骆冰彦而生出的对葛存强的迁怒和怨恨?不,最起码不是主要因素,就像在雅容医药五周年庆典上葛存强对自己的不屑和蔑视不能作为自己决定到万马医院任职的主要原因一样,只能是推动事情发展的从因。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有座别墅?”骆冰彦仍然轻轻地问。
“在一次到阳光俱乐部参加活动的路上,车子经过梓橦山别墅区,我在欣赏风景时,恰好看到了你和他站在别墅的观景台上。”谭重就这么和骆冰彦站在那里对话,心中逐渐泛起了怜惜,也感到了隐隐的酸痛!他凝视着骆冰彦的眼睛,继续道:“你那极具标志性的一袭白衣,你那高高挽起的发髻,特别是你那超凡脱俗的眼神,即使相隔几百米远,我都能在瞬间扑捉到,在刹那间知道你的存在!”
“可是,可是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因为我而去伤害他,你却真正为我考虑过哪怕一点点嘛?”骆冰彦此时已经显出明显的疲惫,语气是如此的柔弱、幽怨,伴着一声轻叹,她低下了头。
“我、我”谭重的确有些无语了,按自己的初衷,无论骆冰彦对自己有什么请求甚或是要求,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照办,以报答她曾经对自己的救助,更是感激她通过这件事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并间接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自己完全偏离了应有的生活轨迹,有意无意地扰乱了骆冰彦的感情和生活,出现了今天的结果!他微低下头,似乎不敢正视骆冰彦的眼睛似地道:“你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救我的行为?但是,我却不知道我要去后悔什么,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或许对不起你,却不能说是错误的!”谭重到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一个从小崇拜英雄的人,一个一生都以自己父亲的光辉形象为骄傲的人,其性格早已成型,非遇重大事情影响,很难改变!
“我有些累,也有些不舒服,能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冲个澡吗?”骆冰彦抬眼望着谭重,眼睛里有些许渴求。
“当然可以!”谭重说完,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然后向客厅的沙发那里走去,边走边说:“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一声就行!”
“知道了,谢谢!”骆冰彦回头说了一声,就走进卫生间去了。
谭重就窝在沙发上发呆,脑中逐渐空白,就不愿再想事情,也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慢慢进入睡眠状态。
“你过来一下好吗”,迷迷糊糊地,谭重听到有人喊自己,就站起来到处寻找,看到骆冰彦站在卧室门口,身体半露半掩,身上只着简单的,并且是惹火的和奇特的,高高挽起的发髻下,两腮绯红,双眼迷离,整个形象********!谭重痴痴傻傻地望着骆冰彦,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欲望,心中却在极力挣扎着,双脚机械地迈着步子,艰难地向骆冰彦走去。
“你要我吗?”骆冰彦声若蚊蝇,却又清晰无比,伴随着一阵奇特的香水味道,弥漫在谭重身体周围和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