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过去,就是荣国府正经的儿媳,王熙凤不过是当日无人管家,太太又是不理事的,看着老太太喜欢她,得了这差事,我的钗儿自小变管家,书读的又比她多,自是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太太就会把这个管家的钥匙交给你,家不好当,你凡事要好好思量,权衡利弊,不懂得就问你姨妈,这家当好了,你才在府里站稳了脚。”
“还有就是那林黛玉,她自小跟宝玉一起长大,情分自是比别人深厚一点,那宝玉是你的日后良人,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黛玉不久便也会出嫁,要好好的对宝玉,男人心啊,都是如此,你对他好,便是百炼钢也会变成绕指柔的。”
“女儿记得了。”母女两个聊着,谆谆教诲,生怕嘱咐的少了。到后半夜才睡下。
造化弄人,事非人愿,有人不想要的,偏是别人得不到的,世人皆蝇营狗苟生活着,蓦然回首,得到的,失去的,是否是自己原本的愿望。
五更天,二门便来报,说是宫里传旨,唬的贾母,贾政,王夫人忙起来梳妆打扮,设香炉,备案台。不想却是贾妃传旨,明日便是弟弟大喜之日,因素来疼爱弟弟,请薛氏宝钗,入宫见娘娘,有话嘱托。听王氏说,林氏表妹黛玉素来体弱,顺道与薛氏一同进宫,让宫中太医瞧瞧。贾母方松了一口气,忙遣人告诉黛玉和宝钗,且不说黛玉听了如何,薛氏母女听了自是万分高兴,这本是无上荣耀的事情,因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着了几件素日不常穿的鲜艳的衣服穿上,越发显得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王夫人看着满意的点点头,说着看那黛玉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并无十分打扮,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贾母看两人都已准备好,叮嘱道:“今日娘娘特地召见你们,宫中比不得家中,切不可放肆。”
到了承天门,早有太监在那里等着,“娘娘有旨,林黛玉去文华殿,等候太医,薛宝钗随杂家到凤藻宫,拜见娘娘。”薛宝钗有十分的不解,也不敢多问,见林黛玉并不惊诧,只得和林黛玉低头拜道:“民女谨遵娘娘懿旨。”且不说,贾妃虽是看皇上圣旨,却也是许久不见家人,今日有个机会,况且是自己最宠爱的弟弟的未来的媳妇,自是百般亲切,多余的话并不敢多说,嘱咐宝钗日后如此这般,出宫又赐了许多东西。
那林黛玉随着那太监来到文华殿中,却见昨夜那位公子,水溶在殿中站着,旁边站着一位朝臣,身着绣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容色与水溶有几分相似,便猜想是北静王,抬头看皇上正盯着自己,一身龙袍,无比贵气,只是脸色有些浮肿,想必是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心里不免有几分厌恶,还未行礼,那皇帝先走下来,说道:“当年尊称你父亲一声老师,你便是朕的小师妹,不必多礼。”林黛玉并不听他的话,跪下了道:“民女不敢,皇上抬爱,民女受宠若惊,只是民女自出生之日,家父便在居江南,皇上没有见过民女,民女也没有见过皇上,如今家父早已仙逝,所以师妹这个称呼民女但当不起,更是高攀不上。”
“你……林如海怎么生出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丫头。”皇上一怒之下,扭头便走,北静王连忙说:“皇上息怒。”那皇上虽然任性,如今却是有求于人,还是停下来。
北静王对林黛玉说:“林姑娘可能不知道老夫,老夫却对林家人早有耳闻,当年还与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当年对你父亲的学识才华可是佩服的紧啊。”
“你是北静王,当朝三代元老,我幼时挺我父亲提起过你。”当年林如海提起北静王,说此人忠心耿耿,也十分敬重他的为人。
“正是老夫,姑娘好记性。当年你父亲身为扬州盐道刺史,将扬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不想他英年早逝,是为国家一大损失,自你父亲去世后,南成史变担任此职,不想此人口蜜腹剑,那扬州刺史一职,本就是肥缺,八年来他结党营私,聚下无数财富,此人为人颇讲义气,在江湖上实力本就不小,再加上与西域各国勾结,早已形成与朝廷对抗之势,皇上想去了他的官职,削了他的羽翼,不想这厮却与朝廷叫嚣,说他为官清廉,不曾多拿朝廷一分钱,更打着这个旗号,公开借助各藩国出兵,这厮狂妄,拿着八年的账本,给朝廷,说如果查到他贪赃枉法,他情愿受罚,我们虽有这账本,却是密帐,无一人能看懂,不得已才想到林家,昨日从你父亲故人那里得到一封信,才找到姑娘你,你父亲还留了一封信给你。”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宣纸早已泛黄,林黛玉打开信,却只看到两个字“玉儿。”看的泪如泉涌,想到父亲当日写此信的辛酸无奈,仿佛有万言千语要说,要嘱咐,却不知从何说起,笔笔却如同刻入心中,字字滴血,天下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但是生为林家儿女,却也是逃不过的宿命。
“林大人担任此职,自是能看懂这个账本,林姑娘身为林家后人,应该继承了林家的冰雪聪明,过目不忘之才,况且林姑娘自幼被林大人当男儿教养,又陪林大人在扬州为官三载,我们便猜想林姑娘应该也能看的懂这个账本,所以便冒昧打扰姑娘,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那你们应该记得我爹爹临终时所说的,林家儿女再也不参与朝廷之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