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被老子总结为“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明确指出了“道”是自然地存在,是天地发生、发展和运行的根本,那么,从实质上讲道究竟有没有行呢?没有!道,是无形的存在,是看不见、摸不着、远之则有、近之则无、忘之则有、思之则无的自然法则。为了寻找和利用这些法则,先贤们为“道”赋予了两种含义和表现形式:一是宏观,用阴阳之道分析万事万物,然后应用到国家的建立建设和治理上;一是微观,将阴阳之道用于炼气养生,寻求长生和升仙之术。
无论后来的道家们把这个世界弄成了多少世多少劫,利用道术功成名就的第一人就是姜子牙,之后老庄孔孟,张良孔明,那就数不胜数了。然而从古到今,炼气养生有所成就者却仅只一人,那就是彭祖,这或许与修炼者大多为隐士有关。老子作为道家集大成者,留下了一部五千言的《道德经》,却仍然是分为两部分的:一是道,就是养生;一是德,就是治国。到庄子就有了倾向性,但孔子则又倾向了另一边,再到后来者,更是概莫能外。鬼谷子在云梦山中拜师求教,苦心修炼,即得养生长寿之道,又获经天纬地之能,本来应该更上层楼,可禁不住跃跃欲试之心,竟早早开门收徒,传道受业,先是庞涓和孙膑,后是苏秦和张仪,结果不是自相残杀就是相互对抗,无一善了!
年纪大了,对阴阳之道、纵横之术渐已明了,在总结教训后,鬼谷子收徒不再成双成对,而是只收一个。这个徒弟叫尉僚子,得师傅倾其所知相授,下山后直接到了秦国,辅助秦始皇统一了中国,立下了不朽功勋。但是因鬼谷子练功修性所获更多,早已看淡浮名,所以在尉缭子下山时一再告知,不得透露师承来历,以免师傅被俗事所累。
是人不是仙,谁能放得开!听到六国被灭、中国统一、天下初定时,鬼谷子却突然心血来潮,要到人间走一遭,看看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离开鬼谷,出云梦山,鬼谷子一路向北来到了齐国,不曾想在万马城救了一个小青年叫做徐福的,竟再动收徒之念。鬼谷子带着徐福辗转搜寻,最终在梓潼山找到了一处适合修身炼气、授课传道的所在,便结庐为屋,除草成院,两人在此住了下来。一晃数年,徐福学有所成,鬼谷子也算享了天伦之乐,却也到了师徒别离的时候徐福已经忍不住要到外面的世界去施展抱负的欲望。
这一天,鬼谷子把徐福带到了一个山洞里,对他说道:“为师这一生共收了六个徒弟,其中有四个已经过世,有一个功成身退,还有一个就是你。你们入门之时,为师都要问你们是学炼气修仙之术,还是统兵治国之道,无一例外,你们都选择了治国之道,这也怪不得你们,年轻人谁不想做番事业、千古留名呢?我的纵横理论源于阴阳之说,所谓有阴必有阳,有阳必有阴,阴阳互根,阴盛则阳衰,阳满则阴亏,所以我第一次收了两个徒弟,就是孙膑和庞涓,初衷是为求阴阳平衡。因当时各国混战,便传授他们兵法战术,一个攻为要,一个守为主,以求阴阳共济,相互制衡,未想到却是阴阳互克、纵横搏杀,竟成死敌!第二次我收的两个徒弟是苏秦和张仪,因这时我的纵横之术已经成型,便不再教他们兵法,而改传谋略,以智慧和韬略制胜。”鬼谷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大有唏嘘之感。
“老师,这可怨不得您,只怪天地太小了!像苏秦有连六国抗秦之才,张仪具破六国联盟之能,只能说是天时不占,不能淹没纵横之妙!”徐福插嘴道。
“到得后来,我从炼气中醒悟,阴阳本在,何劳安排,道法自然,非人力能改。天下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和法则,阴盛包阳,阳满阴生,强行去制造阴阳平衡,属逆天违道,难以善终。所以,尉僚下山去辅助秦国,我未再收徒,以免再生枝节。这次为师云游,遇见你食不果腹,乞讨为生,一时心动,又见你面呈福相,身具道骨,竟尔忍不住又收一徒,也属天意了。只是,你如今学成,却又能到哪里施展才华呢?”鬼谷子爱惜地望着徐福,大有不舍之意。
“老师,秦国虽然统一天下,建朝立国,但天下乱象未改,边境战火不断,若求国定民安,总会有我施展抱负的地方!”徐福双眼充满了对未来大展宏图的向往。
“天下已定,谋臣术士将暂退潮头,你若投奔,难得重用,若因此而生怨懑,定起纷争,可能会与尉僚相对,再现纵横之争,让为师如何安心?如何自处?”
“我明白了,既然老师带我来这里说话,定是对老师自己和我都有了安排,对吗老师?”徐福有些恍然地说道。
“不错,你很聪慧。这次我云游四海,恰好看到海外仙山,远远望见人影浮动,有模有样,很可能另有世界。”
“老师,听人说那些都是虚假幻像。”徐福插嘴道。
“跟为师这许多年,怎不知有实才有虚,无像哪来幻!要知道,世上任何存在都有出处,任何虚幻都有实像对应,万事万物不是因为你看到而存在,而是因存在而被你看到。当时既有疑惑未解,我便出海而去,着意找寻,竟也到的一二地方,略一探看,原来是些蛮荒之地,人未开化,不知耕种,扎草为衣,割鱼肉生食,但却能平和而处,共御外来者。这里是另一个天地,也是为师为你选的施展所学之地。”
“老师,我如何到的了那里,在那里又怎么得到君王的赏识和重用呢?”
“这个为师也不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到那里去,只是为师的一个建议,或者说是给你指了一个方向,你尽管自己去闯,若确有不解之难,到时为师再与你设法排解。来,你看看这里,这就是地形图,你要牢牢记住我标的线路,不可走错,不然就回不来了。其他的事包括船桨渔夫都由你自己解决,希望你能不负为师所望!”
徐福望着地上的那些小石堆,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老师凭着一些海上的幻境和几个住着些渔民的小海岛,就让自己去那里建功立业,甚至开天辟地,这也太不着边际,太异想天开了吧?
在茫茫的东海边,站在岩石上的徐福忽然胁生双翅,腾空而起,向着东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