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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昨日如梦

四月的天气温润宜人,轩辕山上也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因为轩辕国的小公主喜爱桃花,作为唯一一个在孙子辈里的女丁,公孙瑶深得轩帝的宠爱。轩帝命人在轩辕山上种了很多桃花,即可赏花又有桃子吃,真是一举两得。

“爹,娘看偶好看吗?”

巫咸玖华宠溺的拉着公孙瑶的手说,”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这么漂亮,这美丽的花环是哪来的啊?”

公孙瑶高兴的跑到公孙炎的身旁,笑得合不上嘴,”爹爹,呢看,偶美的娘都不认识了。哥哥,哥哥,呢再及偶做个花环,偶要给爷爷一个。”由于公孙瑶正在换牙,所以吐字有些不清,她这一说逗的旁边的人都是哈哈大笑。

“瑶瑶,那边有些紫色像羽毛一样的花,可好看了,我们去摘吧,我再给你做个花环。”说完公孙云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

“哥哥,等等偶,娘,呢看哥哥,都不等偶……”

巫咸玖华看到一双儿女无忧无虑的样子竟有些羡慕。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玖妹,别不开心,这次父王让我领兵做大将军也是对我的看中,其他的人想去恐怕还没那个机会呢。”

“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总有点心神不宁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公孙炎怜爱的拢了拢巫咸玖华的一头乌发,”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你在家照顾好瑶瑶和云儿,等着我回来。”

巫咸玖华心中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出征的前一天巫咸玖华为公孙炎整理好盔甲,确信没有什么落下之后,终于点头让公孙炎走出炎华殿。这一天巫咸玖华让两个孩子都早早起来为父亲送行。瑶瑶被哥哥叫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爹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的小公主,爹爹要走了,你要听娘和哥哥的话啊。公孙炎揉了揉瑶瑶毛茸茸的一堆乱发,不舍的向殿外走去。不知怎的,瑶瑶看到爹爹的背影觉得爹爹好孤单,她伸手想要抓住爹爹的背影,可是爹爹已经走远了。

一个暖洋洋的下午,巫咸玖华正在和两个孩子在地里摘野菜,瑶瑶最爱吃的就是野菜团子,所以每到这个季节巫咸玖华都会摘野菜亲自为瑶瑶做野菜团子。

“哥哥,你看那边也有好多,我们去摘吧。”

“王妃,陛下来了。”

巫咸玖华听到这句话不知怎地心猛的一纠。

“爷爷,来了,太好了。爷爷,你看我摘的野菜,今天爷爷有野菜团子吃了。”

轩帝看到手拿小篮子,面团般的小人,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公孙云和公孙瑶是双生子,虽然也是轩帝的亲孙子,可是轩帝从没有抱过他。每次轩帝抱着瑶瑶的时候,公孙云总是静静的站在旁边。

“你把小公主带下去玩吧。”

轩帝把瑶瑶递给旁边的嬷嬷,但是却没有让公孙云离开。轩帝进了炎华殿,巫咸玖华和公孙云跟在身后。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

“玖华,父王对不住你。”

巫咸玖华只觉得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一旁公孙云扶住了她。许久巫咸玖华用沙哑的声音问,”炎哥在哪,我要带他回家。”

轩帝朝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把一件烧的焦黑的衣服递给轩帝,轩帝又把衣服伸手递给巫咸玖华,轩帝把衣服给巫咸玖华的时候手抖了抖,嘴唇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巫咸玖华接过那件焦黑的衣服,心中绞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轩帝挥了挥手手,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临走前轩帝看了一眼公孙云,”照顾好你娘。”

伤痛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当你痛到极致的时候反而一滴眼泪也不会有。公孙云虽然年纪还小,可是此情此景他也知道爹爹是永远不会回来了,泪水在眼里打转,但是他不能哭,因为现在娘需要他,他要坚强。

后来娘去见了金天将军,自打娘从金天将军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着那件焦黑的衣服,时不时的还呐呐自语,公孙云和瑶瑶都很害怕,他们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小小的人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他们谁也没有提到”爹爹”这两个字。瑶瑶远远的看到娘单薄的身体,她拽了拽哥哥的手,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只要说一个字,眼里的泪就会掉立刻下来。

公孙云紧紧的握住瑶瑶的手,两人走到巫咸玖华的身边,”娘,你吃点东西吧,我和哥哥都会听话的,娘你不要不理我们。”

巫咸玖华看到两个孩子,终于打起了精神,是的,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巫帝听说这突遭的变故派人来接巫咸玖华回巫咸住段日子,但是巫咸玖华拒绝了。日子渐渐趋于平静,一切都和以往一样,瑶瑶还是每天都会和巫咸玖华学习巫家的祖传巫医,只是现在的瑶瑶不像以前那么淘气了,有的时候还是会认认真真的学些东西。有一天娘还给她吃了一个核桃那么大晶莹剔透的果子,娘说这个以后也许会对她有用。公孙云本来话不多,现在变得更加的沉默,只是比以前更加勤奋的练功了。巫咸玖华变得更加忙碌了,每天似乎有做不完的事。

这一切的宁静再次被掀起波澜是在三年后的一天,轩帝和巫咸玖华语重心长的长谈了一次之后,哥哥要被送到方雷国去了。

还记得哥哥临走的前天晚上,瑶瑶问他,”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哥哥,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瑶瑶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娘。”

“哥哥,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珍珠手串,我借给你戴,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还给我吧。”

哥哥临走时那不舍的眼神还有娘眼里的无奈和心痛深深的印在了瑶瑶的心里。

本以为这样之后就会过着平静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仍然没有维持多久,原有的平静在这之后两年被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个冰冷的雨夜,瑶瑶正有些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娘正轻拍着她的背在给她讲故事。突然殿外有争吵声,巫咸玖华在女儿的房间布了阵,匆匆走出去。瑶瑶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一下子没有了睡意,想要跟出去,可是怎么都走不出这个门,但是声音她还是能听到的。

“巫咸玖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个野种当做我们轩辕的公主,锦衣玉食的养了这么多年,今天我们就要把那个野种除了,快点把她交出来。”

瑶瑶听出了那个声音,那是大伯公孙阳的声音,瑶瑶记得自己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大伯,虽然他每次见到自己总是尽力的表现出热情和亲密,可是就是让瑶瑶感觉很不舒服。

“我要见陛下。”

“哼,这个时候要见陛下,怕是不能了,实话同你讲吧,陛下得知此事后震怒,已经下旨让我们彻查此事,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今天我们就是要来处理这个野种。不过……”这是瑶瑶的叔叔公孙昊的声音。

“公孙昊,这个时候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们害死了我炎哥就没事了吗?”

公孙昊脸上有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本来我们是不想对付炎弟的,可是谁让他那么不巧被父王任命为大将军出征,他只是不走运的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吧,只要你把巫家之书交出来,我们就饶过你的宝贝女儿。”

“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好吧,巫家之书确实是在我这里,你过来我给你罢,左右只是本书,怎能和我的女儿比。”

公孙昊狂喜,急急的走向巫咸玖华。巫咸玖华把手伸到袖袋里,之后在公孙昊的面前挥了挥袖子,公孙昊只觉得一阵磬香,接着身边的侍卫都倒下了。公孙昊看自己被骗了,立刻一掌打向巫咸玖华。这一掌让巫咸玖华立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公孙昊还想再打巫咸玖华一掌,可是瞬间他就浑身无力,耳鼻也开始流血。

“你,你,下毒……”

“哼,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吗,看来这五年来给你下的毒没白费,刚才那个虽然只是迷药,但是混合了我给你下了五年的慢性毒就会让你立刻毒发身亡,你也算死个明白了。”一旁的公孙阳听到巫咸玖华的话,立刻以衣遮住口鼻,跑出去叫侍卫。

瑶瑶此时脑子一片混乱,这么多的信息让她一下子还没办法消化。此刻也没有时间让她把一切想清楚。片刻巫咸玖华手捂着胸口走了进来,快速的收拾了一个包裹。

“瑶瑶,接下来娘说的话你要记住了。”

瑶瑶点头。

巫咸玖华拿下房里的一副山水画,转动了旁边的花瓶,画的后面原来是一个门。”瑶瑶,过来,你从这个门出去,去哪里都可以,但是要远远的离开轩辕,去找外爷知道了吗?以后要和哥哥相互照顾,知道吗?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娘的宝贝,娘永远都爱你。”

说完,巫咸玖华把包裹递给她,就把她往门里推。

瑶瑶大哭着抓着巫咸玖华的手,”娘,你不要瑶瑶了吗?娘我们一起走,一起走。娘我以后听话,再也不闹别扭,发脾气了,我再也不偷偷跑出去玩了,娘不要丢下我……”

巫咸玖华紧闭双目,泉涌般的清泪顺着脸颊打湿了衣襟。

“瑶瑶,听话,娘很快就去找你,你在外爷那里等着娘知道了吗?”

“真的吗?娘那我们拉钩。”

“好,我们拉钩。”

公孙瑶一直都记得那个晚上娘看着她的样子,眼中尽是温柔,无奈和忧虑。往日一家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现在竟然只能出现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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