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吊桥上快速的前进,虽然发动机已经熄火,但前冲的惯性还是很大,而且速度也不慢,要等它冲过吊桥,下面则又是一段下坡路,那我们的汽车可能会在加速度的情况下撞在山体之上,油箱内装满了汽油,这要是撞击上,肯定爆炸起火车毁人亡!
吊桥本来不长,只有几十米而已,底下只支撑了一根横梁,路面能够保持平稳已算不错了,在到达对面的一段有一个很小的向上坡度,这里就是我们为汽车减速的地方了。
打开车门后,我跳下车,跟着车紧跑了几步,然后转身抓住车体向后用腿支撑向后用力推,巨大的动力作用与我的双臂,脚下的胶鞋在吊桥的木条地板上摩擦的一阵滚烫,隐隐有焦糊味传来。
那边胡一虎跟我是一样的动作,车上严斌则反复的向下拉动手刹制动,车子终于在我们的努力下,缓慢减速了,但这几顿重的家伙被我们这样的方式控制住,人的身体却是吃不消的,我只感觉双腿一阵酸软,浑身乏力。
车子在到达吊桥对面的时候停了下来,并且缓慢的向后退去,严斌用手刹控制着,并未让它形成加速,我们松了口气,上到了车里,现在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重新发动汽车,使用一档控制,然后用手刹制动车速就能慢慢的走下面的路了,虽然下面还有点下斜坡。
胡一虎道:“老孙,我的鞋底子破了!”
我道:“我的鞋底也焦了!你干嘛是那么大的劲?”
胡一虎道:“不用劲车子能停吗?”转头问严斌:“队长,这个队里的福利你要负责啊,我可是没鞋穿了!”又问我们:“谁有多余的鞋子给一双我穿?”
我叹道:“你的那双大脚,尺码那么大!谁的鞋能让你穿上啊?”
胡一虎委屈的叫道:“那我总不能光着脚吧!”
最后关教授找出一双工装胶鞋,虽然有点小但胡一虎还是勉强呲牙咧嘴的穿上了,这样总比光脚好,这家伙一边穿鞋,一边抱怨,刚经过的惊心动魄,大家紧张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了。严斌答应胡一虎回去帮他申请福利补贴,这小子于是高兴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车子停在了吊桥上,还需要有人下去发动,大家都看着胡一虎,这下去摇杆发动汽车的事看来还是要他去。胡一虎道:“为什么又是我去?”
我道:“谁叫你的福利高呢!”胡一虎无奈。
胡一虎无奈之下正要开门下车的时候,小白突然叫道:“不好,有人!”起身就开了车门。
我们惊愕之间就见一个身影如闪电般的飞掠出去,而另一个身影则是从我们车后的地方跳了出来,速度太快我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谁,而手电是绑在外面的倒后镜上的,光圈根本照射不到人影。
竟然有个人一直躲在我们车上,而我们这么多人丝毫没有察觉,这太让人意外了,这个躲起来的到底是谁?难道是老沙,我不禁将头探出车窗观察前面的动静,胡一虎转身拿枪,严斌身体靠后保护关教授和展月清。
隐约的人影晃动中,我们身处的吊桥也传来了晃动,胡一虎已经在举枪瞄准了,但外面光线很差,根本不知道瞄准谁!关教授与展月清的神色都有点紧张,严斌将剩下三发子弹的手枪给我,示意我在外面注意动静。
突然小白冲了过来,对我们大叫:“快离开车,快跑!”
我们一愣神之间,一股火光就冲了起来,剧烈的爆炸响起,吊桥在一瞬间就被炸断了一侧的拉索,失去拉索的吊桥向着一侧歪倒,而在车上的我们在同一时间打开车门就向外跑,手忙脚乱的奔出车外,但失去平衡的吊桥继续歪倒,汽车这时候也开始向一侧滑动。
这个时间其实很快,几乎就在呼吸之间,我们奔出车外后身体为了不被滑下吊桥,都死死地抓住吊桥一侧的扶手铁链,在坠断了最后一根斜拉吊索之后,吊桥猛然歪斜,彻底断掉了,而吊桥上的汽车也被滑下,翻了个身,四轮朝天的向下滑去,落入桥底后,继续沿着斜坡下滑,索性吊桥在这里距离桥底并不太高,否则汽车肯定要解体爆炸!
“轰隆!”一声那汽车车顶朝下的滑下去,终于撞在四壁上,一声巨响,彻底毁坏了,但却没有爆炸,我们惊心动魄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不已!
其他人员都抓住了吊索,找到支撑点自救,我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非常危险,脚下的木板已经断裂了,手里抓住的铁链与断掉的吊桥有一个夹角,铁链连接半截巨大的吊桥桥体,“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随时就会断掉!
我试着挪动身体,但摇晃的铁链不好下脚,眼看着铁链就会断掉,我咬咬牙向一侧的另一根吊索猛的一跳,“嘣!”一声铁链断了,身体下坠,我暗叫不好,心说:“倒霉又是我!”把眼一闭等死了。
但我的胳膊被人猛的拽住了,睁眼一看发现是小白,他在铁链断裂的关键时候抓住一根吊索荡了过来,正好抓住我的胳膊。
又是九死一生的一回,小白把我拽上断桥的时候,我嘴唇哆嗦的已经忘记了说感谢的话了,众人从一帮围拢过来表示关切,我抬头看看他们,“一、二、三、四!嗯,”连我在内一共五个人!我大惊:“还有一个哪?”
确实是五个人,我眼前的人挨个是:小白、胡一虎、展月清、严斌,四个人,关教授在哪里?老天爷,关教授没从车里出来吗?我大喊道:“关教授在哪里?”
我这一喊众人才发现,少了关教授,展月清对我说:“我们慌慌张张的爬出车门,都没注意,可能关教授真的没出来!”
我对小白道:“是谁?谁袭击的我们?”
小白道:“那个蒙古人,蒙古老沙!要不是我从倒后镜看到他,竟然也没有察觉他就在车后藏着!”
我问道:“现在老沙在哪里?”
小白道:“他拉响了手雷想跟我同归于尽,我跑了回来,没看到他到底死没死!”
我看了下汽车滑下去的位置,道:“我们得下去救人,关教授可能受伤了!”说完我看着众人,刚经历过的事情我怕大家对关教授有成见,不愿意救他,结果严斌道:“嗯,我们一起下去救他。”
我感激的看了严斌一眼,他的行政级别现在最高,小白肯定要听从,而胡一虎和展月清肯定会支持我的意愿,但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我们怎么才能下去呢?真可真让人头疼!
从我们立脚的地方要下到桥底的确存在一定的难度,现在我们等于是站在那个桥中间的支撑上,一侧的吊桥拉索已经断了,另一侧的也没剩下几根,底下则挂着断掉的半截桥板,一些零碎的木板穿插其中。
车子滑下去了,连带着我们有损失了两个手电筒,现在队伍内只剩下一把手电了,且电量已经不足了,光线昏暗,桥下的情况不明,我们怎么下去,这里的位置高不高?必须要有个人先下去探探路才行。
胡一虎道:“我去,我先下去。”说着就要动身。
但小白拦住他:“还是我去吧,如果能下去,我先找个你们落脚的地方,然后你们再下来吧。”听他这么说,我们也就不争论了。
小白掏出一个很小的手电直接别在衣领之上,然后很轻巧的就顺着铁链下去了,我探头看了看就见到他身影晃了晃就没了踪影,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这个真正的特务连,看来身手真是不得了!
很快桥下面小白的小手电直冲我们晃,然后听到他喊,下面原来没多高,他已经到了桥下,有他在下面接应,我们送了口气,挨个抓住铁链向桥下攀下。
很费了一番折腾之后我们五个人都已经站在桥下了,这里是一个山底缝隙旁,中间是一个水泥修建的支撑体,用来支撑吊桥的,而小白就在站在那个水泥柱旁,我们向下去看那辆撞毁的汽车,远远地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块。
山地缝隙在一侧是一个下斜面,汽车滑过的地方地势比较舒缓,地上一道很长的划痕,那是车体留下的,我们就顺着这个划痕向汽车走去,大概有五十多米远的距离我们就来到了汽车的旁边。
巨大的冲击力是汽车撞在山壁上,将山洞的洞壁都撞出了一个大坑,四周都是裂缝和碎石,我们走过去查看,驾驶室后座,但却没发现关教授,这还奇怪了,老头跑哪里去了,我心里一惊,难道中途跳车了吗?但我们一路过来却根本没看到他的踪影。
胡一虎道:“这个管老头跑那里去了,难道跟着老沙跑了吗?”
严斌道:“我们忘了老沙了,他肯定没死!”
小白点头道:“我们还是不要松懈,这个顽强的蒙古特工一定没那么容易对付,孙工,你们去车头撞出来的那个大坑看看,好像有道裂缝,我和胡工在左右警戒,不能再让那个蒙古人钻了空子”
我点点头,对展月清和严斌道:“跟我来,我们看看这个裂缝,好像很深的样子,”
两人点点头,跟着我下到大坑里,汽车的碎片很多,石壁下还有很多碎玻璃,整个车头基本扁了,洞壁裂缝则在车头的下部,我探了探头,感觉不算太深,好像是一个山洞的夹壁,这种夹壁如果按照我的四层山洞洞体结构来讲,应该很常见,但我们却没有亲自打开过。
顺着裂缝我向里面钻去,果然,没有几步就要穿过了,但这是我们却看到了手电,就在前面,一个身影就蹲在那里,他一动不动的,光影是在此人前面,打开的是一个野外勘探用的小聚光灯,从背影来看好像就是关教授。
我叫道:“关教授,是你吗?你没受伤吗?”走过去一板他的肩膀。
那人抬起头来,微弱的光线下,关教授抬起了满脸泪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