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人闯入寒山寺,将方丈行远大师打伤了。”水溶听了大吃一惊,与黛玉对看了一眼,都不禁想到这一行竟波诡云谲至此,怎会如此多的事情凑在一起发生。
“你可知是什么人打伤的。”黛玉问道。
“不知道,听说今天早上去寒山寺听早课的人,等了许久,不见行远大师上早课,问寺中的人,方知行远大师不在房中,大家一起寻找,谁知竟躺寒山的枫树林外面,听人说,受伤不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哥哥,我们这就去寒山寺看看去。”黛玉说道。
寒山寺中,寺中的僧尼依然如往常一样平静,水溶拉着一个僧侣问道:“行远大师呢,怎么样了。”
那小和尚行了一个礼说:“方丈还没有醒来,我领你们过去。”
那小和尚引着黛玉和水溶穿过副殿,到了一个三开间的禅堂。这禅堂约有五六十丈大小,堂前种了一棵菩提树,堂上铺了一色胡杨木板,其润如石,纤微不染。一缕细细的香气飘过众人鼻端,不知是檀香,还是苏合,沁人心脾。踏入室内,唯觉一片庄静宁和,不由顿生敬慕之心。
黛玉走进看,行远大师静卧在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黛玉问小和尚:“请大夫了吗。”
小和尚却回答道:“没有,方丈向佛祖发下宏愿,不可看大夫吃药,早登极乐世界侍奉佛祖。”
“……”黛玉也不知该怎么说。突然想起水溶来,怎么也算是名医的传人。
“哥哥,不如你给大师看看。”
水溶苦笑道:“我也只给你看过病,学的也只是调理你的身体的,我只能试试看。”
水溶伸出右手,搭在行远大师的脉上,脉息微弱,似有似无,幸好大师修行深厚,尚能保住脉息,普通人早已性命难保。
“大师气息微弱,又不肯吃药,我自小修行的天罡心法就是护心脉的,用天罡心法帮大师御气调息,应该会有些效果。”水溶说道。
“那就有劳施主了。”小和尚行了一个礼。
水溶自小修行的就是佛门的心法,与行远大师本出一门,倒也不客气,将真气输入,帮他调理心脉,没多久,大师就缓缓的睁开眼睛。
“大师,怎么样。”黛玉看行远大师醒来,心中欢喜,赶忙问道。
“老衲没事了。”行远大师看着黛玉,说,“光阴似箭,上次见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小娃娃,转眼间可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黛玉见过和尚伯伯。”林黛玉听到这话,不禁想起父亲来,说道。
“小姑娘虽然长大了,这称呼倒是没有变,你父亲要是还在,又该骂你了,呵呵。”大师一笑,动了血气,咳嗽起来,黛玉连忙给端了一口水。
当时黛玉还年幼,十分调皮,第一次见到行远大师,看头是光光的,与书中说些的和尚一般无二,只管和尚和尚的叫,林如海怕对大师不敬,要黛玉叫伯伯,黛玉不肯,还狡辩说:“书中写和尚六根清净,与红尘无牵挂,我要是叫伯伯岂不是让和尚重新堕入红尘之中。”林如海听了也不禁苦笑,不想黛玉小小年纪,这般伶牙俐齿,明明是自己错了,还给自己狡辩,偏偏又说不过她。行远大师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聪慧异常的小姑娘,后来黛玉便叫他和尚伯伯。
行远大师向水溶说道:“小施主,看来我们真的有缘,这不是又见面了。”
“水溶见过大师。上次冒犯大师,多有得罪了。”水溶说着也向行远大师行礼。看黛玉迷惑不解,行远大师解释道:“上次水施主过来拿如海兄的信,我看小施主面相平和,与佛门有缘,想多留施主几日,不想施主行色匆匆,说事情紧急,如有缘分,他日再切磋。这不又见面了。施主这次可愿留下。”
黛玉一听,没想到这行远大师竟是要留水溶当和尚。急忙道:“和尚伯伯。”
行远大师看看黛玉,又看看水溶,道:“阿弥陀佛,上次见施主时还是化外之人,这次依然入红尘之中。和尚原本想用佛门的清净化解这场尘世的戾气,看来是老衲强求了。”
黛玉和水溶听了都不禁迷惑不解,上次无尘师伯见了黛玉,就想化她如佛门,今日这个行远大师也是如此,难道他们两人与这佛门竟是有这么大的缘分。
“和尚伯伯,打伤你的是何人。”黛玉转开话锋,问道。
“昨晚忽见寺院中有个黑影,这寒山寺中也没有什么贵重之物,也不曾有盗贼来光顾,便跟着他想看个究竟,谁知这人竟去了枫叶林,枫叶林是我们寒山寺的禁地,连寺中之人都不可入内,老衲想阻止他,不想这人武功高强,一掌打下去,老衲就动弹不得。老衲以为他打伤老衲,要进那枫叶林,谁知那人说了一句‘佛门高僧,也不过如此。’就走了。”行远大师说道。
“那您可看清楚那人长相。”水溶问道。
“那人黑衣蒙面,我看不真切。不敢妄猜。”行远大师说道。
“他为什么进枫叶林,那枫叶林为什么是佛门禁地啊。”黛玉不禁好奇的问道。虽记不真切,幼时好像与爹爹一起来看过这寒山寺的红叶,好像进过这枫叶林,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小玉儿真的不知道,你爹爹不曾给你提过。”行远大师奇怪的问道。
“没有,如果提过,我肯定记得的。”
看黛玉眼神清澈,不似作伪。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爹爹这般爱护自己的女儿,这恶人就让我当了。不过,那你这个时候为什么回姑苏啊。”
“你可记得爹爹当年任扬州知府时,有个师爷叫于福。”黛玉说道。
“自然记得,这人有几分才华,是个机变之人。”
“这人不知是何居心,一心想让我们两个上神农架,还说我们来寒山寺,看了父亲留下的信便知。我们两个不肯,不知怎么的,他就入宫当了皇上的国师,皇上对他言听计从,他骗皇上说神农架上有延龄草,还以外祖母家一家人的性命威胁,我们不得已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