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似乎也正向他们的游艇游来,刚一靠近,胡蝶就扔下了救生圈。
“嘻嘻,大姐,咱们又见面了……咳,能不能先给个东西遮下身子……”胡蝶扔下救生圈刚想转身返回驾驶舱,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异常熟悉却堪比恶魔般的声音。
胡蝶脚一顿,慢慢惊恐地转过了身。
果然,易天澜正扒在舷梯上眯着眼睛笑嘻嘻地望着她,那纯净的绚烂无比的笑脸顿时让胡蝶的心坠入冰窖,难不成方才那游艇上的男人……
胡蝶顿时气血翻滚,她猛地奔过去抬脚就狠狠跺向易天澜抓着舷梯上的手。易天澜哇哇大叫,左右手不停地倒换着,他苦着脸哀求,“大姐,你不要那么残忍,你若不救我,我止不定得掉进海里喂鲨鱼……要知道,这一带海域可是真的有鲨鱼出没的。”
易天澜这一声没真没假的吆喝,顿时让胡蝶的心重重一沉,她再顾不上管他,急忙返回驾驶舱调好航标直接把游艇又开回到原先停泊的地方。她一下子奔到护栏旁,眼望着大海,再不犹豫紧紧按下了那个键。
身后有孩子们的笑声,胡蝶心沉沉地转过头。就看见易天澜已经上了游艇,身上裹着她随手扔在地上的白色浴巾,蹲在地上,赤着脚,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他的面前蹲着蒙蒙和茵茵,不停地把手里的食物堆在他面前,然后望着他眯着眼嘻嘻欢快地笑。
看到这一幕,胡蝶的心突然一软。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仿若永远都吃不饱……混在女人堆里,那样地放浪不堪。他年龄大概也不大吧?总是叫她大姐,可她也不过只有二十三岁。他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此耀眼,纯净无比的大眼睛此刻望着蒙蒙和茵茵竟比孩童还要真诚,难怪两个孩子对他并不惧。他的肌肤雪嫩而结实,精瘦而强悍,怎么看都是人生最好年华,却不想……唉!
此刻,胡蝶竟对他起了恻隐之心。
如果可能,给他一份正经的工作应该没问题吧?
胡蝶深深思索着,待到霍啸远上来再说吧!
“咦,大姐,你老站在船舷边唉声叹气干什么?难不成他又潜海去了?去了多少时间了?”此刻易天澜吃饱喝足晃悠悠走过来,眼睛瞅着大海话却是对胡蝶说的。
胡蝶也不瞒他,因为她确实着急了,“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也不算太长,不过你若是担心,我下去看看就好。”说着,易天澜竟然一把夺过胡蝶手中的遥控器,纵身一跃就跳进了大海里。
望着他象条白色无尾鱼在大海中泛起一朵浪花就没有影,胡蝶这才惊叫一声:“喂,你不要下去……”
天呢!他那样下去干什么?没有潜水服,没有氧气罩,他那样直条条跳下去又能在海底待多长时间?他不是说这边海域有鲨鱼出没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已经把胡蝶惊呆了,她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一个还没担心完,另一个又……
胡蝶已经闭上眼在虔诚地对天祈祷了。
“爸爸……”突然,蒙蒙一声大叫。
胡蝶倏地睁开眼,果然海面上一个浪花腾跃霍啸远从海水里露出脸来,他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实而愉悦,胡蝶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可片刻她就眼望着大海又皱起了眉。
霍啸远上了游艇,脱掉潜水服就把胡蝶和孩子深深揽进了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傻丫头,果然还是担心了……”
胡蝶突然窝在他怀里哭了,“可易天澜已经跳到海里去找你了……”
霍啸远一听,立马把胡蝶放开,他脸上神情一下子严肃,奔到船舷边向海里眺望,“他下去多长时间了?”
“在你上来之前他就已经下去了,如今算来,怎么也得二十多分钟了……”胡蝶明显带着颤动的哭腔说。
二十分钟?可人一口气撑着的极限是多少?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即便肺活量再大也不可能在变幻莫测的大海里撑到这么久……要知道,越是潜的往下,海水的压力就越大,氧气就越少,而人生还的机会就越缈茫。霍啸远望着大海一下子深了眼。
片刻,他似想到了什么倏地离开船舷拿起刚刚丢在甲板上的遥控器一下子按了下去,然后他揽着胡蝶和孩子静静地站在船舷边无声望着大海。一家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大海的波澜壮阔一望无际,在他们此刻看来,竟是如此恐惧不可抗拒。
也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霍啸远终于忍不住一叹,揽着胡蝶就转过了身,“怕是……”
“嘻嘻,你竟然已经回来了……瞧,我顺手抓了什么,大海鱼!这可是难得的美味,今天我们可以吃烤鱼片了。”突然,海面上传来嘻嘻哈哈浑没正经的声音,可听到这个声音,一家人倏地又转过身。
胡蝶瞪大眼惊恐地望着易天澜飘浮在海面上,两只手高举着两条肥大的鱼,看他那兴奋的样子,别说有危险,简直在海水里玩的不亦乐乎。霍啸远望着易天澜有一瞬间迷茫,然后突然他就绽开笑容笑了,“易家,果然不同寻常……”
易天澜爬上游艇,也不看胡蝶黑透的脸,直接把两条大海鱼塞到蒙蒙和茵茵的怀里,两个小家伙根本抱不住,鱼滑到甲板上,蒙蒙和茵茵哇哇大叫着兴奋地笑着在甲板上和鱼在做着追逐游戏。易天澜提了提被海水浸透的快要滑下来的浴巾,他身上仅有的遮羞布,胡蝶急忙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