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沉默不语,突然有个脚步声从城墙楼阶上一步一步走上来,声音不大,却步步如同踩在人心坎上,城楼中一片静谧,连下面的欢呼声似乎得变得遥远,所有人都在猜测此时上来的那人是谁。
等那人露出头来,不但是文武百官,连水溶都大吃一惊,原来来的人是林月。
他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水溶认出来,正是昨夜北静王拿的那个盒子。
他现在不是在西域边疆吗,他怎么回京了,如果他回京了,那玉儿呢,是不是也随他一起回京了,玉儿现在怎么样?
他此刻有千百句话要说,在北静王的制止下,只能保持沉默。
林月来的极为唐突,大家看着他,却说不出不合适来,仿佛这个人就应该属于这里,见过林如海的人,莫不猜测这人同林如海有何关系。他们的行为举止太过相似,他身上透漏着林家人特有的优雅和书卷气。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谁?”
林月神色倨傲,满朝文武似乎还看不到眼中,神色中却又透漏出一个置身事外的淡泊清贵之气。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能够左右棋局的观棋者。
“你们告诉你们如何赏赐这个忠义王。”林月将手中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满朝文武,淡淡的说。
“你到底是谁?”有人按捺不住,问道。
对于这些人的质问,林月没有一丝动容,淡淡的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说着,林月拿出一只玉佩出来,有见识的人惊呼出来,“这个是林家的地茫玉,你是林家的人。”
这个寻常人不知道,连林黛玉也不清楚,五百年前,水林两家定下契约,将一块玉一分两半,一个为天苍玉,号令天下所有兵力,为水家所有,一个为地茫玉,号令江湖所有势力,为林家所有,代代在水林两家最正统的继承人中相传,至于地茫玉为何成为修罗门的信物,暂且不表。
“那这个盒子就是契约盒?”有人问道。
林月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盒子里面放了什么。”
“水溶,可否借你的天茫玉一用。”
所有人都瞪着双眼看着林月慢慢打开盒子,只有水溶抬头望天,蔚蓝色的天空中雪白的云团分分合会,它们看似重叠,实则不知相差十万八千里,再低下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遗旨念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找出反驳的词汇来,连那些平日里对任何事情只会说三道四靠嘴皮子营生的人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心中仿佛一道窗打开,豁然开朗,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皇上,这个念头仿佛早已根深蒂固,就待林月念出。
且不说林家人的旨意,和水溶此刻的战功,单单水溶一个人站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反对。
水溶本身就是龙神转世,注定是人间的帝王,单凭凡人之力如何抗拒,有此念头,也属正常。
北静王看着沉默不语的满朝文武,问道:“可有人反对?”
看下面有人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北静王说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当着满朝文武,全城百姓,凯旋归来的三军将领,宣读遗旨。”
水溶先跪下,接着北静王和所有官员,城楼下所有百姓都跪下,林月朗声读完遗旨,由水溶接旨。
下面“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月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看来水溶当这个皇帝真是民心所向。
转眼看向水溶,他并没有多少喜悦,正看着自己,满眼的关切,他是想问自己黛玉的事情吧。
笨蛋,我都回京了,能把黛玉一人留在那里吗?
看到水溶这个样子,林月也心中不忍,出来许久了,不知道黛玉在怎么样了。
这个事情还是让他们水家人自己去庆祝吧,自己还是回去看看黛玉比较重要。
就在林月抬脚要走,突然有人叫住林月。
林月回头一看,又是忠顺王爷,“我想请教公子一个问题,希望公子留步。”
林月停下来,回过头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们两个人,“公子可是林家后人?”
林月淡淡的说道:“这有何干系?我今日不过是一个送信人。”
忠顺王听到林月不说自己是林家人,阴险一笑,说道:“那公子可认识林家人林黛玉?”
“自然识得,否则如何来送此信。”看到忠顺王咄咄问自己,心中不悦,他还没有和他算神农架上的事,这个人倒先来招惹自己。如非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他是个王爷,也早死无葬身之地。
“依照遗旨所言,皇上登基,那林黛玉依林家祖训,也应被封为帝王师,皇上登基如此大事,怎么不见帝王师的身影?”忠顺王慢悠悠的说道。
林月冷冷的说道:“林黛玉身体不适,不曾前来,等皇上正式的登基大典,自然会出现。”
说完扭头就走,忠顺王抢先一步,冲到林月前面,拦住林月,问道:“我听说林黛玉在西陲边境,流产,身体受损,再也不能生育,此事可是属实?”
不但林月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连水溶和北静王脸上都变了脸色,恨不得将忠顺王爷千刀万剐。
水溶心中盘算,如何惩罚他这个竟然如此放肆所谓的伯父,林月可没有水溶那么多的顾忌,手掌抬起,瞬间手心发出蓝色的荧光,所到之处,皆化为齑粉,让人不寒而栗,这一掌打到忠顺王身上,他就算是十条命也救不活。
忠顺王吓的瘫坐在地上,连忙求饶道:“皇上,饶命。”
水溶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任林月的手掌慢慢的移向忠顺王,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空气如同凝滞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月,停下来。”只见一女子上来,寻常打扮,只是脸色苍白如雪,一股风好像要吹倒似地,看的所有人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口气吹大了,就将这姑娘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