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途径:张掖、武威、金昌、酒泉、嘉峪关一路向西,早春的时节,万物复苏,但在西北你根本看不到这种景象,一切都是土黄色,高高低低的丘陵过后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
胡一虎问我:“这应该是到了西北大漠了吧?”
我摇摇头,这种地形我接触过,是土地沙化的征兆,大量的水土流失会造成地表的浮土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板结在一起的小石头颗粒,石头颗粒下面才是沙多土少的地层。
西北之苦之穷在于缺水,一切靠天吃饭,天上的降水留不住,地下的水又难打到,农作物广种薄收,地广人稀日渐荒凉。当时的西北人家的真实写照是:“锅子里煨的是洋芋蛋,屋子里蹲着是尕老汉!”他们的主食主要是以土豆,玉米为主,穷苦人家甚至连栖身的房子都没有,要不就是用当地的杂草和上泥土做的土坯房,这种房子在南方根本经不起雨水,一浇就塌,但在这里则根本不用心,因为一年也下不了几次雨,且雨量不大,对房子根本无影响。
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景色,大家看的沉默不语,也少有人说话。火车经过两天一夜的轰鸣停在:“柳园站”。“柳园”是甘肃与新疆的交界处,相传当年左宗棠去新疆平叛临出甘肃时,在此地种植了一大片柳树,因此得名。到了这里我们第一站的目的地也就到了。
大家下车之后,茫然四顾,全都不知所以,严斌说:“我们现在已经中走出了河西走廊了,本来如果兰新铁路修建顺利的话我们应该先到哈密的,现在进疆的铁路还没通车,我们只好走另外一条路线了。”
等了一会,之前安排的接应的人员开了卡车来接我们,大家把行李物资都搬上车厢后,坐到车厢里,这辆卡车摇摇晃晃的带着我们又出发了。
申屠明问刘教授:“我们从河西走廊出来了,下面是不是要进沙漠了?”
刘教授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眼下路线变更后,是不是走沙漠他也不确定。
我对申屠明道:“你很喜欢沙漠吗?从这里到沙漠可还是好远的啊!向西一直到哈密再向南走才能到西北大沙漠啊。”
刘教授看了我一眼对申屠明道:“也不尽然,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沙漠,不一定是塔克拉玛干,而是巴丹吉林!”
我心里暗吃一惊,“巴丹吉林沙漠,应该在内蒙境内,按照地理位置来讲,应该离我们最近了,如果这个刘老头说的巴丹吉林沙漠跟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有关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是向东北方向走了。”
我把目光投向严斌,眼里面是询问的意思。严斌看了一眼我,镜片后面像是思索了下,然后跟我们讲:“没错,下面的路线我们要向东北方向走。”
他的话说完,就引起大家的纷纷议论。
“我们这到底是去哪啊?”胡一虎首先嚷嚷起来,
“分队都到这里啦,你们也该跟队员们透个底吧,不能总是把我们蒙到鼓里吧?我说严大队长,保密条例之说不能跟外人说起,没讲不能跟我内部的自己人说吧?”
“是啊,是啊,您跟我们说说吧”其他人这时候也都纷纷表示不满,眼睛现在都盯着严斌,期望他给个答复。
严斌无奈,跟刘教授对了下眼光,然后对大家说:“不是我要对你们保密,因为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下一步也是等有关方面派人通知,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的目的地可能就是在蒙古境内,所以大家要是不满意,也不要我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心说:“骗鬼去吧,当初定计划时,怎么可能连一个路线都不制定的,如果没有具体目地,在这么广阔复杂的地方万一走失方向,岂不危险。”
我对严斌说:“既然你都不知道具体目的地,我们是不是需要稳妥一点,不要很贸然的前进,最好能够在当地找个向导吧!”
“是啊,是啊,老孙说的对。”胡一虎在我旁边也开口迎合。
严斌对我说:“我们现在没有联系手段,前面我们会和安排保护我们的部队汇合,然后一起出发,那时候应该会有向导。这次行动的前期安排都是上面直接安排的,我也就知道这麽多,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在我们之前实际上已经有大部队先过去了,这个是没什么好担心。”
“有大部队先上去了”听到这句话我沉吟不语了。
“与前面接应的部队汇合后,上面会有下一步的指示电话,因为只有他们有联系的电话机,现在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休息。”严斌最后说。
我点点头,对其他人和胡一虎说:“大家先休息,领导对我们的安排很细致,现在我们有依靠和保障,不用考虑那么多,以后可能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胡一虎嘟嘟囔囔的道:“我们还需要部队保护啊,现在全国解放了,西北的土匪都打跑了,不是很安全吗?”
我对他说:“我们进入蒙古草原后,那里野兽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草原狼,有军队保护不是更安全吗,你小子傻啊?”
胡一虎摇摇头:“老孙看你说的,有野兽我不是高兴的很吗,别人怕狼,难道我还怕狼,那次你忘了,不是我一个人掏了狼窝的。”说这话他撸了撸袖口,亮了下拳头。
申屠明好奇的问他:“你还掏过狼窝,在哪里?”
胡一虎扬了扬眉毛:“那当然,这可不是吹得,当时别人都吓傻了,我一个人就冲上去了”
申屠明和几个年轻人缠着胡一虎讲他掏狼窝的故事,这下老虎可来劲了,眉飞色舞,讲的口沫横飞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没去理他,心里寻思:“过蒙古沙漠向东北方向,那里山脉丘陵地倒也算很多,但到底是哪里呢?”
我们经过一天的卡车颠簸,在傍晚的时候到达我们的宿营地,那是一处显然是上一批人留下来的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