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千金,水溶知道,林月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救回黛玉。他虽然不知道林月同黛玉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因为他与哥哥之间的爱恨纠缠,也许是因为守护着同一个人,他对林月从来都是信任的。甚至在关键时候,敢拿黛玉的性命相托。
林月过来带来的全是好消息,父王母妃被救,哥哥找到,如果玉儿被救回来,他将毫无顾忌,这场战争,他必胜不可。水溶不禁精神一振,大声叫道:“来人。”
几个副将进来,看到这几日来,水溶首次露出自信的笑容,“吩咐下去,所有人按照原计划,严阵以待,等我令下。”
“是!”所有的眼中都露出雀跃的神情,有了前一次的大获全胜,加上这几日的休养生息,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待给回鹘最后一击,除了这么多年的恶气。
飞到回鹘大营里,林月一笑,他就知道黛玉不会这样束手就擒的,回鹘大营了飘着一股梦檀香,香气若有若无,却缠绵不断,一般人绝对闻不出来,在大营中呆久的人也会习惯这种香味。
黛玉幼时调皮,曾在姑苏城里点燃这种香,香味萦绕姑苏城长达月余,引起轩然大波。气的林如海罚黛玉每日抄写三字经,直到香味散去。
后来,她偶尔会在香囊中放这种梦檀香。
肯定是拓跋烈见她第一日起,就闻到她身上这种香味,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黛玉在回鹘大营中燃这种梦檀香,如果有人来救她,凭着这股香味,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黛玉呆的地方。
看到林月出现在黛玉所在的营帐中,拓跋烈大吃一惊,黛玉是欣喜若狂。
林月戏谑一笑,多年朋友未见,想不到再次相逢,却是兵刃相见,“怎么了,看到我来很吃惊。”
拓跋烈惊诧之色一闪而逝,坐下说:“第一,没有想到会是你来,第二,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来。”
“你不是今天下午才回来的?”
林月也不客气,慢条斯理坐下来,饮了一口上好的葡萄酒,有些惫懒地笑起来,似乎在享受葡萄酒留在口中的余韵,“我走遍西域,还是你这里的葡萄酒好喝。”
林月睁开眼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听说你在京城谋划十年的心血被人一朝就毁了,那种滋味很好吧。”
拓跋烈可没有林月的这种气度,马上暴跳如雷,恶狠狠的说道:“我也听说有人中了彤莪果,昏睡了好几个月,彤莪果地滋味好受吗?”
“彼此彼此。”林月突然一反手,一道寒光便掠了过去,剑气生生逼近拓跋烈的颈外一尺处。
拓跋烈也毫不客气,一柄长剑,瞬间就封住了林月的那一剑。剑身轻镇,两个人瞬间过来几十招,最后一剑。火星迸射。执剑相交的两名男子各退了三步,竟是不分伯仲。
林月将手中剑一丢,坐下继续品尝他没有喝完的美酒,似乎刚才的比试从未发生。拓跋烈仿佛要说什么,终究沉默,半日里,他终于说:“我以为你会帮我。”
林月抬起头来,看着拓跋烈,神色落寞,“你忘了我告诉你的我们的命运吗,今生我们都无法得到真爱,你又何必强求。”
“我不信。”拓跋烈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不管命运如何,遇到了,我绝不轻易放手。”
林月半日不说话,沉默着。
林黛玉现在才知道,林月原来和拓跋烈竟然是朋友,怪不得初次见到拓跋烈,他会提起林月。
听到他们说,他们此生都无法得到真爱,心中升起一阵悲哀,从不算命的她此刻也想为自己,为身边的人算算,老天到底为自己身边的人安排了怎样残酷的命运。
给予了他们才华,智慧,武功,甚至是无上的地位,这些人明明都是有能力获得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为什么让他们看着唾手可得的东西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林月突然笑着看向黛玉,说道:“玉儿,这个人可曾欺负过你,告诉哥哥,我一并给你出气。”
黛玉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有,这个人一路把我绑架到这个大军营帐中,威逼利诱,不给我吃,不给我喝,非但如此,只要我离开这个营帐一步,大刀立马驾到我的脖子上,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许多,全都是他害的。”
拓跋烈看林月恶狠狠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的粉碎,碎掉的玻璃眼看就要挥向他的脸,他自然知道林月有多疼他这个妹妹,这个时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连忙步步后退,口里求饶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天地可鉴。”
就在林月就要走到他的面前时,黛玉突然一笑,说道:“这个人虽然没有对我怎么样,也是这么吓我的。哥哥,你已经给我报了仇了。”
拓跋烈颓然坐在凳子上,真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最毒妇人心啊。
林月突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说道:“玉儿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拓跋烈听了,淡然说道:“我知道,不过,今天晚上我求你一件事情。”
林月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一生倨傲,他从来不用一个求字,这个字一旦说出口,就如同千斤重,让人不得不答应。
“我要亲自把林黛玉送回去。”
林月听到这句话,一把抓住拓跋烈的脖子,厉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拓跋烈嘿然一笑,说:“做什么,我们是一样人,你不清楚吗?”
林月一点一点的松开手,他清楚,他虽然对边关的局势不了解,不清楚拓跋烈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拓跋烈和自己一样,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就算是无法得到,也要那人永远无法忘记自己。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大梁城外,水溶早已严阵以待,三十万大军在背后,只听他一声令下,城墙之上,是回鹘早已部署好的弓箭手,弓已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