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刘承文只虚弱地一声,脸上已是一片灰败,他不能再对小锋说什么,因为当年他就是这么做的。
“爸爸,你让我怎么去面对胡蝶……她那么善良,你怎下的去手……”小锋说着深深地低下头。
“小锋,你要相信爸爸……”此刻,刘妈妈也抽噎一声急忙抱住摇晃不止的刘承文。
小锋已经不愿再看爸爸一眼,转过身又慢慢走到胡蝶的面前,此刻的胡蝶整个人早就已经木了,事实竟如此残酷,天意弄人,她凄惨不已。她的眼神空洞一片什么都没有,周身冷嗖嗖的,她仿若被钉在了当地,浑身动弹不得。可当刘小锋想伸出手触碰她时,她却象受惊的小兽般一下子惊恐地退后好几步,直到身后一个坚实的胸膛给予她支撑她才没有趔趄地倒下。
而刘小锋眼望着胡蝶整个人已经被痛苦淹没了,那样厚重的痛苦,撕心裂肺,天塌地陷了般,透着死寂的绝望。他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人就已经转身默默地离去了。
他知道,这一刻,他彻底失去胡蝶了。此生再无回缓。
“小锋……”是刘妈妈呜咽的声音。
“刘承文!”此刻胡妈妈也摇晃着身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挥手就给了刘承文一记耳光,她愤恨地咬牙切齿,“你真是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小人……”说着,胡妈妈气息一紧,身子竟然一易学,突然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啊,妈妈……”胡蝶猛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疯一般地就跑过去抱住了妈妈。
现场一片混乱。
刘妈妈也呜咽着抱着刘承文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夏伯汉悠然地站在人群中,唇角勾着一抹老狐狸般的诡笑,姿态得意地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对着那几个四川老板使了个眼神,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潇洒地转身离去。
而霍啸远幽远深沉的眼光一直捕猎般的始终盯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神,更显得老谋深算。这一切,他做的还算高明,一石二鸟,既破坏了胡蝶和小锋的婚礼,也彻底击垮了刘承文。想必刘承文暗暗投在他名下进行城西改造项目的那上千万资金也流进了他的腰包。
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逃不掉自己作茧自缚织就的那张网。
胡妈妈被救护车送到了市中心医院,胡蝶穿着婚纱就跟了过来,身边只有桩桩龙马和小洁。参加婚礼的亲戚没有一个跟过来,他们如今更是躲避唯恐不及。
胡蝶刚一进医院就引起了侧目,病人护士家属都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想必都知道她是谁了……报纸上三天两头的大幅照片,胡蝶想不出名都难。
婚礼上的事应该还没有传出来,大家看她的眼神虽有疑惑,但仍不免羡慕嫉妒恨,小护士那酸溜溜的口气对她的焦急问话爱理不理。
胡妈妈被推进了急救室,胡蝶提着婚纱贴靠在墙上担心地呜呜地哭。
桩桩心疼地抱住她,“胡蝶,你不要太着急了,胡妈妈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只是,真没想到刘伯伯竟是那样的人……你和小锋现在该怎么办呀?唉。”桩桩一脸愁苦地道。
龙马却用手碰碰她,示意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此刻,胡蝶和小锋怕是再无可能了。虽然他们情真,但刘伯伯做的事,想必是谁都不可能被原谅。两家已然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一会,急救医生就从里面推门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他沉沉的口气,让胡蝶的心没由来更沉。
“我是她女儿。”胡蝶急忙站直身子,“医生,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问的胆怯。
“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想必这病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之前也根本没经过系统治疗,所以必须尽快做手术。鉴于病人的实际情况,我们会邀请北京心脑方面的专家过来一起手术,你赶快为病人去办住院手续吧!”
医生是个老持稳重的中年男人,说话极具权威性,没由来让人信任。胡蝶想没想就点头道:“好,医生,谢谢你,我马上去为妈妈办住院手续。”说着,胡蝶拿过小洁手里提着的包就向前走。
片刻,她脚步一顿,又回头,“医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妈妈的情况做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那中年医生一怔,随后了然,“你先准备二十万吧!”
“二十万……”此话一出,桩桩竟惊呼一声张大嘴。而胡蝶却仅仅只敛了下眉便坚定地道:“我知道了,钱绝不成问题,请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妈妈。”说着,胡蝶快步去为妈妈办手续。
桩桩的惊诧胡蝶能懂,对于一个一贫如洗常年因还债时常捉襟见肘的人来说,二十万无疑也是个天文数字。可胡蝶此刻已经不能再去想这其中的艰难了,慢说只二十万,便是百万千万,她都是要想着法子弄出来。
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比妈妈此刻的生命更宝贵的了。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如果可以,她甚至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妈妈平安地留在自己身边。
胡蝶去交钱的时候,收款人员却很为难,“对不起,你卡里只有两万块,连预付金都不够,我们不能给你办住院手续。”
“我知道,麻烦你们先让我妈妈住上院,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把剩下的钱全部交上。我妈妈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必须尽快手术,如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胡蝶说到这里,再掩不住眼里的泪水。