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骆冰彦洁白如玉、丰润无暇的面孔,许许多多梦中醉后、得意时渴望、失意时幻想的影像纷纷袭向谭重的脑海,经过重叠契合,最终定格在面前的这张脸上。谭重的潜意识中知道这个样子不好,也一直在努力地拽回自己,却是感到全身空乏,聚不起一点儿力气,直到被旁边的老邢给捅了一下,才像中了梦魇一样,借助外力方才能够还了魂。
骆冰彦看到谭重的神态有点失常,赶紧端起桌上的酒杯,说了句“谭局好”,就将杯子碰向谭重左手中的杯子,结果被谭重的右手给挡了一下,才发现谭重的杯子空了。
“老邢,给我把酒添满。”
谭重的话刚说完,在不远处伺候的服务员已匆匆过来将酒斟满了。
刚才谭重一路敬酒过来,骆冰彦没怎么注意,来到自己面前时才发现有些面善。只见这个男人挺拔伟岸,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额头,面容白净,着一身中山装,气质文雅,看向自己的神态好像以前认识似的,但自己却实在想不起什么,一阵恍惚过后,也不再在意。因为自己姣好的相貌,从小长到大,已是不知遇见了多少失魂落魄、状若痴呆的男人这样对待自己。骆冰彦低下头来看向酒杯,却正好看见谭重将酒杯与自己的酒杯一碰,接着将一满杯酒喝了个干净,一时倒感觉有些慌乱。稍一定神,骆冰彦将酒杯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对着谭重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只能意思意思!”
“不用客气!”谭重说完就向下一位走去,没再回头看骆冰彦一眼,却在无意中瞄到远处的葛存强撇了撇嘴,好像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当老邢陪着谭重挨个儿敬完了酒走到房间门口时,众人纷纷站起来相送,背对着门的人也转过身来,有的说“谭局慢走”,有的说“谭局再见”,也有的抱拳施礼相送。谭重就举手打了个招呼,说着“坐、坐,你们继续”,转身向外走去,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他浑身一颤,酒劲猛地上涌,差点没忍住一口吐出来他看到葛存强稳稳地坐在那里,头都没有回。谭重这一圈酒陪下来,实实在在地喝了差不多半斤酒,一点儿菜没吃,再加上在主席就喝了不少,这时感觉一口酒憋在喉咙里被硬压着,相当辛苦。一边的老邢看到谭重脸涨得通红,知道情况非常,赶快半扶半推着他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谭重已经是用手来捂着嘴了,但他仍然不显惊慌,在老邢的带领下脚步稍快地走向洗手间。
谭重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他趴在地上在用力地向前爬,可惜因为酒醉得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将右手抬了起来,伸向前方,然后听到了周围围观者的嘲笑和谩骂。谭重用力大叫了一声,忽然醒了过来,而醒来的刹那间听到了自己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知道是梦中大喊,实际上只是“哼唧”了一下而已。他感到口干舌燥,顺手拿起床边一个杯子,将一杯水一气喝干,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找卫生间,嘴里还嘀咕着“这是哪儿呀?”
来到卫生间门前,谭重去抓把手开门,那门却突然自动打开了“啊”、“啊”,随着两声“啊”的响起,醉眼迷离中,谭重似乎看到门内一个白绒绒的影子一闪,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谭重站在卫生间的门前,对当前的状况茫然不清,往周围看了看,发现这应该是在宾馆的房间里。他用力摇了摇头,慢慢让自己稳定下来,仔细回想,这才记起自己是喝多了酒后被老邢扶到了卫生间里一阵好吐,然后又被人搀扶着却不知去了哪里。想来是被老邢安排到这里来休息,可是卫生间里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了,先方便了再说,要不憋得太难受。想到这里,谭重伸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冲着里面说:“你出来吧,我要用一下卫生间。”
门慢慢地打开了,一个用毛巾拢着头发、用浴巾包裹着身体的女人出现在谭重的面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么香艳的装扮,谭重还是感到热血上涌,脸上烧得厉害,连心脏也止不住的“咚、咚”直跳,好像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一样。谭重急忙扭头、转身,先让女人出来,然后匆忙走进卫生间,回手把门关上,顿了顿,又将锁上的保险按钮拧了一下,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赶紧解决自身的“问题”。方便完后抬起头来,谭重又是一阵喷血的感觉:原来他抬眼一瞅,卫生间里洗澡用的挂遮帘的横棍上挂满了女人的衣服,包括等。这让谭重既感到有点莫名的激动,又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困惑。他转回头来,恰好对着洗手盆上方的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只见自己蓬头、皱面,睡眼惺松,而衬衣上更是处处污斑,一副邋遢模样。
洗了洗脸,用毛巾将衣服上的呕吐物和酒渍痕迹擦了擦,又对着镜子梳了下头发,谭重拉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那个女人低头坐在沙发上,他便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对女人说:“我的记忆很模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吧。”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啊!”女人抬起头来冲着谭重说到。
谭重看到女人的脸,猛地一阵眩晕,忙收摄心神,强制自己镇定,却拽不回直勾勾盯在女人脸上的目光。
“哎,你盯着我干什么?不会有什么”女人察觉到男人的异样,下意识地用手裹了裹身上的浴巾,露出怯怯的表情,好像谭重马上就要扑过来似的。
谭重一愣,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摆了摆手,轻轻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听到这话,女人竟然“嗤”的一声笑了:“这一招很老套了好不好?”
谭重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却也并不再解释,而是指着女人身上的浴巾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你是说这个呀。这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却来问我,亏不亏啊?”
“我干的好事?难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