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逸夫脸色突然发青,忙捂着胸口。黄中平问:“表妹夫你怎么了?”“床头,速效速效救心丸!”
黄中平进屋找出速效救心丸,喂夏逸夫服了,过了一会儿,夏逸夫缓过劲来,说:“快,推我进去看看!”
可能是刚服了药的缘故,夏逸夫看见血泊中的妻子,心脏居然还能挺住,只是脸色极端吓人,他说:“快,快!快打120!”
张丹丹说:“韩秀的天灵盖都被人敲穿了,打110恐怕是没用了!”
“那快打110报警啊!”夏逸夫叫道,他又用手捂住了胸口。
“对,对,打110!”黄中平忙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十来分钟后,别墅外面响起汽车喇叭声,接着进来一高一矮两名警察。此时,天已全黑,无灯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俩警察查看了韩秀的尸体,照了十几张像。高个警察说:“钝物袭击头盖骨,头盖骨被击穿,脑浆外溢,导致受害者瞬间死亡”矮个警察在一旁作记录。
两个警察听黄中平和张丹丹讲了事情的经过后,他俩从卫生间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卫生间,来回查看几遍后,高个警察说:“卫生间户装有防盗窗,而防盗窗完好,凶手要进去,必需经过卧室;要进卧室,必需经过客厅;要经过客厅,你们三个人不会看不见。难道凶手早就预先躲了进去?你们真的能确定今天别墅没有出现过第五个人?”高个警察目光炯炯,在黄中平和张丹丹的脸上扫来扫去。
夏逸夫在轮椅上吃力地说:“我一下午都在客厅里看京剧,外人要进我的卧室,必需要穿过我坐的沙发和电视机之间。韩秀不可能是外人进来害的!警察同志啊,你们可一定要把凶手抓住!我可怜的韩秀呜呜呜”夏逸夫老泪纵横,边哭,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黄中平和张丹丹。
俩警察几乎同时拔出手枪,一人一个,对准黄中平和张丹丹。高个警察说:“你们俩就别装了,走,去派出所吧!”
黄中平勃然大怒,吼道:“哪有你们这样办案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你们不说出抓我们的理由,就是现在一枪毙了我们,我们也不去!”
张丹丹也在一旁叫起冤来。
高个警察冷笑两声,说:“好,我就说出你们是怎么杀人的吧!夏逸夫,你爱人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便秘?”
夏逸夫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是有点儿,她有时上厕所要上十来分钟,但”
高个警察说:“这就对了,患便秘的人,大便半个小时也是有的。张丹丹进去后,打开卫生间的门,一榔头就敲在毫无防范的韩秀头上”
“冤枉啊,冤枉啊!”张丹丹大叫,“你们说我敲了韩秀脑袋,那我的榔头呢?榔头在哪里?”
高个警察说:“要让榔头消失还不简单?你们那榔头是冰做的,把韩秀的脑袋敲碎后,把冰榔头往马桶一扔,放水一冲,这十几分钟时间,冰榔头早就化为水了。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张丹丹一坐在地上,又哭又叫又蹬腿,撒起泼来。俩警察哪去理她?高个警察对夏逸夫说:“我们现在要带这两个嫌疑犯去派出所。尸体先放在这儿,局里的法医马上就过来处理。别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要不要暂时交由我们代管?”
夏逸夫想了想,说:“除了这些家用电器,倒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有点当心我的小儿子。”
高个警察说:“你放心,我们马上联系省城的公安部门妥尚保护,我们先走了。”
俩警察押着黄中平和张丹丹走后,夏逸夫呆呆地坐在轮椅上,一股悲痛、凄凉和孤寂感涌上心头。过了好久,他感觉到很不对劲:警察办案,怎么只押走犯罪嫌疑人,而扔下受害人的尸体不管?他俩为什么不等法医再走?”夏逸夫越想越不对头,他吃力地把轮椅转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才发现电话线断了。
夏逸夫转着轮椅,进了自己的卧室,挪到卫生间前,想再看看韩秀的尸体,谁知他把卫生间的门一拧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夏逸夫想,怪了,刚才他们好像没动过尸体啊?是不是两个警察把尸体放床上去了,我没有注意?
夏逸夫转过轮椅,感觉面前有两条红色的人腿,离他只有两尺距离。夏逸夫一愣,抬头一看,“啊!”地一声,脖子一仰,昏厥过去。
夏逸夫面前站着的,是红衣红裤、七孔流血的韩秀!
韩秀把红衣红裤脱了,扔进洗衣机,再进入卫生间,把身上和头脸上的红墨水和浆糊清洗干净,换上一套平常的衣服,把头发用电吹风吹干后,这才去探夏逸夫的鼻息,探完,把客厅里的电话线接上,拔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鸣叫着来了,两个女医生飞快地跑下车,一个给夏逸夫注射了一针急救针,另一个用听诊器听夏逸夫的心跳,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迟了,脉搏都没有了。”
70岁的夏逸夫,因心脏病突然发作,抢救无效,死亡。经市人民医院的医生鉴定,属于正常死亡。
黄中平、张丹丹和高矮两个警察来了,他们是来帮着筹备丧事的,只是俩警察这次没穿警服。
张丹丹说:“韩秀,祝贺你,你是真正的富婆了!就这幢别墅,恐怕都值三百万!同时也恭喜你和中平有情人终成眷属!”
韩秀说:“要不是一个月前我洒了一点清油在地板上,把他的腿摔坏,恐怕也不容易骗着这个老不死。等把钱取到后,我付你们每人10万辛苦费。只是几张卡我都不知道密码,老不死就是不告诉我!取起来有点儿麻烦,要这儿证明那儿盖章的。”
黄中平问:“他就一直没留过遗嘱吗?”
韩秀说:“我叫他写一份,他说没必要,说自己死后,财产自然属于老婆儿子的。”
因夏逸夫那几张巨额存折暂时还不能取钱,韩秀用这些年积赞下来的10余万块钱私房钱,风风光光地给夏逸夫办了丧事。
葬礼结束,韩秀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了,她正想去找有关部门开据证明,准备去取存折里的钱,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说:“你是韩秀女士吧?我是夏昊的同学杜学华,请节哀顺变!听说这些年你对谢叔叔照顾得很好,我代去世的夏昊同学,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我是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谢叔叔有一份遗嘱在我这儿。这是复印件,请过目。”杜学华说完,双手呈给韩秀一张薄薄的纸。
遗嘱是这样写的:我去世之后,委托杜学华律师为我与夏小昊做亲子鉴定。如果夏小昊确系我的亲生子,那么我的所有遗产归韩秀母子所有;若夏小昊不是我的亲骨肉,那么请杜学华律师替我将所有遗产捐给公益事业。夏逸夫,某年某月某日。
杜学华说:“我那儿有谢叔叔留下的一络头发。请你尽快把小昊送到市医院去做DNA鉴定。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去市医院,随时打我的电话,我来接你们。”
韩秀浑身发凉,差点没晕过去,她哪里敢带夏小昊去做亲子鉴定!夏小昊是她跟黄中平的儿子!
杜学华走后,韩秀马上给情人黄中平打电话。黄中平赶来后,一听说上千万的财富完全泡汤,气得暴跳如雷,把韩秀按在地上毒打了一顿后,扬长而去。
那高矮俩警察,是市公安局的两名协警,是黄中平请的。两名协警问黄中平要“辛苦费”黄中平的火焰正在高涨,破口骂道:“你们辛苦他妈个头!”在谢逸夫死后,俩协警就为了“辛苦费”的事,给黄中平讨价还价,要求给他们“利润”的十分之一,黄中平口头答应着,只等钱弄到手后,抛下韩秀和亲生儿子,远走高飞,另寻新欢,过他的花花生活。黄中平为人极端无义,见自己白费了功夫而无利可图,就向110打了个惹名电话,举报了高矮俩协警,然后,自己再逃匿远方。哪知,黄中平是害人又害己,高矮俩协警被调查时,警方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从蛛丝马迹中,锁定了黄中平的去向。很快,黄中平就被抓获。
韩秀被戴上手拷那一刻就疯了,经医院诊断,是真疯。
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杜学华律师,是蒋云鹏的高中老师,几年前改行做了律师。县中学80周年校庆,蒋云鹏和杜学华相遇。以上的部分情节,是蒋云鹏跟杜老师闲聊时,根据杜老师的叙述整理而成。
以上案件中,那高矮两协警,原属叙州市翠屏区南广镇派出所。上梁不正下梁歪,高矮两协警为了立功减刑,举报了他们正副所长的很多违法乱纪行为。南广镇派出所正副所长都被“双规”了。鉴于翠屏区南广镇派出所的其他几个警员素质都不高,在这种情况下,叙州市公安局在全地区统一协调,将佛翁县刑警大队的警员蒋云鹏,调去南广镇派出所任代理副所长,并暂时主持所里工作。蒋云鹏这个代理副所长,事实上成了南广镇派出所的“一把手”
周五晚上,蒋云鹏正在农村看父亲和后母,手机响了,是值班民警小邓打来的:“所长,刚接到报案,有人从断魂石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