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万籁俱寂,天地间的灵气竟如此充沛,小树林里草木葱茏,润潮的空气让胡蝶感到非常地舒服。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象个大容器一般,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被打开了,微凉的气息潮水般涌进她的身体,之后随着气息运转又进入易天澜的身体,胡蝶突然觉得自己象是变成了一棵树木,和周围的植被一起呼吸,接受着天地洗礼,她觉得神奇至极。
一直到东方破晓露出第一丝浅红,易天澜才睁开眼。
此刻是胡蝶在看着他笑。
易天澜眉眼弯弯,抿嘴一笑,神情无比温柔。他眸光的亮度,比朝露更加晶莹剔透,望着胡蝶,早已深了眼深了心。
胡蝶怎会看不懂他眼中的情愫,不觉掩饰地呵呵一笑,从地上站起来,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呀,腿都麻了,快回家吧!肚子饿了。”说着,她看也不看易天澜抬脚就向树林外走。
易天澜低头微思,随后毫不犹豫起身就随上胡蝶。
当胡蝶和易天澜一前一后走进庄园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中智和中全那异样又意味的目光。
胡蝶根本不解释直接与他们擦肩而过。
“易天澜,你该死!”身后,中智突然一声爆喝,胡蝶不用回头,也感到了那砍刀的凌寒,甚至砍刀挥舞的破空声胡蝶都能听得到,她站着没动抱着肩只微微一笑。
接下来没有预想的拼斗,只听“呯”的一声轻响,象戳破了一个小水泡,身后便再无动静。
接着中智一声鬼哭狼嚎,“易天澜,你这个挨千刀的,你对不起霍先生……”
砍刀片片碎裂掉在地上,胡蝶转过身,“中智,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胡蝶脸上的寒意比砍刀还阴森。
中智是抱着头败破地蹲在地上咧嘴嚎,他根本不敢抬头看胡蝶,如今,他心里纠结着实难受,夫人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出去了整一夜,废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中智心里为霍啸远报不平。
而易天澜那衣不遮体的衣衫早已说明一切。
要易天澜懒洋洋抱着肩根本懒得解释,目光清透地看着胡蝶,浑没把中智放在眼里。
地上寸段的砍刀泛着寒光,中全微低着头惊愕地瞪着地上的砍刀回不过神。
那砍刀竟是被易天澜两根指头夹断的。
中全觉得他已经不是活在现实中了。
“中智,你信我吗?”此刻,胡蝶走到中智面前轻轻地道。
中智一下子咧嘴哭的更凶,“夫人,对不起,中智没有保护好你……”
“中智,他没有碰我,我们在小树林打坐了一夜,他为我祛了毒,事实既是如此,信不信由你。”胡蝶淡淡地说。
中智却明显不信。
胡蝶却一叹,“中智,那次在西餐厅门口你和中全被人殴打是故意的吧?你带着梅青的人马潜在我身边究竟意欲何为?别以为我不知道,葡萄园里换了好多新面孔……中智,你是发了誓要对我忠心的,既然连信都不肯信我,你又何必待在我身边?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说着,胡蝶扭头就走。
中智一下子站起来,“夫人,我对你绝无二心,我是舍了命也要保护你……”
“那我昨天中了媚毒,你又打算怎样保护我?”胡蝶转身反问道。
中智苦着脸一下子撕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他无言以对。以他智商,他觉得除了那样,别无他法。
胡蝶却突然抓起地上的一块碎刀片蓦地朝墙角的一棵老树挥去,中全一怔,赶紧跑过去,片刻就瞪大眼象见了鬼,“哥,夫人杀死了一只苍蝇……”
中智立马跑过去。
老树杆上,那泛着寒光的刀片正好巧不巧插在一只苍蝇上。
“夫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中智也觉象见了鬼,胡蝶在中国被大小姐整成那样他可是亲眼所见,根本是弱不禁风,绝不会有现在的强悍。
胡蝶却对着易天澜咧嘴一笑,“我是最近才发现我的眼力竟然如此地好……”
“嗯,你的速度还不够快,若是我,绝不会让它有振翅的机会……”易天澜抱着肩轻飘飘地说。
中智和中全一下子倒在老树下。
胡蝶笑着回身到厨房去煮面条。
细细想了一个晚上,胡蝶觉得那药肯定是下在酒里的,可究竟会是谁?那晚她与霍夫人喝的那一杯并无异样,问题肯定是出在王绿绮和她敬酒的那一瞬,王绿绮端的是自己的酒杯,而霍啸雅拿的是酒瓶,为什么她竟没有察觉到她们任何的小动作呢?
但不管是谁,她决定绝不坐以待毙!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她不想再遵霍啸远的话乖乖待在家里,如今他不在家,她若表现再懦弱,止不定还要被人欺负。天一亮,胡蝶就让中智备车去霍家。昨天胡蝶露了那一手,中智对胡蝶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再不怀疑胡蝶与易天澜的光明正大,他曾亲眼瞧见他们入定,中智安慰自己,夫人身上的毒也是这么解的。“夫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胡蝶直接把一个地址塞给他,中智只看了一眼就把那团纸卷成一团塞嘴里,神态与鬼祟的间谍无异。胡蝶扑哧一笑。
当小峰打着呵欠穿的相当随性地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胡蝶却怔住了。随后他眉眼深深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进屋再说吧!”胡蝶却闪身跨进他房里。
房间是一间单身公寓,面积不算小,但衣物书籍却散乱的到处都是。胡蝶想也没想就着手收拾起来,小锋身子贴在房门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蝶许久都没有动,他并没有阻止她,胡蝶收拾房间的动作很是亲切自然,小锋也没觉有什么不妥,仿若他们原本就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