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一字一句很认真道:“老太爷在侧厅,说要见你!”老太爷这脾气啊,也是火暴得不得了,动不动就喜欢打!孙!子!
夏凌青作为夏家老太爷的嫡孙,这打骂啊是家常便饭,老太爷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打人,高兴的时候呢,就更加喜欢打人了。
这夏凌青还没有走近偏厅就看见一只鞋子直冲冲地朝他的面门砸了过来,他微微一闪,脸上是一片深深的笑意,说道:“老太爷,您怎么来了?”腹诽:每次都拿鞋子砸他,他不可能让同一只鞋子砸上自己两次。
这会儿还在意想中,夏凌青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鼻血流了出来,英俊潇洒的脸上是一片苦涩的笑意。
“老子有两只鞋子!”扔出去一只,不是还有一只吗?这回总没躲过去吧,正好砸这该死的不屑子孙的脸上!老太爷发福的身材,金色的锦衣,端坐在大楠木的椅子上,两只手掌杵着一根黑漆的粼木拐仗,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泛着犀利的光芒。
“老太爷,你不能这样啊,夏家引以为傲的绝世俊脸被您拍成这样,你还打不打算让孙子给您找孙媳妇啊?”夏凌青揉着脸蛋。
“老子家业大,有的是钱!找个生孩子的女人还不容易?老子就是怕你把老子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给败了。”老太爷冷冷地说道。
这时,一个瘦骨嶙峋老奴才走了进来,在老太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太爷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奴才已经找到了当年和大少爷相好的那女子的家人。”老奴才说道。
夏凌青疑惑不已:“什么大少爷?大少爷不是我爹吗?他一生老老实实,就连仙逝的时候都是清风道骨。”
老太爷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老爹是我从二房里领养过来的。”
夏凌青心里有抹不好的预感,说道:“爷爷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没打算好好管理好家业,拿我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当游戏在玩,我不如找回夏家的血系正统,把这家业交给她!”
夏凌青猛然地打了个喷嚏,笑眯眯道:“老爷子,你是说着笑的吧。”
“老太爷是认真的,大公子。”老奴才必恭必敬道。
“那是谁?”夏凌青追问。
老太爷杵着拐杖站了起来,严肃道:“是谁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完之后,想了想又接着开口道:“今天倒地院里的那黑衣是青衣侍卫吧,你把我调教的护院都用来干了什么?”
“回老太爷的话,主子也是为了替您找个孙媳妇传宗香火继承家业啊。”阿二一脸谄媚道。
夏老太爷狠狠地瞪了一眼阿二,指着夏凌青就跟骂孙子似的:“你这小兔崽子,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别人家的主母你也公然敢抢?”
“老爷子,这事情有些误会。”夏凌青貌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狐狸般的笑意,说道:“你可不要听别人胡说!”
“老子没听任何人胡说!”夏老太爷气得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一边的老奴才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递到了夏老太爷的面前,说道:“老爷子,您消消气。万一血压过高……”引起中风就太划不来了。
夏老太爷抚着胸口,深深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对身边的老奴才说道:“小兔崽子简直是想气死我,夏福,你去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尽快找到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夏凌青一向玩世不恭不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夏老太爷冷冷地说道:“我孙子!”
夏老太爷一口一个孙子地骂着,也一口一个孙子的说着,夏凌青喃喃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爷爷也是从孙子走过来的。”以老卖老。
头上就是猛然一击,打得夏凌青头晕眼花、满天金星。夏老太爷阴沉地说道:“是孙子就是孙子,还妄想当爷爷?简直做梦!”
阿大和阿二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脸上是不住的笑意,太同情主子了,老太爷平时就蛮横不讲理,在夏家只要是老太爷说了的话,谁敢有异议,就是一顿暴打啊,打到人家服从他的话为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暴力!
老奴才夏福平静地站在一边,又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对夏凌青说道:“大公子,老太爷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做京城盐行的霸盘是不可能的!别毁了夏家的百年基业,当初老太爷创业本就不容易……”
于是老奴才夏福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文字教训,听得夏凌青眼冒金星,全身抽搐。而夏老太爷却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
夏凌青想,为什么夏老太爷一点儿也不觉得夏福这老奴才啰嗦,这老奴才只要一开口就有种让人想揍的冲动,他那长篇大论,让人觉得就像有一只苍蝇不停地围着你转,转啊转……然后变成了一群苍蝇!让你忍无可忍!就想一把抓住那只苍蝇,然后一只手狠狠地插入苍蝇的肚子里,把里面的肠子扯出来,然后把围着苍蝇的脖子绕一圈、两圈、三圈……再使劲一拉!
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此时正是秋阳高照、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京城郊区林荫道的一辆马车慢慢地驶过。车内的女子一手糖葫芦,一手棉花糖。一双圆溜溜的眸瞳像夏日草地上晶莹的露珠儿一般清澈无睱,眨动着灵动的眸子,女子如蝶翼般修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
古翊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阿梨的样子,总会让人觉得很甜蜜,她是他的甜甜小娘子,只要有阿梨在身边,让他心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觉浸在糖汁里一般。
徐徐的清风吹起男子飘逸的袖摆,他伸出手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滑过殷梨的嘴角,清浅地笑道:“镇国夫人是个拘谨严肃的人,等会儿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