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迷彩服从后山跑下来,对墨镜迷彩服说:“头,山上又有3个,屋里已有5个,现在要不要运去?”
黑镜迷彩服说:“运走吧,要不那些王八蛋又说陈了,故意压价。他娘的,就算只剩下一堆白骨,都他跟新鲜的又有什么差别?下次老板来,我把有关情况好好地给他汇报汇报,要老板直接跟他们交涉去!”
几名荷枪的迷彩服,押着那16个复活的人上山去了。有三个瘦骨嶙峋的人,每人从山上拖着一具比他们还要瘦的尸体下来,如同拖着三条死狗。三个瘦人先把三具瘦尸吃力地装上那辆小货车后,又从茅屋里拖了五具同样瘦的尸体弄上了车。干完这些,那三个瘦人,又默默地向山上走去。他们做这些事,象全是自觉,无迷彩服监督。
运尸车经过坤沙身边时,坤沙又轻轻地翻进车箱。
运尸车一路向东南,几个小时后,驶入一片莽莽丛林。坤沙知道,再往深处,就是缅老泰的交界,也就是“金三角”了。坤沙已隐隐嗅到阵阵奇异的花香,他知道,只有罂粟花,香味才会如此浓烈而沁人心肺。
金三角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的,若无人引进或介绍,一般人冒然进去,说不定会把命搭上。坤沙在车上权衡了一番,觉得暂时没必要进金三角冒险,先回去把冰弹里的成分弄清楚再说。
坤沙轻轻地下了车。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坤沙把衣兜里的冰弹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冰弹消失得无影无踪,盒子还有一点点潮润。坤沙怔了片刻,就知道其中的原因:里面的冰化成水,水再化为蒸气蒸发了。
回到仰光后,坤沙加了点蒸馏水在早已完全蒸发干了的冰弹盒子里,拿到医院去化验,结果,里面的成分,只有氢二氧,也就是说,只化验出来水的成分。
坤沙回到富丽豪华的家。家里,就他母亲和几个仆人在,父亲到美国谈生意去了。在国内大学毕业后,父亲要送坤沙去美国留学,但坤沙却拧着要去中国学武术,父子关系由此弄得很僵,父子俩已经有两年没有直接联系过了。
坤沙的母亲虽然已是40多岁,但保养得很好,风韵犹存。坤沙的母亲是个画家,虽然是富翁之妻,却开着一家小小的画廊,收入虽不高,自立却足够,生活得从容而淡定。坤沙对母亲说,他还要去中国一趟,找少林寺的师父请教一些问题。儿大不由娘,坤沙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干坏事,母亲一般不表示反对。
坤沙回中国少林寺的目的,是要请教曾给他们上过医学课的释行能大师。释行能大师六十多岁年纪,年轻时,曾游遍中国的大河上下、长江南北。苗疆、藏地、漠北、西域、东海、岭南,无不留下释行能大师的足迹。释行能大师还曾长期游访南洋、美洲各地,主要针对各地的毒功、巫术和邪法进行研究,造诣颇深,对民间毒药方面的研究,在中国国内,释行能大师当属翘楚。
到了少林寺后,坤沙就凉弹使人变僵,锅炉使死人起死回生的情况,请教了释行能大师。释行能大师接过坤沙递给他的塑料泡沫盒子,观察了片刻后,往塑料盒子里,滴了几滴清水,然后,取出一根犀牛角骨针,在清水里探了探,仔细观察了骨针的颜色,再用鼻子嗅嗅,沉思片刻,说:“这应是冰蜈蚣之毒。”
坤沙问:“冰蜈蚣是一种什么东西?”
释行能大师对坤沙说,冰蜈蚣,主要产自高寒地区,在世界上,主要有两个产地,一是中国的喜马拉雅,二是南美的安第斯山。人中了冰蜈蚣之毒后,身体迅速发冷、变僵,继而进入假死状态。从前南美洲的印第安巫师,把冰蜈蚣之毒提炼出来,偷施于人,待受害者“死”后,巫师再去施救。“尸体”结果当然是被他救活了。巫师运用这等伤天害理的手段,来显现自己的法术高深,以此骗取钱财。中了冰蜈蚣之毒的解救方式,是先让中毒人的身体发热,出一身大汗,人就活过来了。但受害者的身体不能彻底恢复,被救活的人,会失去记忆和说活功能,因为毒素已侵入他们的脑中枢神经。冰蜈蚣之毒,还有一个特点,毒素如果脱离了冰蜈蚣,必须要以冰为载体,否则,毒性就会很快消失。
告别少林寺的众师父,坤沙坐上了从北京飞往仰光的国际航班。他没忘再买一架微型袖珍数码相机。在飞机上,坤沙看到一张中文报纸,上面一篇报道吸引了他的眼睛。报道的大标题是:纯度再提高副标题是:金三角最近加工出纯度达“三个九”的七号,所用原料,是因吸食而死之人的骨髓所谓纯度“三个九”,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坤沙由此知道,那些瘦尸体运到金三角的用途,原来是用于提炼高纯度的!坤沙发誓,无论冒多大的凶险,他也要把采玉场的旷世阴谋大白于天下!
来不及随着又一批尸体进山了,坤沙翻山越岭,抄近路赶到滚孟山采玉场。巧的是,坤沙又碰上了“熔尸”
坤沙躲在树上,把迷彩服们“熔尸”、注射、训话、运尸等场景,全部拍摄了下来。坤沙把他所拍到的场景,和他所看到有关情况,整理成资料,一份交到了警察局,一份交给了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社。
不久,仰光各大报争相报道如下一则爆炸性新闻:国内大富翁、“大慈善家”颂坤,涉嫌制造“活死人”,并用毒品控制“活死人”为其采玉颂坤现已在逃。
颂坤,正是坤沙的父亲!
坤沙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国内有“慈善家”称誉的父亲,居然是制造“活死人”的罪魁祸首!
颂坤的所有产业,都被相关部门封存查抄了,只跟颂坤的家属也就是坤沙母子,留下了一套普通的住房。
自己亲手颠覆了父亲,使自己从富家公子,一下子变为罪大恶极的大逃犯之子,坤沙的心情极为复杂。而他的母亲,却好象一点也不悲伤。坤沙虽然觉得奇怪,但又不便问。母亲却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反过来问儿子:“我这么平静,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坤沙说:“这正是我想问,又不好问出口的问题。”
母亲说:“我认识你父亲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你。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坤沙惊问:“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