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说:“有吗,我喝着很好啊。”黛玉瞪了水溶一眼说,“林公子果然是品茶的高手,我们刚刚从京城回来,时间仓促,这水用的是我们家井水,委屈公子了,他日如果有机会,再请公子喝那玉清泉的碧螺春。”
三个人又谈了一会,不过是谈些江南的风景,以及风俗人情,水溶自小生在北方,自然插不上嘴,只看两个人侃侃而谈。过了许久,方告辞了。
“哥哥。”黛玉叫了一声,看水溶还在看书,不理他,黛玉走过去,一把抢过书,说:“这书比我好看吗?”水溶抢过书,道:“没有。”
黛玉委屈的说:“那你怎么只看它,不看我。”
水溶合了书,看着黛玉说:“林月比我好看吗。”
黛玉说:“没有。”
水溶反问道:“那你怎么只看他,不看我。”
黛玉一下子明白了,盯着水溶看,水溶被她盯的心里发虚,说:“看什么看。”
“我在看哥哥吃醋的样子。”黛玉笑着说。
“你这个小丫头,我不能吃醋啊。”水溶笑着拍了黛玉的脑袋,说。
“谁是小丫头,你还不一样。”黛玉嘟着嘴说道。
“我怎么了。”水溶奇怪的问道。
“你和雷弄琴那样,我都没有吃醋。”
水溶赶紧求饶道:“好玉儿,我错了,还不成,这事你要提多久。”
“知道错就没用,这事我要一直提着,我就是这样,又小气,又爱记仇,怎么现在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黛玉道。
“我后悔,后悔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又小气,又爱记仇的小丫头。”水溶故意叹了一口气说,看黛玉变了脸色,连忙说,“不过,就算是你又小气,又爱记仇,我还是喜欢。”
“这还差不多。”水溶发现他越来越喜欢没事逗逗黛玉,看黛玉生气的样子,露出的小女儿的姿态,仿佛这才是她该有的快乐,而不是像人前那样的成熟,稳重,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中。
“可是,我真的觉得刚才的茶挺好喝的。”水溶委屈的说。
“傻哥哥,我怎么会让你喝井水泡出来的碧螺春呢,只有他喝的是,我们喝得都是刚刚从玉清泉取来的泉水。”黛玉笑道。
水溶知道黛玉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那个林月,好奇问道,“那个林月是谁啊。”
“佛曰,不可说。”黛玉神秘的说。
水溶盯着黛玉,看的黛玉莫名其妙,盯着黛玉心发慌,手发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边退边说:“哥哥,你可不要乱来啊。”
水溶一双邪恶的眼神不放过黛玉,步步紧逼:“什么叫乱来啊,你告诉哥哥。”
黛玉惊恐的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不信,你去问……去问……”感觉就要到门口了,一转身就要跑,谁知,不小心,带着了自己的裙子,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幸好水溶眼疾手快,扶住了黛玉。
黛玉在水溶的怀里,委屈的说:“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说的泪眼婆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气的水溶只想刮她的小鼻子。
两人闹了半天,方坐下来,黛玉问水溶道:“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那林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哪里,感觉和你好像。”水溶想了想,说道,“你和他身上都有一种好像是你们林家特有的风雅,对,是风雅这个感觉。让人觉得只有你们林家人才有的气质。”
“对,哥哥也有这个感觉,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刚想到爹爹当年也是大清早的起来,去映荷湖钓一条雪花鲈鱼,一家人围着火炉喝鱼汤,到映荷湖,就看到他在煮雪花鲈鱼,而且还和爹爹一样,一定要边喝鱼汤,边吃竹叶青的酒。因为只有这竹叶青才能将雪花鲈鱼的美味发挥到一种极致。这般讲究,挑剔的人,也只有爹爹才做得出。”
水溶笑道:“你还不一样,就算是要试那林月,也不用泡两种茶吧。都不嫌麻烦。”
黛玉笑着说:“麻烦是麻烦,可那井水泡出来的碧螺春根本不能喝嘛。”
“他姓林,你也姓林,说不定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呢。”水溶尝了一口井水泡出来的碧螺春,果然是不能喝的,这段时间来,口味真的是被黛玉养叼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的一张脸全毁掉了,根本看不出他是谁。”黛玉郁闷的说。
“看不出来,为什么不问问。”水溶笑着说,看黛玉突然反应过来,说:“对,问林爷爷,他一定知道。”
林爷爷正在菱花池里喂鱼,听黛玉问,想了老半天,说道:“小姐,是说那个人叫林月,不认识。林家人丁稀少,到你父亲那一代,还有你父亲和你伯伯,你伯伯膝下无子无女,你父亲也是老来才有你这么个娇女儿,到你这一代,林家再也没用别的人了。”
林爷爷想起这事就觉得心酸,说道:“想林家以前多大一个家族,光这个林家的院子,就占了江南的半壁风光,你们林家人一代一代的人都是这样,不愿自己的孩子受苦,宁可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一个人的肩膀上,才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说着用袖子擦擦了一脸的老泪。
水溶搂着黛玉,看黛玉也在落泪,也是觉得心好痛。
“小姐,依老奴看,那天下兴亡了,帝王师的责任这些都是虚的,有没有,老奴现在也不相信,既然回来了,小姐跟姑爷就在这里好好的过活,然后赶紧生个大胖小子,让林家的香火延续下去,这才是正经。”
说的黛玉心中黯然,只是想到贾家一家人的性命,想到当今皇上如此荒唐导致各地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心中好像似有一股冲动,让她无法平静下来,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林爷爷,你的话我记得了,只是现在,有我放不下的东西必须去做。”
林爷爷听了以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命啊。算了,如果能劝,早就劝过来了。对了,今天早上,寒山寺的方丈大师行远大师听说你们回来了,想邀你们上山一聚。这是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