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一双寒目怒叱不已,揪着殷梨吼道:“给老子闭嘴!”
“七师弟啊,你怎么能这么跟掌门说话,她现在可不是你的丫环!”宗政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嘛,咱们是她的随从。”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一个惹是生非的丫头,居然当上掌门了。
“让开!让开!”一阵嚣张的声音传过来,然后就是一群人护着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走过来,一群人的身后带跟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的女子掀开轿帘,脸上是一片泪光。
“怎么回事啊?”张少祺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居然扔块香蕉块放街上,这会儿又被一群人给推了一把,再一次没有站稳。
殷梨一双眸子望了一眼这群嚣张的人,然后低头啃着她的棉花糖。
“淑妃娘娘的表兄胡万,现在是京城最大的富商。”人群里有人冷冷地说道。
“难怪这么嚣张呢?”另一路人附和道。
“何止嚣张啊,娶了户部尚书的千金,现又闹着要休妻,尚书大人哪里肯啊,这才带着一群人去找公堂决断呢。”
“一个商贾之人,娶了尚书的千金还不满足啊?”
“听说这胡万家里不仅养了十几个小妾,还天天往花楼里跑,弄大了花魁的肚子,非得把人家娶回来,原配当然不肯,所以就闹着要和离呢。”
殷梨舔着嘴唇的糖汁,拉过一个路人甲说道:“淑妃娘娘是哪个淑德妃娘娘?”
路人甲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本地的吧,淑妃娘娘就是南朝最大的大家族古家的长房小姐。”
“古家?”燕承宣若有所思。
殷梨嘴角浮现起淡淡一笑意,原来是古十五啊,六夫人娘家的人,看来古十五一人进宫,连六夫人娘家的个个都鸡犬升天了。
“听说这回胡万花大价钱请了夏诉师过来替他打官司!”人群中一人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
“那是当然。”
“快,快去看看去,这夏诉师打官司可从未失手过。”
“你干什么?!”燕承宣拉着殷梨往客栈里走,他觉得小狐狸那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让他担心。
殷梨朝小师叔嘿嘿地笑着:“我也去看看!”
“休想!”
震耳欲聋的咆哮!
“休想!”
京城可不比别的地方,燕承宣怕她捅娄子,他不好给她收拾。
殷梨回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师叔,一双眼睛尤如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儿,晶莹剔透。女孩眨着眸子,说道:“小师叔,我才是掌门,你只是一个掌窗户的。”
“给我闭嘴!你休想去惹事!”什么乱七八糟的,燕承宣一双星目如火一般灼灼地盯着她。
宗政暮挠着头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七师弟,你就让小掌门去看看嘛,难得下山,看看热闹有什么,我们看着她就是了。”
五师叔张少祺拍着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殷梨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回客栈比较好。”
殷梨瞪了五师叔一眼,拉着燕承宣的衣袖,眸光浅浅地望着他,哝哝的语气说道:“小师叔,我保证不惹事,我就看看。”
还学会了撒娇?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燕承宣蹙眉,女人就是麻烦,可偏偏这殷梨在他面前撒娇的模样,可爱极了,让他居然觉得很舒服!找虐就找虐吧!
殷梨见小师叔不说话,嘿嘿一笑,秀气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似银星,明亮至极。
殷梨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燕承宣面无表情地跟上了她,伸手出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跟条泥鳅似地,随便往人群里那么一挤就溜了。
公堂之上跪着一男一女,正是那胡万和他的原配夫人尚书家的千金小姐。
堂上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身着官服的县官,县官“啪!”惊堂木一拍,威严十足地对堂下的男人说道:“胡万你为何要休妻?”
胡万小心翼翼地抬头:“林氏犯七出之条数状,草民才决定休妻的,可这林氏仗着自己是父亲是个大官,不仅给草民压力,还处处说什么若要休了她,我胡家在京城的全部家当都归她所有,当赔偿她这三年来独守空房的精神损失费。小民不从,怎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林氏,可有此事?”县官看向旁边身着贵服的女人。
县官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双眸矍铄,脸上有着不怒而威的书儒之气,县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老者,尚书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好惹。淑贵妃是皇上身边最爱宠的妃子也不好惹。
燕承宣脸上一脸的寒意,将殷梨往人群处拉,看到殷梨目光里的明亮,跟夜间的星星似的,他觉得这小狐狸想惹事,可是他并不希望她在这个地方惹事。
殷梨被小师叔拉着往后退,她苦着一张脸,气呼呼道:“好疼,好疼,小师叔,我的手腕都快断了,你再不松手,我就叫阿虫出来!”
到时候阿虫一出来,惹多大个事,她才不管呢!
燕承宣俊美如仙的脸上染上一丝寒意,正要咆哮,抬头一看这么多的人,他声音略有些沉哑地说道:“算你狠!”
倏然,围观的人群突然暴发一阵冲动。
“夏诉师来啦!”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男子朝在人前拱拱手,一身玉青色的锦袍,腰间锦带轻缠,笑声清爽:“在下夏凌青,多谢各位捧场哈。”
跪下在地的胡万看到夏凌青的那一刹那,眼前一亮,他赶紧朝县太爷说道:“请大人作主,草民的诉师会替草民辩诉。”
夏凌青潇洒地走上堂前,将一纸诉状交到了县官的手里,拱手道:“大人,这是我当事人的诉状,请大人过目。”
“什么将林氏重打三十大板净身出户?这个……”县太爷一愣,小心翼翼地揪了一眼旁边的林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